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宴的眼神裡閃過一絲思索,他靜靜地看了我幾秒。
”江鈿,你是希望我幫你?“
我坦誠地說:“恩,我想要學長幫我,但,我認為,這是一條對我們都有好處的路。”
“好,”顧宴點點頭,”我可以幫你。“
他伸出手,“希望我們合作順利。”
我淺笑著握上他冰涼的手。
和顧宴達成合作後,我感覺整個人都輕盈了不少。
我們加了對方的聯係方式,我發了一個握手的表情,他回了我一個相同的表情。
我們並沒有聊天。
我不知道顧宴做了什麼,但第三天再去片場的時候,我僅僅是一進場,就隱約感覺到了氣氛的變化。
“江小姐,王哥安排我來給你化妝。”化妝師提著小包恭恭敬敬地坐到我身邊。
我故意表現出了驚訝:“王哥不是說預算不夠,我們這些小配角,隻能自己給自己化妝的嗎?”
修長的手指擋住嘴唇,語氣確實有些矯揉造作,但勝在我一雙水靈靈的眼睛十分有戲。
仰望人的時候,隻要微微低頭,眼睛往上看,就可以顯得楚楚可憐。
這是我十分熟悉的招數。
之前,跟在傅書華身邊,他在生意上受了氣,沒完沒了折騰我的時候,我就會這麼看著他。
雖然嘴上不留情麵,但最多兩次,他就會放過我,然後一個人靠在床頭抽煙,一邊抽,一邊盯著床上衣衫不整的我看。
“江鈿,你要感謝你這雙眼睛,是它救了你。”
我在心裡嗤笑。
傅書華這個人的喜惡過於明顯,他這個人又實在自負。
隻要輕易觀察,略施小計,就可以輕鬆拿捏。
化妝師到底是道行低,被我這麼一提,張著嘴巴半天說不出來話。
製片人王哥連忙湊上前來,殷勤地遞給我一杯咖啡,打圓場道:“嗨,那不是前兩天沒協調明白嗎?莉莉,讓你給江小姐化妝,誰讓你在這兒畫了?裡麵不是有化妝間嗎?帶江小姐進去!”
劇組一直是有化妝間的,隻不過,那是給男主和女主使用的,哪怕空閒,也輪不到我們這些小嘍嘍。
我拎著包跟莉莉進了化妝間,一路上,各式各樣的眼神在我身上打轉。
有的像是不屑,有的像是羨慕,還有些帶著怨毒。
我一一看在眼裡,明麵上卻假裝看不懂。
一天的拍攝格外順利,沒有刻意的刁難ng,也沒有臨時的加戲折辱。
導演的態度也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對我讚賞有加。
之前那些陰陽怪氣,總想找我茬的工作人員,現在一個個都變得畢恭畢敬,甚至還有人趁著中場休息過來,想給我捏肩捶腿,但卻被我拒絕了。
”謝謝。”我在聊天軟件上給顧宴發了個俏皮的表情包。
我當然知道,他們這副嘴臉是因為什麼,這些人,真是牆頭草,風往哪吹就往哪倒。
雞哥這幾天不知道在忙什麼,直到下班時間,他才急匆匆地坐著保姆車趕來接我。
一見到我,他就不由分說地把我拽到車裡。
“江鈿,你不要命了!”雞哥一臉焦急。
我沒有答話,淡定地補了個妝,又抿了一口臨走前王哥特意給我裝上的冰美式,才輕飄飄地回答。
”雞哥,怎麼了?我一直是最惜命的,這點你應該比誰都清楚。“
”惜命?惜命?“雞哥氣極反笑,”你要是知道惜命這兩個字怎麼寫,就不應該跟顧宴搞到一起!快說!你跟顧宴到底是怎麼回事?!“
雞哥是真的急了,他劈頭蓋臉地質問。
我挑了挑眉,故作驚訝:”沒有怎麼回事啊?我和顧學長敘敘舊,他知道我的處境,想拉我一把,僅此而已呀。“
我輕飄飄地語氣反而激怒了雞哥。
”敘舊?“雞哥冷笑一聲,”你少糊弄我了!你江鈿,和一個男人,我會相信你跟他就隻是老老實實地敘舊?“
我知道,在雞哥眼裡,我算個什麼東西。
一個婊·子,一個傅書華身下的玩物。
我漫不經心地塗著指甲油,語氣輕描淡寫:”是有怎麼樣呢?不是有怎麼樣呢?雞哥,我是需要一個靠山,但那個靠山不一定是傅書華。“
”江鈿,我勸你最好適可而止!趁著傅書華還沒有發現趕緊跟他斷掉!“雞哥幾乎是尖叫,”傅書華可不是好惹的,你現在是在玩火自焚!你想死!可不要帶上我!“
”玩火自焚?帶上你?“我放下指甲油,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雞哥,你搞搞清楚,是誰想帶上誰死?傅書華身邊鶯鶯燕燕那麼多,再加上他馬上要娶的那位,跟著他,我才會死得更快!我隻是不想死,我隻是想活著,想活著有錯嗎?“
雞哥被我噎得說不出話來,憋了半天,語氣轉而為無奈。
”傅總對你還是很好的……江鈿,你好自為之吧。“
我看著他打電話離開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淺笑,舉起手上豔紅的指甲。
憑借傅書華在圈子裡的眼線和勢力,沒有什麼消息可以逃得過他的耳朵。
我想他一定是生氣了,不然雞哥怎麼會在接下來的幾天都沒有出現在我的麵前?
但是那又如何?反正遲早會有離開的一天,我心中也清楚,按照傅書華的性格,離彆不會體麵。
第四天,我接到了一個陌生的號碼我打來的電話,語氣冰冷得像冰渣子。
”江鈿,晚上八點,老地方見。“是傅書華。
”沒空。“我乾脆地拒絕。
電話那頭沉默了片刻,然後傳來傅書華咬牙切齒的聲音。
”江鈿,你最好彆挑戰我的底線!“
”底線?“我嗤笑一聲。
如果說這個男人的底線就是把彆人的自尊踩在腳下,那我挑戰一下又如何?
我毫不猶豫地掛斷了電話,隔絕掉電話那一邊的怒火。
可我到底低估了傅書華的瘋狂。
他不知道從哪裡得知了我的酒店地址,直接找上門來。
就在我開門的一瞬間,他不知道從那兒竄了出來,一起把自己鎖了進來。
”江鈿,你真是膽子肥了!“傅書華一把抓住我的手腕,把我反手壓在門上。
哢噠——
是落鎖的聲音。
男人的眼神裡充滿了怒火,他的呼吸燙得我快喘不過氣來。
高大的身體死死貼著我,像是水泥板一樣硬。
我有些害怕了,拚命掙紮著想要甩開他的手。
“傅書華,你放開我!”
這個男人向來矜持,分開後的半年,我心裡其實一直清楚,他想我回去。
但饒是如此,他從未親自出麵,隻是讓雞哥或者些彆的人在中間委婉運作。
我沒想到,他會親自找上門來,原本的計劃被此時的變動弄得滿盤皆亂。
似乎察覺到我的慌亂,傅書華得意地笑了。
“想讓我放開你?”傅書華的長腿抵在裙子下,將我壓得更緊了,我連呼吸都變得困難。
“江鈿,你以為你傍上顧宴就能飛上枝頭變鳳凰了?彆忘了,你身上,還有我的印記!”
他粗暴地撕扯著我新買的長裙,動作粗暴而毫無章法。
男人身上的古龍水香味幾乎將我全部包裹,我拚命反抗,大口喘息,卻敵不過他的力氣,反而將自己更加徹底地送到他的麵前。
身後傳來皮帶卡扣被解開的清脆哢噠聲,我閉上眼,等待將要開始的淩遲。
一行眼淚從眼角流了下來。
他一隻手掐在我的後頸,我想回過頭去看他,用我那雙他最愛的眼睛為自己博取一點同情,卻被他死死禁錮住。
“江鈿,我勸你最好乖乖的,如果我心情好,這次可以少讓你見點血。”
熟悉且炙熱的觸感貼上我的身體,我隻感覺渾身脫離,像一團扶不上牆的爛泥。
完了,又完了。
還是一樣的結果。
眼看著他就要得逞,正在這是,手機卻突然響了。
我感受到身後的男人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鬆開我,接通了電話。
新鮮地空氣一下子卷入肺部,我隻感覺劫後餘生。
與此同時,視線的餘光瞥到了他手機上的名字。
是梁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