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算萬算,她又哪裡知道,泛海又是一個靠不住的。”
說到泛海,淩東言便不由自主會想到了秦澈,眸子瞬間冷了幾分,“說重點。”
男人之間也會暗自較勁。
就算淩東言不說,慕遠也知道是為什麼。
他打了個響指,又點開iad往下劃,“三哥你看,這兩年,泛海的董事長和你爸……”
話還沒說完,就被淩東言的眼風掃過來無聲警告。
嗨,他就是想皮一下,馬上改口,“和淩建福兩個人,經常出入拉斯維加斯的賭場,而且基本都是輸……”
上麵全是高清照片,淩建福出入賭場的照片赫然在列。
大紅大綠的霓虹燈招牌,讓人想忽略都難。
“更有意思的在這裡。”
慕遠嘴角微勾,淨是嘲諷。
他手上的動作不停,在沙發的另一側拿過一個紙皮袋子,稀裡嘩啦倒出一堆照片。
淩東言隨手挑出一張,眯著眸子掃了一眼。
“三百六十度無死角,懟臉照一張比一張清晰,牌桌上的籌碼疊在正前方。”
他看一張,慕遠貼心的解說一張。
看籌碼,就知道不是一般的小賭怡情,輸贏都在八位數上下。
看他把手裡的照片甩出去,慕遠繼續道:“賭場周圍的人全都是糊的,隻有淩董事長的麵孔清晰可見。”
“偷拍這麼高清隻有一種情況,那就是內外勾結,看來偷拍目標很明確。”淩東言聲音淡淡的,沒什麼表情。
慕遠朝他豎起了大拇指。
“他和泛海的老總也就是秦澈的爹一起去的,泛海那邊隱身,讓他當擋箭牌。”
慕遠歎氣:“他跟兄弟心連心,兄弟跟他玩腦筋。這照片,恐怕淩董怎麼也不會想到是他兄弟透露的。”
“這才是真正的被人賣了,還在幫彆人數錢啊!”
關於三哥和他爸的恩怨,慕遠多多少少知道一點。
其實要讓建福珠寶不好過,有很多種方法,但是偏偏三哥選了最紮人心,最狠戾的方式。
隻要這些照片往外一發,加上建福珠寶那難看至極的財務報表,淩家隻怕沒好日子過了。
不光如此,淩東言也姓淩,這種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做法,隻會讓人認為他是瘋子。
說不定還會連累優行在海外的股價大跌。
這損失,慕遠光是想象一下就覺得肉疼。
“照片先留著,對於賭徒來說,有一就有二,他不會就此罷手。”
低調奢華的室內,光線晦明晦暗,他猶如下凡索命的天神,輕而易舉就能奪人生死。
眼中的戾氣亦無需隱藏。
慕遠覺得周遭溫度都低了幾度,但是他還是想再勸勸他,“三哥,你會不會玩得太大了點?”
作為淩東言多年的好兄弟,兩人一起在商海浮沉拚殺多年,他又怎會不明白他在想什麼。
謀定而後動,三哥這是想一擊必殺!
對付他們自然要打蛇打七寸。
淩東言眸光晦暗,已然有了殺意,“他們不是合起夥來欺負煙煙嗎?那我自然要以牙還牙,以眼還眼了。”
“淮北街怎麼到他們手裡的,我就讓他們怎麼還回來。”
那天聶行煙在他懷裡,頭埋在他胸口隱忍不讓自己哭出來的委屈樣子,他每次想起心都要碎了。
他賺那麼多錢的目的是什麼?
不就是想讓自己想要保護的人能肆無忌憚地活著嗎?
損失點錢算什麼,隻要煙煙開心,比任何事情都重要。
慕遠也深知淩東言心意已決,也不再多言。
既然三哥都發話了,那就一個字,乾唄!
“淮北街現在對外宣稱是在泛海手裡,不過我看他們就算是想拆,恐怕也沒那個錢了。”
更何況還和賭字連在一起。
什麼市場行情不好,投資決策失誤,統統都是屁話。
人一旦沾染上了賭博,神仙難救。
尤其是像他們這種有錢的大老板,說好聽點是小賭怡情,專人專房伺候到位,讓他們能感受到一擲千金的快意。
贏了想贏得更多,輸了想追本,結果越輸越多,永無回頭之日。
難怪能結成親家,輸成難兄難弟了。
“坊間盛傳的淮北街被泛海收購都是煙霧彈,泛海自己都朝不保夕了,又怎麼可能付得起那麼大一筆拆遷費。”
“不過是三角債倒買倒賣,往自己臉上貼金,然後再找個怨種買家接盤罷了。”
兩人說話的空隙,半瓶酒都讓淩東言喝完了,俊臉上已然沾染了些薄紅。
“再讓他們蹦躂幾天。”
薑君眉算計了一輩子,又怎麼會想到,她以為賣了幾個億的淮北街,被她的賭鬼老公當成抵債的給抵了。
慕遠也是這樣想的。
“不過嫂子這回鬨得挺及時,讓淩家那邊都以為自己賣了個香餑餑,省了我們不少宣傳費。”
慕遠嘴快直接背地裡叫聶行煙嫂子了,越叫越順溜。
果然就見淩東言嘴角微翹,但很快就被他壓製住了,“彆亂叫。”
“至少現在還沒到時候。”
跟他做兄弟這麼久,又怎麼會不知道淩東言心裡在想什麼,慕遠做了個掌心朝太陽穴的手勢,“三哥放心。”
兩人事情談完,已經快晚上十點了。
一瓶酒也已經見了底。
淩東言走路都開始東倒西歪。
瓢潑大雨順著屋簷急驟而下,時不時還炸出幾聲悶雷。
看樣子一時半會兒根本不會停。
“你沒喝酒,送我回‘熙府’。”淩東言今天喝得有點多,意識越來越模糊。
熙府就是海景大平層。
“你剛才不是說不回嗎?”
隔壁不遠還有淩東言的房產,隨便找一個睡一覺不行嗎?
淩東言感覺今天這酒的後勁很大,往常三瓶都不會醉的他,今天隻喝了一瓶就感覺頭重腳輕了。
心底隱約覺得不正常。
一旁的慕遠又開始叨叨了。
“三哥,我最近沒惹禍,也沒得罪你,大雨天的你不用這麼整我吧?”
熙府在城東,來回一趟開車得大半個小時,而且這下雨天說不定堵車能堵到崩潰。
淩東言走路有些歪歪扭扭的,拇指食指交疊捏著眉心,吐出一口酒氣,“煙煙怕打雷,我得回去陪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