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遠仙尊看著被捆在木樁上臉色灰敗的希芸內心沒有一絲漣漪,右手施展法力,將希芸的血注入陣法中。
血液的不斷流逝讓希芸的頭腦逐漸昏沉,此時她隻聽得一句:“希芸,能救活秋自仙尊是你的福氣。”
“福、氣?”聽到這兩個字,她勉力勾起嘴角,嘲諷一笑,“若、真是、福氣,仙尊何不親自來,更顯對秋自仙尊的重視。”
可惜失血過多讓她連話都說不利索。
清遠不語,隻專注於地上的陣法中。
隨著血液的不斷彙入,地上花紋繁雜的陣法逐漸散發出金色光芒。
見陣法被成功啟動,清遠一向冷漠的臉上終於露出了幾分笑容,看向陣法中躺著的人,眼神裡都帶了些炙熱。
師姐,我一定會複活你的,一定會的。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希芸身上的血越發的少,頭也愈發昏沉。
恍然間,她的腦海中浮現的畫麵居然是當初自己在山腳救下清遠時的片段。
那時她還隻是個剛化人形的小狐狸,若是沒有遇見清遠,自己就不會受這種苦!
若是能活下去,她隻希望自己能回到當初平靜的生活。
好好修煉,殺了清遠。
這個念頭隻一閃而過,希芸便再也支撐不住,腦袋無力垂下,整個人徹底暈了過去。
正在取血的清遠見她昏死過去,瞳孔一縮,心底不知怎麼閃過一絲慌張。
右手在空中虛畫兩下,即刻一張符紙幽幽往希芸處飄去,在觸碰到希芸時就化作一張漁網,絲絲縷縷的包裹住她。
有了這張網,希芸的出血量也慢慢變小。
見她情況好轉,清遠心底微鬆。
活著就行,不然傳出去師姐的名聲就毀了。
他收回心,轉頭專注運轉陣法。
隨著他靈力的不斷彙入,陣法金光大盛。
現在沒了希芸的血,眼下隻能拚儘他的一身修為來試試看了。
這是他最後的機會了,要是失敗,師姐就真的再也回不來了。
一想到這個可能,他再次加大了靈力的運轉。
他絕對不能讓這種可能成真。
塗山曦和係統趕到時,發現眼下局麵已經到了最壞的程度。
確認女主隻是暫時昏過去,無性命之憂後,係統才微微鬆了口氣,“宿主,您快進去,女主再不醫治就真的要死了。”
塗山曦點頭,接著一人一統恍若無人般大搖大擺的穿過清遠走進了陣法中
陣法最中心有一塊巨大的冰石,上麵正躺著一位身穿深綠色衣裙的女子。
她走近一瞧,隻見女子閉著眼,麵容平靜,若不是心口處有個猙獰的貫穿傷,任誰看了都會以為對方隻是睡著了。
“係統,她的臉和我長得一模一樣。”
“是的,宿主,為避免不必要的麻煩,您在小世界的名字和容貌都與您本身一模一樣。”
係統解釋完便再次催促塗山曦進去,“宿主,女主要是死了,您的任務就真的完不成了。”
塗山曦輕笑,“你放心,我不會讓她死的。”
說完她轉頭右手食指輕輕一揮,一道黃色靈力在清遠眼皮子底下往希芸飛去,牢牢的護住了希芸的心脈。
昏死中的希芸突然眉頭舒展了幾分,見她無事塗山曦這才放心附身與冰棺人上。
“宿主,您感覺適應的差不多了就可以睜眼了。”
“好。”
塗山曦在腦海中與係統的對話,適應了一番這個軀體後才緩緩睜開眼。
時刻關注著她的清遠見她醒來,立刻撤回靈力,撲到冰櫃邊,想觸碰卻又小心翼翼的收回手。
隻敢小聲問道:“師,師姐,師姐你醒了?”
塗山曦緩緩點頭,整個人坐起來後才看向清遠,隻見他眼底滿是欣喜與不敢相信,就連剛才說話的聲音都帶了幾分顫抖。
清遠這幅模樣,誰看了不會覺得他對自己用情至深呢?也難怪原身會如此自信的去挑撥他和希芸的關係。
再加上當年大戰後原主的所有好友都已戰死,她要想在這個新時代好好活下去,那麼抓緊清遠是最好也是最方便的選擇。
這樣想著,她看向清遠滿眼都是急切,抓著他衣袖的手都在微微發顫。
“你現在好好的坐在我麵前,大戰,大戰是不是已經過去了?
師父、師父他們怎麼樣?有沒有活下來的?”
見師姐醒來第一句話就提及師父他們,清遠難掩失落的垂下了腦袋,“師姐,師父和諸位師兄都戰死了。
是我能力不足,未能複活他們。”
聽到這句“戰死”,塗山曦眼一閉,兩行清淚瞬間滑下,再睜眼時情緒已經收拾好了。
看向清遠的眼神也平靜許多,“抱歉,清遠師弟,剛才是我失態了。”
清遠搖頭,“無妨,我知道師姐隻是擔憂宗門才會如此。若換了宗門裡的其他師兄弟也都會是這般的。”
塗山曦點頭,接著問道:“對了,清遠,你是如何讓我複生的?我習醫多年,也從未找到過什麼可使魂飛魄散之人死而複生的法子。”
“這……”
麵對師姐的提問,清遠眼神閃躲。
師姐一向良善,要是她知道自己的複生是用希芸的血換來的,怕是要自責一生。
不,不可以,絕對不能讓師姐難過。
師姐對他有大恩,他決不能再讓師姐難過了。
思及此,他眼神逐漸堅定起來,好似下定了什麼決心。
他抬頭,語氣堅定,“師姐,我找到了一個上古陣法可以回溯時間,故而我才能找到你的靈魂,使你複生。”
“原是這般,辛苦你了,”塗山曦眼神柔和的瞧著他,“定是吃了不少苦吧?”
“不苦,”清遠搖頭,“隻要師姐能活過來,我就一點都不苦。
師姐,現在天下太平,我的修為也已到至尊一階,你放心,日後我定能護你周全。”
塗山曦點頭,“我知道了。”
又和清遠虛與委蛇了一會兒後,她的視線突然落到遠處依舊被捆著的希芸身上,“這是誰啊?為何會被捆在這兒,身上還有這般重的血腥味?”
“一個無關緊要的人罷了。”
“是嗎?”塗山曦撐著身子下冰山。
清遠急忙扶住她,語氣裡滿是緊張,“師姐,你做什麼?自個兒的身子都還沒好呢,管旁人做什麼?”
塗山曦望向他,“清遠,如此濃重的血腥味兒,此女子的傷勢絕對不輕。
我是醫者,你是希望我對病人視而不見嗎?”
聽著她的話,看著她堅定的麵容,清遠不自覺的鬆開了手,看著她一步一步堅定的往希芸走去。
恍然間,他好似看到了當年師姐決然替他擋刀時的背影。
他的師姐一直都是這樣,醫者仁心,懸壺濟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