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楚軒的威脅,子醜隻是心中短暫的猶豫了片刻之後,便咬著牙點頭。
“我願意帶公子去找楚增。”
他是楚家培養出的死士,哪怕是麵對刀兵相向,他也敢拿自己的命去換楚家之人的安全,但眼前的楚軒可不在這個範圍內。
這人太過於邪門了!
光是想到他剛才詭異的手段,就讓子醜有些不寒而栗。
楚軒微微頷首:“孺子可教,跟我來,彆被人發現了。”
隨後帶著子醜幾人快速離開此地,一直到街口處停下。
子醜有些疑惑,剛才不是還說要去找楚增的嗎?怎麼還要在這裡停留?
而陳雪凝倒是看出了楚軒的打算。
想來他剛才所說的,找到阿冷更方便的辦法,就是用手榴彈的動靜將其引來吧?
而在幾人剛剛離開後不久,街道上各家紛紛打開窗戶,麵色驚恐的往下看去,似乎都被剛才的巨響嚇得不輕。
之前先前被手榴彈炸過的地方,此時已是一片焦黑,更讓他們心驚膽戰。
一個個下樓到巷子外看起熱鬨來。
要不是幾人第一時間離開,隻怕早就被人群堵在裡麵了。
這麼大的動靜,自然也驚動了鹿城府尹,府衙捕快很快趕來,但在麵對這般驚世駭俗的場景時,也都儘數愣在原地。
楚軒打眼一看,在人群中找到了自己想找的人。
阿冷疑惑的看著那焦黑的巷子,微微歪過腦袋。
破片手榴彈爆炸的響聲,在寂靜的鹿城內可謂是平地驚雷,想聽不到也是件難事,阿冷正是感覺到這動靜與楚軒的黑火藥爆炸相似,這才連忙趕了過來。
到了現場後,四周彌漫的硝煙味道,更是讓她確定了心中想法。
隻是阿冷有些疑惑,不知道楚軒為何來了這裡,環顧四周,也找不到他的人影。
正在此時,背後忽然一陣發涼,身體的本能之下,猛然回身,一記手刀便朝著身後斬了過去!
“這是要謀殺親夫啊?”
楚軒嚇了一跳,往後連連倒退好幾步,有些無奈的看著阿冷。
他隻是想給自家夫人一個驚喜,好懸沒給弄成驚嚇。
聽到這熟悉的聲音,阿冷頓時受力,這才沒傷到楚軒,瞪大一雙水靈靈的眸子,驚喜的看著他:“相公?果然是你!”
“你怎麼過來了?”
阿冷本就覺得這次又不能陪在楚軒身邊,心中煩悶,此時見到真人,自然興奮至極。
楚軒笑著衝她點點頭:“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先離開再說。”
幾人離開街道,回到楚軒二人下榻的客棧,隨後才將今日之事大概告知了阿冷。
聽到後來,阿冷也明白過來,眼神中閃爍出一縷危險的味道來。
讓在她身邊被捆著的子醜,都頓時察覺到一股死亡般的氣息,眼神驚慌的看著這個女人。
“所以,相公是想讓段羽和楚增兩敗俱傷,自己坐收漁翁之利?”
“不錯。”
“其實無需這般麻煩,隻需告訴我楚增在何處,我去殺了他給相公出氣就是。”
彆看阿冷這段日子,對楚軒可謂是百依百順,活脫脫一個戀愛腦。
但這也隻是因為她認可了楚軒罷了。
若是旁人不曉得,被她的姿態迷惑,忘了她可曾是沙場上一頓實在的殺神,還不知道要死的多慘烈。
此時為了楚軒收斂起來的殺意儘數彌漫出來,頓時讓寬敞的屋子,都仿佛被寒冬侵入般刺骨。
那楚增旁的不說,在楚家之中欺辱楚軒,今日又上門找事,就已經夠阿冷給他判個死刑了。
往日裡她與陳雪凝如何鬥嘴爭鋒,那都是她們自家人的事情。
可若是到了外頭,羞辱陳雪凝,就是羞辱她和楚軒,阿冷沒有楚軒的養氣功夫,隻曉得誰惹了她,便做了誰,就這麼簡單。
看著殺意上湧的阿冷,楚軒苦笑不止。
隨後擺了擺手將其攔住。
“行了,為夫知道你的好意,但是你也是我夫人,如今既然有更省事的法子,為何還要讓你親自犯險,聽為夫的安排就是。”
楚軒說完,抬眼看向子醜。
“說吧,楚增在哪裡?”
……
另一頭。
楚增在客棧中來回踱步,眉頭緊鎖。
按照子醜的本事,捉拿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楚軒,想來不費吹灰之力才對,可如今都打了三更鼓,怎麼還沒有回來?
但楚增也不會覺得是子醜失手了,隻是覺得或許有什麼事情耽誤了時間。
想著,推倒桌麵上的瓶罐,又取出一枚小瓶,倒出其中丹藥吞下,原本蒼白的臉色此時呈現出詭異的紅潤來。
“陳雪凝啊陳雪凝,為了你,本少可是把壓箱底的寶貝都拿出來了,不怕你不求饒……”
楚增多年沉溺酒色,身子早就已經垮了,靠著從山野方士那裡高價買來的藥丸,才有挺槍之力,如今為了等待陳雪凝,一晚上已然吃了四五枚,可見重視程度。
丹藥入腹的瞬間,忽然傳來一陣敲門聲。
楚增眉頭浮現喜色,可算是來了。
連忙打開屋門,卻隻看見子醜一人杵在門外,本就漆黑的廊道上,子醜一身夜行衣顯得極為詭異。
楚增沒有多想,看到門外隻有子醜一個人,頓時就變了臉色,忙問道:“人呢?”
子醜低下腦袋:“抱歉公子,我們失手了,未能將人帶回。”
這個結果完全在楚增的意料之外。
子醜的本事他是知道的,在楚家也算是靠上的一批了,可就是這樣的人,還帶著幾個侍衛出去,卻連兩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都抓不住?
說出去何其可笑?!
楚增本就吃了藥,此時血氣上湧,一時間怒火中燒,罵道。
“廢物!都是廢物!養了你們這麼多年,卻連這點小事都做不好,要你們有何用?!”
“小聲點。”
“你還敢教本少行事……”
聽到子醜還有心思警告自己,楚增怒火越發旺盛,正要動手教訓這個不長眼的奴才,這才忽然反應過來,剛才說話的聲音,不是子醜的!
他有些僵硬的抬頭看去,卻正好對上一張清秀的麵容。
楚軒將匕首架在楚增脖子上。
“八哥,我們又見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