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羽,你這是做什麼!”許銘宣立即甩開沈傾傾,轉身抱起了許敏羽。
沈傾傾的身體倏然失去支撐,整個人從床上跌到了地上。
尚未恢複的腳踝再次扭傷,錐心的痛逐漸蔓延沈傾傾全身。
許銘宣輕蔑地俯視沈傾傾,咬著牙吐出幾個字:“小羽已經是我的女人,你少在這裡陰陽怪氣、爭風吃醋。你要是受不了,可以退婚。”
屋內瞬間陷入死寂。
沈傾傾伸手握緊腳踝,冷冷地笑。
原來,在他眼裡,她所言所行,隻是在爭風吃醋。
許敏羽趴在許銘宣的肩頭,梨花帶淚。
許銘宣輕輕拍著她的肩頭,輕聲安撫。
看著眼前的畫麵,沈傾傾想起了七年前的雨夜。
那個少年也曾這樣摟著她、給她溫暖,告訴她彆怕。
那時的他小心翼翼,滿眼都是她。
隻是現在,他心裡的人,眼裡的人,已經不再是她。
很快,沈傾傾的養父母,沈大海和孫眉推門而入。
孫眉衝到沈傾傾身邊,把她攙扶回床,上下查看她的傷情,眼睛又紅又腫,應該是哭了一整夜。
沈大海緊隨其後,笑著迎上許銘宣:
“年輕人吵架,都在氣頭上。是傾傾不對,我讓她跟你道歉。婚姻大事,可不能說退就退”
許銘宣站直身子,傲慢地瞥向靠在床頭的沈傾傾。
他就知道,沈家人不可能解除婚約。
一聽到退婚,夫妻倆在外麵坐不住了。
這些年,兩家的利益早就綁在了一起。
更何況,京圈誰不知道沈傾傾愛他入骨?她不可能嫁給彆人。
無論他多麼過分,她最終都會原諒他。
所以,沈傾傾隻能跟他結婚,哪怕他不再愛她。
許銘宣也很清楚,他不能、也不會娶許敏羽。
隻要沈傾傾還像以前一樣,乖乖的,他允許她永遠做許太太。
畢竟,她是他的初戀,是他曾經怦然心動、熱烈愛過的女人。
“爸,我要退婚。”沈傾傾斬釘截鐵的聲音在病房裡響起。
整個病房的人都驚訝了。
“沈傾傾,你最好搞清楚自己在說什麼!”許銘宣最先開口。
沈傾傾抬眼看他,眼神淡漠,像看陌生人:
“許銘宣,你背叛我,我踹你一腳,我們兩清。”
經曆了幾番絕望,她隻想離許銘宣越遠越好。
“兩清?怎麼清?”許銘宣握住身旁的拐杖,微微顫抖。
她憑什麼跟他兩清?
京圈,有幾個有本事的男人,一輩子就守著一個女人的?
她有必要反應這麼激烈嗎?
男人對女人的需求,都會隨著年齡的變化而變化。
他也不例外。
年少時,沈傾傾隻要對著他笑,他就覺得世間沒有煩惱。
輕輕抱著她軟糯香甜的身子,他都能激動到微微顫抖。
可是時間久了,他們對彼此太熟悉,好像處成了兄妹。
牽手像在左手握右手,擁抱就像哄小孩兒。
許敏羽就不一樣,她永遠知道怎麼讓他有意思。
是她讓他知道,男女之間的事,可以很刺激。
正直青春,他會對這種刺激,欲罷不能,很正常。
等年紀大了,他自然會回歸家庭,生兒育女。
在他看來,沈傾傾現在就是作。
多少家族聯姻都是各玩各的,她非得與眾不同?
是他太慣著她了。
沈銘宣抬起拐杖,高傲地指向沈傾傾,威脅:
“我可以讓你坐牢,你信不信?”
沈傾傾瞥了一眼許敏羽,一臉無所謂的樣子:“你可以試試。隻要你不怕你跟她的醜事,人儘皆知……”
啪!
清脆的巴掌,落在了沈傾傾的臉上。
打她的人,是沈大海。
他憤怒地嗬斥:“你是不是瘋了?誰教你這麼辦事的?”
沈傾傾捂著臉,直直地迎上沈大海的目光:“對,我就是瘋了。”
死過一次的人,還有什麼怕的?
她一輩子都在討好人,討好未婚夫,討好父母。
現在她不想討好了。
沈傾傾如此倔強的樣子,在場的人誰都沒見過。
孫眉立即起身,打圓場:“銘宣,傾傾可能是受到了驚嚇。你和敏羽先回去休息。
我們跟她好好談談,好嗎?”
許銘宣的目光再次落在沈傾傾的臉上。
她一向紅潤的臉頰此時沒有半點血色,一雙明豔的雙眸也失去了以往的光彩。
他深吸一口氣,決定先放過她。
許銘宣和許敏羽離開後,沈大海起身關上了病房門。
他冷漠地回身,看向沈傾傾:
“這男人是你自己選的,跪著也要走下去。就算他在外麵玩出花兒來,這婚也必須結。”
沈傾傾的眼眶瞬間紅了。
一起生活了十幾年的爸爸,明知道許銘宣和許敏羽有奸情,也不打算站在她這邊。
剛才,她被許銘宣推到在地時,他沒有衝進來為她做主,反而是聽見退婚二字,衝進來讓她道歉
孫眉見父女倆狀態不對,立即順勢坐在沈傾傾床沿,輕撫她的脊背,溫柔安撫:
“訂婚的請柬都發出去了,現在退婚的確不合適。京圈本來就不大,以後你還怎麼找婆家?”
沈傾傾抬眼看向一臉溫柔的媽媽,心裡的溫度一點點下降:
“媽,我以為你能理解我,會支持我……”
明知道老公出軌,還要嫁過去,那樣的婚姻,和地獄有什麼區彆?
孫眉不敢直視沈傾傾的眼睛,她撇過臉,默默抹淚。
這時,牆壁上的電視聲,打破了一室靜默:
“墨氏集團繼承人墨令城將於明日抵達京市,接任總裁一職……”
聽到新聞,沈大海忍不住吐出一口悔恨:“早就跟你說了,不要那麼早談戀愛。
你要是沒跟許銘宣走在一起,說不定還有機會嫁進墨家。
墨家的男人,出了名的潔身自好……”
“現在扯這些有什麼用?”孫眉瞪了沈大海一眼,“兩個月後就是婚禮了。傾傾的事,到底怎麼辦?”
沈傾傾淡淡地看著眼前爭吵的父母,他們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
想退婚,隻能自己想辦法。
沈傾傾抿了抿嘴,做了一個重要的決定。
她一臉沉靜地看向沈大海:“爸,你不是想要墨家收藏的《連藏經》嗎?我入職墨氏,幫你拓印出來,你幫我退婚。”
《連藏經》的價值,即便是複刻品,也遠遠高於跟許家聯姻的價值。
她知道沈大海對墨氏的文物,覬覦已久。
墨家是百年世家,從清到民、再到紅色政權。
根基正,家底厚,擁有的文物數不勝數。
沈大海是一名古董商,更是收藏品地下交易的莊家。
沈傾傾八歲被沈大海領回家,在沈大海的規劃下,她從小接觸古玩字畫,最終成為了京圈文物修複和複刻的行家。
隻要沈傾傾願意,她經手的古玩字畫,全都能一比一地複刻出來。
所以,她是沈大海的女兒,更是為他收集、複刻收藏品的工具。
沈傾傾心裡很清楚,想要徹底擺脫許銘宣的婚約,甚至不再受沈大海的欲望左右,她隻有一條路可以走。
那就是找到一個靠山,讓許銘宣不敢招惹,讓沈大海不敢欲壑難填。
沈傾傾在心裡,深深地記下了墨令城的名字。
沈大海聽到沈傾傾的話,眼睛一亮。
他早有讓沈傾傾入職墨氏的想法。
原本打算,婚禮結束後找沈傾傾談,沒想到她主動提了出來。
凡事有一就有二,隻要她給他複刻了《連藏經》,就可以讓她複刻更多。
不過,他很快藏起了喜悅,眼眸一轉,故作擔憂:
“不行!墨氏集團是什麼地方,要是被抓住了,可不是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