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斯衡哥?”許在不可置信,“你怎麼在這?”
“許在!該我問你為什麼會在會所?”
男人的嗓音壓抑到極致。
一時講不清,她隻擔心等會警察進來,事情捅到劉清麥那裡去無法收場。
“斯衡哥,有警察,你不能待這。”
她的精神像是拉滿弦的弓,焦急慌亂的目光來回在門與陸斯衡身上移動。
許是她害怕的模樣,讓男人軟了語氣:“警察是我安排的。”
許在:“……”
他怎麼知道會所裡發生的事?
難道他跟蹤自己?
來不及想明白,她的手腕被一股不容反抗的力量拽著往前。
“斯衡哥等等。”許在用另一手推男人骨骼與肌肉都非常強壯的手臂,“我不可以留下晨晨一個人。”
陸斯衡沒停下腳步:“我的助理會送她去醫院接受檢查。”
走出會所後門,許在被強勢塞進副駕駛座。
車門毫不留情地,“砰”的一聲被關上。
許在的安全帶插扣還沒完全扣緊,陸斯衡一腳地板油,許在手緊張地抓著車門把手。
“慢、慢點。”
陸斯衡從來沒這麼開過車。
他是劉清麥最得意的傑作,循規蹈矩溫良有禮,完美的政壇繼承人。
男人置若罔聞。
又是一腳急刹,車子停在了路邊。
許在的魂差點飛出去。
平複了好一會,準備把今晚的事和盤托出,未想耳畔低沉的質問比她快一步。
“你既然缺錢,為什麼不接受我的卡?”
許在側頭,四目相對。
一道極具侵略性的視線,從她的紅唇,到起伏不定的前胸,最後落在了開叉在腿根的裙裾上。
陸斯衡滾了滾喉結。
真勾人。
他的目光像是有火,燙的她的肌膚發熱。
許在想把兩側的裙擺合上,越是想這麼做越是欲蓋彌彰。
“沒有。我隻是要帶我同學離開。”
“帶你同學離開?”陸斯衡收回視線,冷笑,“就不接我電話?還穿成女公關的樣子?”
許在愣住。
低頭看向手中的手機。
三個未接電話。
才想起自己為了不暴露,摁了靜音。
她趕緊解釋:“我是第一次去那,lily姐說我不換衣服,就不帶我去見程晨。”
男人眸色愈發的暗沉。
“許在你還想去幾次?”
“我……”
“lily姐?你連媽媽桑的名字都叫的那麼親切。”
“不、不是的。”
許在擺頭搖手,意識到自己越描越黑,趕緊播放手機錄音。
【您再阻攔我們離開,我就報警告你限製人生自由。】
……
【你想清楚了,喝了還你。報警,她的前途儘毀。】
……
【你們確定嗎?】
……
陸斯衡並沒有因為她自證清白而變好臉色,而是眉頭皺的更緊。
“要是我沒叫來警察,你知道你醉酒後會發生什麼事嗎?”
許在訥訥點頭:“知道。”
“知道!”
陸斯衡抬手取下眼鏡,輕輕壓住自己狂跳的眉心,“知道你還喝。為了救朋友你連自己的安全都不顧了?
你心裡還有沒有我……們陸家!”
許在知道今天她是怎麼解釋,陸斯衡都不會信她。
乾脆閉上了嘴。
車廂內陷入長久的沉默,直到一陣急促的手機鈴聲打破壓抑的氣氛。
陸斯衡看了眼手機,下車接電話。
“知道了,馬上回。”
許在局促地坐在車內,見陸斯衡接完電話並沒有馬上上車,而是離開朝馬路對麵走,心裡更是惴惴不安。
十分鐘後,陸斯衡拎了個袋子回來,扔在她身上。
“換了它,我們回家。”
所以說剛剛是劉阿姨的電話。
許在看了眼四周,沒有可換衣服的地方。
陸斯衡指了指後排。
雖然車窗是單向透視貼膜,但這裡人來人往,旁邊看不見,前麵也能看見。
像是猜透她的想法,稍稍消氣的陸斯衡沉聲道:“我開到附近公園停車場,那邊沒人。”
不等她回應,陸斯衡徑直朝著公園的方向開去。
空曠昏暗的停車場。
密閉的空間隔絕了外麵風吹樹葉的沙沙聲。
許在在想他為什麼不出去。
但又不敢問。
陸斯衡擺正眼鏡從後視鏡看她,催促道:“快點換。”
許在硬著頭皮,雙手背到身後拉開禮服的拉鏈。
陸斯衡頭靠著椅枕,鏡片後的目光落在擋風玻璃上。
車裡沒開燈,黑暗放大了所有的聲音。
包括呼吸聲。
厚重綿長。
許在換的極快,和心跳一個速度。
坐回副駕駛座,陸斯衡沒有立即發動車,而是又下了車,把她換下的裙子與高跟鞋扔進垃圾桶。
橘黃光線的路燈下,男人身型頎長挺拔,投下修長黑影漸漸爬上許在這邊的車窗。
車門被打開。
陸斯衡俯身探進。
許在瞳孔裡的光被男人全部占據,方寸間,全是他身上微帶苦澀的木質香。
不奢華也不廉價,獨特無法複製。
他的嗓音啞的一塌糊塗:“這個顏色不適合你。”
許在莫名。
愣怔間,是毫不憐惜地揉搓。
粗暴激烈,像是某種情緒的發泄。
她隻能默默忍受。
口紅有沒有擦掉她不知道,她隻知道嘴唇皮就快被搓沒了。
看著她的嘴唇露出原本的顏色,陸斯衡才發車啟程。
回到彆墅,劉清麥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對麵100英寸的電視機正在播放幾天前,劉市長慰問車禍傷員的新聞報道。
民眾對政府能第一時間響應,並調度醫院全力救治非常滿意。
電視上,穿著白大褂的陸斯衡陪在劉清麥身邊。
不像母子,更像上下級。
劉清麥看見兩人進來,站起身:“斯衡,跟我進書房,我有事問你。”
看劉清麥麵色不虞,許在心裡咯噔一下。
這麼快就發現了?
陸斯衡倒是麵不改色地跟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