塗山曦見她連連追問，也不好隱瞞，握著她的手慢慢說起自己的往事。
“我當時擋下的是光赫老祖的致命一擊，你可知光赫老祖是誰？”
希芸想了想，努力從不多的名人事跡中尋找有關的名字。
兩分鐘後，她誠懇搖頭，“不知道，是什麼很有名的人物嗎？”
塗山曦點頭，“當時的魔界除了有魔界老祖坐鎮外，另還有十員大將。
這十員大將修為皆在神階巔峰，再加上各種法寶，各個都能媲美半步至尊的實力。
當初魔界為了解決清遠這個禍患，特意派出了最擅長暗殺的光赫老祖，同時還特意給他準備了一把渡火槍，目的就是要將他一擊斃命。
我那時也是鬼迷了心竅，不知為何大半夜的居然非要去給清遠送藥，也因此替他挨了這一招。”
“然後呢，然後呢？”希芸好奇追問。
塗山曦搖頭，“我挨了一槍後不過片刻就修為儘失，死了。所以後麵的事我就不知道了。”
“這樣啊，”希芸點頭，“那你剛才說的又是什麼意思？”
“意思是，我死前就已經修為儘失了，眼下複活也隻是肉體複活。
故而現在，我的修為也不過是個普通人，就算手中有一堆法寶在，也不堪堪能與仙階修為的人過兩招。”
聽她這話，希芸眼中閃過一絲可惜，“太可惜了。姐姐能以丹藥一道走到神階巔峰，天賦定然遠超常人，就這樣隕落，變為凡人，真是太可惜了。”
這幾千年裡，她也偷偷下山聽說書人說起過話本，也知曉幾大熱門修仙路，但都是劍仙、刀修這種武器類的。
而像丹修、陣法修在宗門中都是不受重視的，修煉資源也少得可憐，故而能成為煉丹大能的人都沒兩個。
放眼看去，如今站在修仙界巔峰的幾位除去本身血脈夠強悍的幾位，剩餘幾個沒一個是煉丹的。
而最出名的一位丹道大師也不過是半步神階巔峰，沒想到塗山曦這麼厲害，居然是神階巔峰。
這樣一位厲害的人居然就這樣隕落，實在是可惜了。
塗山曦見希芸沒說話，隻是看向她的眼神裡多了幾分惋惜。
“好了，彆說我了，說說你吧？”她語調輕柔，撫平希芸的眉頭，“你是練什麼的？或者可有喜愛之道？”
“我？”希芸想了想搖頭，“姐姐你也知道的，咱們九尾狐都是順應天道而生的。
故而我生下來便是天階修為，後麵我一直生活在凶牙山。
那裡靈氣稀薄，凶獸也少，以我的天階修為就能過得很好，所以我後麵都沒怎麼修煉。”
說到這裡時，她悄咪咪的看了眼塗山曦的臉色，似是在害怕塗山曦會怪罪她的懶怠。
沒成想，塗山曦隻是輕輕摸了摸她的頭發，“你當初一個人在凶牙山的時候是不是很快樂啊？
無憂無慮的，也沒有生命危險。凶牙山那麼大，你還可化為原型四處奔跑，一定很快樂吧？”
隨著塗山曦的話，希芸仿佛也回到了當初在山裡做個小狐狸的日子。
化為原形四處撒潑，跑累了就隨意找個地方睡下，一覺醒來再四處走走。
現在想來，這種輕鬆愉快的日子竟已恍如前塵了。
塗山曦見她滿眼懷念，便知她也向往那種生活便道：“若是你喜歡的話，不如等你身體好了，我陪你回凶牙山？”
希芸迷茫，“那不報仇了嗎？”
那她這一刀就白挨了？
“我不是勸你不報，而是想告訴你修煉一路玄之又玄，便是我有各種寶貝護身可當年渡仙階、神階時，也差點死在渡劫上。
還有各種秘境、大能喪生地等各種危險地方，你若是不去便沒有秘籍，但若是去了九死一生。
就算有九尾狐的血脈加持，我也是曆經了各種磨難才有了之前的實力，所以我比誰都知道修仙的苦和險。”
說著塗山曦歎了口氣，起身走到櫃架邊，手指輕拂過綠葉。
“平心而論，若你喜愛平和，且對於一道沒有格外喜愛，我並不建議你去拚修為。
修仙之路漫漫，冰冷且無情，誰也不知道自己明天是會一步登天還是墜落深淵。”
聽著塗山曦剖心之言，希芸握緊了雲絲被，眼中晦澀不明。
“所以前輩是想勸我不要殺清遠嗎？”
“什麼？”
塗山曦轉身，似乎沒想到話題居然轉到了這上麵。
“不是嗎？”希芸抬眼，警惕的看著她，“我不修煉就沒有威脅清遠的能力，他還能繼續當他的世間至尊。
他還能繼續做你的最大靠山，一舉兩得。”
說完她自嘲一笑，虧她還以為這塗山前輩是真的對她好，沒想到隻是要用愛感化她啊。
希芸，你怎麼就這麼笨，之前被清遠騙，現在被他師姐騙，你怎麼就一點記性都不長！
她越想越委屈，隻覺得自己的一番感情又被喂了狗。
“在胡思亂想什麼？”
塗山曦在她頭上毫不客氣的敲下一個栗子，“不是你說自己喜歡當初那種生活嗎？再加上你現在都沒找到自己的道。
與其漫無目的的亂學，不如先放鬆下心情，或許哪天就頓悟了呢？”
“真，真的？”
希芸捂著額頭，不敢相信的看著她，“你真的不是想為清遠開脫？”
“開脫？我又不是不想活了，為什麼要給他開脫？我是在給你說現實，你可是我唯一的妹妹了，你覺得我能眼睜睜看你去死嗎？
我是在跟你說複仇的難度，免得你現在頭腦發熱，做出什麼錯事來。”
塗山曦看她還揉著腦袋，也不由得疑心自己是不是真的下手太重了。
剛想看看就見希芸頭後仰幾分，也不強求直言道：“好了，眼下我已經將修仙路的難度跟你說得清楚明白。
你自己好好選擇吧，是踏上這條複仇路還是選擇做回一隻小狐狸。
不過你放心，無論你選哪條路，我都支持你。”
“你這下不怕我死在秘境中了？”
塗山曦搖頭輕笑，“那還能怎麼辦，隻好找幾個老朋友給你多弄點護身寶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