鄭則林最終在猶豫之下還是將這一紙委任狀給接了過來,說不想這總司令的職務,那是假的。
誰不想成為這二十萬大軍的總司令呐,不敢說,即便是鄭則海若是有機會,肯定也是想的。
“既然是總領先生的任命,又是鄭係如此危急的時刻,那麼我作為如今鄭係的代管司令,那我就義不容辭了,接下這個大任了,還請顧兄回去幫在下多謝總領先生的信任,我一定會率領鄭係上下全體二十萬人擊敗馬沙聯軍的。”
接了委任狀的鄭則林此時不管是說話,還是神態上,都已經有了總司令的神態。
對於鄭則林如此這樣的狀態,顧文哲自然是十分滿意,因為隻有這樣,鄭係二十萬大軍才不會動亂,這對於國家和戰局來說,都是非常重要的一件事情。
“既然鄭司令答應了,總領先生交代我辦的事情也就辦完了,我也該回平陵城複命了。總領在我來之前,還特地私下交代我一句話,讓我告知鄭司令的。”
顧文哲站起身來,此間事了,他是該回去平陵城了,但在他臨來的時候,孫懷仁特地交代了一句話,讓他務必要說給鄭則林聽的。
“什麼話?”
“非常時期,當斷則斷!”
聽到顧文哲的話,鄭則林眉目之間輕輕一皺,細細品味這八個字的意思,鄭則林何等聰明,自然是能夠猜到孫懷仁此話背後的意義。
“好,總領先生的話,鄭某自然是謹記於心,還請顧先生放心吧。”
作為三兵團的兵團長,鄭則林也不是一個善茬,對於如今這個非常時期,哪些事情該做?哪些事情不該做?他心裡是知道的。
在顧文哲離開之後,鄭則林心中仍舊是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自己接下這一紙委任狀究竟是對?還是錯?
不過,很快鄭則林就有了決斷,於是他便讓手底下的人去將自己第三兵團的第一軍軍長蔣龍,第十九軍軍長林誠喊過來。
要說現在在瀘州城內,鄭則林最信任的是誰,那就隻有自己手底下的這兩個軍的軍長了,至於第七軍宋浦那邊,鄭則林已經是安排鄭則海去了,他還是很相信,以鄭則海的手段,以及宋浦的配合,控製住黃州城的幾個軍,還是沒有多大問題。
現下最重要的就是瀘州城的幾個兵團了。
“二位,你們是我在瀘州城所能依仗的最信任的幾人了,現在有個消息,我要告訴你們。”在將蔣龍和林誠喊到司令府之後,鄭則林並沒有任何的隱瞞,直接開門見山。
蔣龍和林誠互相看了一眼,二人直接站立起來,向著鄭則林開口道,“兵團長,您有什麼吩咐就說吧,我們都是您的兵。”
“好,既然你們如此說,我就不再隱瞞。先前我二弟鄭則良前往平陵城尋求中央政府的援助,但是他卻是在離開平陵城之後遭人暗算,殞命在平陵城城外。”
“雖然我對此事十分憤怒,換了平日裡,我作為大兄,我肯定要第一時間就前往平陵城必定要討要一個說法。”
“但是現在不行,現在我們鄭係已經是內憂外患,在黃州城和亳州城,麵臨著來自馬沙聯軍的圍攻,內部我們鄭係的各大兵團長之前是因為二弟在,還是很團結的,若是現在讓他們知道二弟已經殞命,恐怕都會有各自的想法。”
說到這裡,鄭則林頓了頓,蔣龍和林誠都不是蠢材,對於鄭則林話裡的意思已經是再明白不過了。
“兵團長,您有什麼吩咐就直接吩咐,我們二人定然會全力遵從的。”
看到蔣龍與林誠的允諾,鄭則林心裡這才是放心下來,因為現在看來,隻有自己所屬的三兵團才是鄭則林最有力的幫手。
“好,既然你們願意追隨我,那我就沒有什麼好隱瞞的了。”
“現在其他人我都不擔心,我現在最擔心的就是第十二兵團,洪獻河當年加入我們鄭係,本就是逼不得已,這些年他早就對我們鄭係的管理不滿意了,私下裡對於我們這些人的不滿越來越多。”
“所以,若是我二弟遇害的消息,被他們得知的話,他肯定會選擇造反的,所以我要你們抽調第一軍和第十九軍的全部兵力,布置在洪獻河手下張林漢的第八軍、周大虎的第十軍的周圍,若是他們有所異動的話,第一時間就給我拿下他們的軍長。”
鄭則林還是老江湖了,擒賊先擒王的道理,簡直運用的非常到位。
“兵團長,那其他的幾個兵團呢?”對麵的林誠開口問道,因為現如今雖然黃州城和亳州城的戰事十分吃緊,但是在瀘州城的鄭係部隊還是不在少數的。
“哼哼,他們嘛,自然是有其他盯著的,我們鄭家的嫡係部隊可不止咱們第三兵團呐。”鄭則林對於五兵團、九兵團、十一兵團三個兵團,已經有所部署了。
原先鄭則林本來是想讓鄭則海的第十八兵團來盯住洪獻河的第十二兵團,但是後來想了想,還是讓自己的三兵團來盯住。
至於其他三個兵團,則是安排第十八兵團來盯,因為雖然洪獻河最有可能想要反,但其手底下隻剩下兩個軍的兵力,但是其他三個兵團加起來還有四個軍的兵力,所以讓兵力沒有什麼損失的第十八兵團去盯住他們才是最好的。
“好了,你們立刻去辦吧,務必要保證此次行動必須成功,若是我們失敗了,將會萬劫不複。”鄭則林恢複了一副十分嚴峻的表情,他深知此事簡直就是一著不慎滿盤皆輸。
蔣龍和林誠在得到命令之後,就直接下去安排了。
而鄭則林這邊,則是再次派人去將那三個兵團的兵團長孫德海、韓袞、梁毅都邀請到司令府前來,來的說法是讓他們來商議亳州會戰的部署。
至於洪獻河那邊,鄭則林也是有安排的,那就是派人去告訴洪獻河手底下的兩個軍,要做好準備,時刻操練,隨時準備前往亳州城前線。
這樣的安排,看似絲毫沒有任何的破綻,但鄭則林不知道的是,洪獻河已經知道鄭則良在平陵城遇害的事情。
此時,在第十二兵團的軍部當中。
兵團長洪獻河已經將兵團的軍參謀黃漢,第八軍軍長張林漢,第十軍軍長周大虎幾位第十二兵團的幾位重要人物,都召集在軍部當中。
“兵團長,這兩天三兵團的人一直在咱們麵前晃悠,名義上說是在操練,但是實際上似乎是在監視著咱們呐。”
首先開口說話的乃是第八軍軍長張林漢,此人心思頗為縝密,對於事情的分析還是非常到位的。
洪獻河如何不知道,雖然他是個草莽出身,但這些年,他能活到現在,自然靠的不是沒頭腦。
“對啊,兵團長,這是出了什麼事嗎?為什麼這兩日,我感覺到咱們瀘州城裡似乎有什麼事情,讓老子感覺到十分的鬱悶。”
第十軍軍長周大虎是個大大咧咧的人,說話間都是一些粗話,但他說的也是眾人都想要問的話。
“黃漢,你說吧。”
一直沉默不言的洪獻河終於是開口,讓十二兵團的軍參黃漢給大家解釋一下。
黃漢站起身來,環顧了下四周,開口道,“各位,你們都是我十二兵團的骨乾人物了,今日咱們在這裡說的話,還請各位出去之後一句話都不要透露,否則就會引來殺身之禍的。”
見到軍參黃漢居然如此嚴肅,這頓時讓下麵的眾人都是紛紛點頭。
“咱們鄭係的鄭則良司令在平陵城遇害了,這是咱們在平陵城的人拚死遞回來的消息。”
黃漢的這一句話就如同巨大的石頭落在平靜的湖麵上一樣,激起千層浪花,下麵的眾人都是臉色一瞬間變得凝重,議論紛紛。
“打住,你們先彆議論,對於剛剛張軍長和周軍長的疑問,我也給你們答複。據我們得到的消息,政府似乎有意委任鄭則林為咱們鄭係的總司令,所以現在三兵團的兩個軍兵力圍繞在我們周圍,當是在替未來的總司令監視著我們的。”
“再有就是第十八兵團似乎也有所動作,將咱們不姓鄭的幾個兵團都給在監視範圍之內。”
聽到黃漢的話,張林漢和周大虎眼神都是微眯了一下,身為軍長的他們自然是已經猜到了一些事情。
既然洪獻河和黃漢在這個時候選擇將這個消息傳出來,那麼想必就是有了不一樣的想法了。
果然,在黃漢說完之後,一旁的洪獻河清了清嗓子,看向現場的所有人。
“各位,現在的情況就是這樣,咱們十二兵團呐,畢竟是個後娘養的雜種,比不得那些鄭係的嫡係部隊,所以這是怕咱們造反呐,怕咱們有二心呐。”
“我洪獻河原來就是個草莽土匪,即便是如今成了這什勞子兵團長,也沒受到多大的尊重,所以既然他們對我們已經亮了劍了,那麼老子我就沒必要再給他們臉了,老子想要不如趁此機會直接造反去,做自己的主。”
雖然已經猜到洪獻河的心思,但真正聽到洪獻河說出來,張林漢和周大虎心裡還是一緊的,他們當年雖然也是跟隨洪獻河投靠的鄭係,但這些年下來,他們對鄭係還是有些歸屬的。
似乎是看到了下麵人的表情,洪獻河接著說道。
“諸位,我知道這些年司令對咱們都不薄,可是那是司令的恩情,跟這鄭家的其他人有什麼關係,現在司令死了,你們還以為鄭係還有咱們立足的地方嗎?鄭則林讓三兵團監視咱們,你們以為他們是在乾嘛?”
“那還不是若是咱們有所動作,他們必定會第一時間就將咱們拿下了,那麼咱們這些人呐,就會成為彆人砧板上的魚肉了,任人宰割了。”
不得不說,洪獻河的這一番話下來,讓下麵的很多人都是心有所動,因為不得不說,洪獻河所說的的確是事實。
就在此時,周大虎突然站起身來大吼道,“不管你們怎麼說,我當年可是跟隨大哥上山的,剛剛大哥說的不錯,司令的恩情那是司令的,不是他們鄭家的,現在有人要殺我們,我們豈能束手就擒,老子就一句話,現在大哥讓咱上哪,咱就上哪。”
聽到周大虎的話,一旁的張林漢也是站起身來,“大哥,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咱們當年上山也就是兄弟幾個,既然要反,那兄弟自然是義不容辭的。”
“好好好,果然是我洪獻河的兄弟們,如今九山還在前線,聯係不到,但咱們要儘快想辦法從瀘州城脫身了,不然真被他們包了餃子,那可就上天無門了呀。”洪獻河聽到二人的話,大喜過望。
但絲毫沒有被衝昏了頭腦,還是非常迅速的安排接下來的事情,當務之急是第十二兵團如何從瀘州城脫身的事情。
此時,一旁的軍參黃漢開口道,“兵團長,我倒是有個計策,可以讓咱們順利從瀘州城脫身。”
“什麼計策?”
“在古三國裡,諸葛亮曾經施展過一記,就是以添灶的手法來迷惑敵人,實則是將人馬都分批撤走了,最終數十萬大軍全部撤離了,敵人都是絲毫沒有任何的察覺。”
“我們十二兵團現在也有近兩萬人的兵力,不妨也是可以采取這樣的手段,暗中從城中撤出去,而且,咱們從瀘州城撤出去之後,我們要迅速地占領住後方的前臨城,以前臨城為根據,一方麵可以站穩腳跟,另一方麵以此可以與鄭係對敵。”
黃漢的一番推演十分詳實,也是得到了洪獻河的讚許,這樣一來,整個十二兵團能夠全部脫身。
“前臨城?不錯,而且這個地方距離對麵的楚係也很近,咱們到時候實在不行,就投靠楚係好了。”洪獻河哈哈大笑道,黃漢的這個計策簡直不要太好了。
“既然如此,就這樣辦吧,黃漢呐,這件事情就交給你來統一安排,由張林漢和周大虎協助你,最遲咱們在三日內必須全部撤離。”
洪獻河說到這兒,不由地歎了一口氣,“老子總是覺得,若是再待下去,老子明年的墳頭草怕是長了不止一尺兩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