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遠聽了她的話,愣在原地,整個身軀都僵硬起來。
氣氛僵持了好久才聽他啞著嗓音問道:“師姐,你當時替我擋刀,就隻是因為我在大戰中能發揮更大的實力嗎?”
塗山曦毫不猶豫的點頭,“大戰事關所有人的性命,若失敗,整個仙界都將被魔界籠罩。
到那時局麵會變成怎樣,我們在戰前就知道了。我一介醫者沒便沒了,對局麵不會有太大的影響。
但你不一樣,你是我們中最有希望扭轉局麵人之一,你活著,我們的勝算便大一分;你若沒了,我們的勝算便少一分。
這一來二去的便是兩分勝算,若是你,你會怎麼選?”
聽著她近乎無情的話語,清遠隻覺得天都要塌了,身上靈力波動也越來越大。
屋內原本綻放得花朵也迅速凋落,沒了生氣。
他抬頭,近乎懇切的問道:“師姐,除了你剛才說的那些,就沒有一點點,一點點其他的原因嗎?”
看著他發紅的眼眶,卑微的姿態,塗山曦心裡也不好受,到底是一進宗門就在自己手中的孩子。
這麼多年,她看著清遠從一個幼童長成如今這幅模樣,說沒感情肯定是假的。
但她從來隻把他當成自己的親弟弟!
當時救他固然有剛才她說的因素,但更多的還是因為不忍看他在自己麵前死亡,所以才選擇救他。
不過……
塗山曦抬頭看向清遠,隻見他一副失了魂的模樣,她就在心中暗暗下定決心,決不能讓清遠知道這件事兒。
不然清遠腦海中那不應有的想法驅除腦海肯定會擴大。
她是師姐便一輩子都會是他的師姐,也隻會是他的師姐!
想著她正要開口卻被清遠打斷,“不,不可能的!師姐,你一定是在騙我!
自師傅將我從凡間撿到山上就一直是你在照顧我,教導我。
第一次引氣入體、第一次聚成金丹、第一次參加秘境,甚至我第一次渡天劫都是師姐你陪在我身邊。”
清遠越說情緒越激動,直接握住塗山曦的雙臂懇求,“你陪我經曆了這麼多的第一次,就僅僅是因為出於師姐弟之情嗎?”
相比於麵色猙獰的清遠,塗山曦即使被牢牢控製住雙臂神情依舊冷靜。
“要是沒有這點師姐弟的情誼,我肯定不會救你。”
“我不信!”清遠死死盯著她的臉,試圖在她的臉上找到一絲可反駁的地方。
可這張往日總是帶著溫柔笑意的臉此刻卻無比冷漠,冷漠的讓清遠心涼。
最先敗下陣的還是清遠,他鬆開手,身子連連後退,整個人都恍惚了。
“師姐,師姐,你不要這樣看著我,求求你,你不要這樣看著我。”
不可以,師姐怎麼能用這樣的眼神看他?
明明師姐是這世上最溫柔、最愛護他的人啊,她怎麼可以用這種眼神看自己?
終於沒了禁錮的塗山曦後退一步,“清遠,我是師傅收的第一位弟子,無論是從那點來說我都有責任和義務照顧你們這些師弟、師妹。
你剛進宗門的時候才五六歲,家破人亡,師傅又是個大老粗,所以後來才是我來教導你。
在我心裡,你跟其他的師弟妹們一樣,都是我的好弟弟、好妹妹,你剛才說的那些我跟其他師弟妹們也做過,並無任何特殊的地方!”
失落的清遠似乎聽到了什麼慢慢抬頭,輕聲問道:“真的就隻是弟弟嗎?真的就隻能是弟弟嗎?”
“不然呢?還是說清遠你把我當成了你的母親?”
“不是!我明明,我明明……”
我明明是把你當成自己一生的信仰,也是自己不斷前進的動力!
如果沒有師姐、如果不是師姐,在那場大戰中自己根本不可能拚了命的修煉、闖各種秘境。
這一切的一切最根本原因就是為了複活師姐!
不行,他絕對不能讓師姐再誤解了,他現在就要跟師姐說清楚!
然而還不等他表明自己的心意,塗山曦眼神淩厲,“清遠,你要是再生出什麼不該有的心思彆怪我斬斷與你的師門情誼。”
“師姐?”清遠愣愣的看著她,完全沒想過師姐有一天居然會說出這樣的話。
或許是清遠呆愣的太久,塗山曦看的也有些不忍,放柔了語氣道:“清遠,你是我的師弟也是我的弟弟。
無論你做了什麼事,你永遠都是我的師弟,這一點是誰都無法更改的。”
清遠看著她堅定的雙眼,這才意識到師姐可能已經知道了他那不可見人的心思,剛才那番話既是提點也是警告。
警告他要是能像之前一樣,那他們的師姐弟情還能維持,要是有一點逾矩的地方,那這師姐弟情就斷了。
想清楚後,清遠勉強打起精神,“我知道了,師姐,您彆不要我。”
聽他這可憐的語氣,塗山曦知道他已經明白了自己話中的意思了,也願意退回師弟的位置上。
見他示弱,塗山曦也心軟了,到底是自己一手養大的孩子。
“我怎麼會不要你呢,在這時間隻有你是我的同門了。”
“是啊,要是師姐都不要我了,我在這世間就真的是孤家寡人了。”
塗山曦笑笑,見氣氛緩和後,她再次開口了,“清遠,你既然已經做了對不起希芸的事,那接下來就該好好像她恕罪,求得她的原諒。
我也是,我和你都欠她一條命,救命之恩定要償還。”
清遠好不容易得了師姐的好臉,自然是無不應的,“師姐放心,我會去給她弄點補身的藥材的。”
原以為這樣就好了,沒成想塗山曦眼一瞪,“這是你應做的,那除此以外呢?”
“除此以外?”清遠疑惑,眉宇間已經有了些不耐煩,“她還想要什麼?”
“賠禮道歉,詢問希芸妹妹需要什麼補償啊。我跟你說,希芸妹妹這次受了這麼大的委屈,你一定要好好向她道歉。
若是她不鬆口說原諒你了,我也不會原諒你。”
“師姐。”
“清遠,在這件事上我不會讓步,你自己看著辦。”
說完她甩袖直接轉身離開,徒留清遠一人在屋內無能狂怒。
“希芸,希芸,師姐現在怎麼滿腦子都是希芸!她算什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