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修好後,李向陽家的日子總算有了著落。
母親和妹妹不用再受風吹雨打,晚上也能睡個安穩覺。
修房子請的幾個後生也都心滿意足地領了工錢,還約好了以後有活兒先找他們。
周隊長讓人送來的證件來得也剛剛好,免得李向陽去縣裡跑登記了。
如果王明真的打什麼歪主意,有這個證件在手,他也就不怕了。
一切都在朝著好的方向發展,清晨,陽光正好,李向陽收拾好裝備準備出門。
"哥,你又要進山了嗎?"李小花有些擔心地問道。
"嗯,咱們這日子才剛剛好起來,可不能停下。"
李向陽笑著揉了揉妹妹的頭發說道。
"那你小心點。"李小花拉著哥哥的袖子,眼裡滿是不舍。
李向陽知道妹妹擔心什麼。
上次妹妹跟著自己進山,以及見到了山裡的動物多麼危險。
"放心,哥有分寸。"他把獵槍背在肩上,又檢查了一遍弓箭。
母親從屋裡出來,手裡拿著一個油紙包:"給你包了幾個紅薯餅,餓了就吃點。"
李向陽接過油紙包,笑道:"媽,您就安心在家待著,我很快就回來。"
天氣很冷,山上的積雪比村裡還要厚。
李向陽踩著雪,一步步往深處走。
這個季節的山裡很安靜,連鳥叫聲都少了。
獵物的蹤跡也是越來越難以尋找了。
這就需要更多的耐心。
在動物最容易出沒,被積雪覆蓋的草叢,李向陽蹲下身子,輕輕撥開積雪,仔細觀察著地上的痕跡。
冬日清晨的山林格外寒冷,大多數動物都縮在巢穴裡避寒。
但正是這個時候,最容易找到獵物的老窩。
他將獵槍背在身後,手裡攥著自製的弓箭。
打獵這麼多年他深知,獵槍雖好,但更多是用來保命的。
尋常打獵,還是弓箭最為妥當。
不僅安靜,還能多次使用。
順著一條若隱若現的小徑,李向陽緩步前行。
積雪下露出斑駁的泥土,上麵印著細碎的腳印。
"兔子。"他心裡暗道。
這種小家夥最是謹慎,從不在窩邊覓食,但總會在活動範圍內留下蹤跡。
果然,沒走多遠就看見雪地上零星散布著幾粒黑色的兔子糞。
李向陽蹲下身子摸了摸,還帶著餘溫,顯然是新鮮的。
順著這些痕跡,他很快發現了一處隱蔽的兔子窩。
窩口不大,但從周圍被啃食過的草根判斷,這裡至少住著三隻兔子。
李向陽放輕腳步,悄悄靠近。
從箭囊裡抽出一支箭,搭在弓弦上。
這種時候最需要耐心,稍有動靜就會打草驚蛇。
他用腳尖輕輕點了點洞口邊緣的雪。
一隻警覺的兔子探出頭來,李向陽屏住呼吸,手腕一抖。
咻!
箭矢破空而去,正中兔子咽喉。
還不等第二隻兔子反應過來,李向陽又是兩箭連發。
三隻兔子齊齊倒在雪地上,連掙紮的機會都沒有。
這是他上一世在國外學到的射箭技巧,快、準、狠,一箭斃命。
既不浪費箭矢,也不讓獵物受苦。
"今天運氣不錯。"李向陽收起弓箭,將三隻兔子串在一起掛在腰間。
太陽漸漸升高,但山裡的寒氣卻未消散。
李向陽繼續往深處探索,尋找其他獵物的蹤跡。
快到正午時分,他在一片灌木叢旁停下腳步。
地上散落著被啄食過的狗棗獼猴桃,這種不起眼的野果子是山中飛禽的最愛。
仔細查看周圍的糞便,李向陽很快判斷出應該是遇到了山斑鳩。
這種鳥雖然個頭不大,但肉質鮮美,值得一試。
他迅速用樹枝編織成一個簡單的陷阱,將剩下的野果均勻擺放其中。
幾根枯枝巧妙地搭成機關,隻消鳥兒一啄食,框籠就會落下。
這種老式陷阱他在山裡用了無數次,雖然不一定每次都能逮到獵物,但勝在不費力氣。
做完這些,李向陽繼續向山頂方向探索。
隨著海拔升高,積雪越發厚實,寒風也更加凜冽。
但他知道,真正的獵物往往藏在最難尋的地方。
看著陰沉的天色,李向陽估摸著又要下雪了。
寒風呼嘯著從山嶺間穿過,帶著刺骨的寒意。
李向陽將身上的棉襖裹得更緊了些。
在這樣的天氣裡,即便是最頑強的獵人也需要懂得適可而止。
更何況,腰間已經掛著三隻肥碩的兔子,也算是沒有空手而歸。
他找了一處避風的地方,靠著一棵粗壯的鬆樹坐下。
從油紙包裡取出母親烤的紅薯餅,一邊吃著一邊觀察著周圍的動靜。
這個位置正好能看到他設置的陷阱,同時自己又不會驚動那些可能來覓食的鳥兒。
沒過多久,幾隻山斑鳩就出現在灌木叢附近。
這些機警的小家夥先是在周圍試探了好一陣子,這才慢慢向陷阱靠近。
李向陽一動不動,甚至控製著自己的呼吸,生怕驚動了它們。
終於,饑餓戰勝了警惕。
一隻體型較大的山斑鳩跳進陷阱,開始啄食野果。
其他幾隻見狀也紛紛跟進。
就在它們專心覓食的瞬間,機關被觸動,編織的框籠輕輕落下。
等他收起陷阱,天空中已經開始飄起細密的雪花。
李向陽知道是時候該回去了,再晚一些,山路就會被新雪覆蓋,那時候下山可就沒這麼容易了。
回到村裡時,天空中的雪已經越下越大。
李向陽加快腳步往家走去,心想著母親和妹妹一定在家裡擔心地等著他。
然而推開院門,屋裡卻一片寂靜。
"媽?小花?"李向陽喊了幾聲,沒有人應答。
屋內的爐火已經熄滅,顯然已經空了有一會兒了。
李向陽心裡升起一絲不安,正要出門找人,突然聽見院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向陽!你可算回來了!"大伯李建國氣喘籲籲地跑進院子,臉上帶著焦急的神色。
"大伯,我媽和妹妹呢?"
"你快去執法局看看吧!"李建國抹了把額頭的汗,"剛才執法局來了幾個人,說是接到舉報,說你擅自使用獵槍。你媽和小花,都被帶走問話了。"
李向陽渾身一震,眼中閃過一絲寒芒。
舉報?
除了王明,還能有誰?
"我知道了。"他深吸一口氣,轉身快步進屋。
將獵槍仔細藏好,又將獵人證和剛打的兔子拿上,鎖好門就要往外走。
"向陽,你可得多長個心眼。"大伯在身後提醒道,"這年月啊"
李向陽頭也不回地擺擺手:"大伯,您放心。"
雪越下越大,寒風夾雜著雪粒打在臉上生疼。
但李向陽顧不上這些,一路快步往執法局趕去。
"就這麼迫不及待要整我?本來想過些時候,我日子好了,再好好與你算賬的。但你急著找死,那可就彆怪我了。這世界可不是隻有你會寫舉報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