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芝罘山腳下。
始皇東巡隊伍中。
嬴政靜靜的躺在中軍大帳內的床上,睡眼朦朧,整個人再次進入那神秘空間內。
四周依舊很黑暗,前方同樣懸掛著兩張散發微弱光芒的畫布。
右邊的畫布依舊是【秦太宗天可汗高皇帝·贏子季】。
但左邊卻從【秦二世·胡亥】,變成了【秦太宗·扶蘇】
“扶蘇?”
“有意思,朕倒要看看,扶蘇的治國之策,與子季比如何!”
一改第一次的驚慌,始皇這次十分淡定。
甚至頗有些看大戲的意味。
隻不過,這次率先亮起的,卻是右邊的畫布【秦太宗天可汗高皇帝·贏子季】。
【始皇曆三年,公子季監國之際,政令同名,改革法製,百姓擁戴】
【同年,公子季發明造紙之術,紙張代替竹簡,傳播知識,普及知識,百家思想再次攀升高峰,百姓人人有數讀】
……
【公子季宣布招賢納士,選賢舉能,開創大秦第一次科舉考試,奠定萬世根基,為大秦源源不斷提供人才,民心歸秦】
……
……
鹹陽。
一車車的竹子,從扶蘇的府邸當中運出。
全都搬到了章台宮當中,造紙之術目前還不宜公開,故而嬴子季準備就在宮中修建第一個造紙的工廠。
寢宮中。
許多工匠都聚集在後苑。
蕭何站在那,敲了敲那份造紙術的步驟。
“這第一步呢,便是要用蒸煮的方式,讓竹子和蘆葦分散脫膠,分離出其中的纖維。”
“然後便要繁複的切割捶打,形成紙漿,接下來便要用篾席將其撈上來,然後交織凝固成濕紙……”
“這竹篾,木桶,晾曬的紗網,就拜托大家了。”
……
工匠們都在認真的聽著,都覺得無比的神奇。
這樣,真的能做出傳說中的紙張來麼?
按照嬴子季給的辦法,他們在後苑開始準備造紙所需要的的工具。
“小公子,工匠都安排妥善了。”
蕭何上前拱手說道。
這幾日,他的才華已經初步展現了。
雖然此前隻是個小官,從沒經辦過什麼大事,但這幾日卻也將造紙之事安排的麵麵俱到。
並且府邸中的大小事宜,也都被蕭何打理的井井有條。
“您所說的紙張,當真能用來寫字?”
此前蕭何對於這位小公子更多的是感激。
而現在,卻頗有幾分刮目相看的意思。
蕭何如何會看不出紙張的重要?
此物…居然出自一個稚童之手!
小公子,是一位真正的明主。
此時,又聽嬴子季道:
“如果我未記錯,蕭先生還有位叫劉邦的朋友,在沛縣任職,先生為何沒把他也帶過來?”
“您怎麼會知曉劉邦…”
蕭何微微一愣。
旋即才反應過來,自己總不可能平白無故的被請來鹹陽。
在此之前,錦衣衛肯定是調查過他的。
劉邦,雖然沾了些地痞的匪氣,但為人還是很講義氣的,而且有許多地方都有過人之處。
“微臣來時,劉邦正好不在沛縣,若小公子同意的話,蕭某便即刻修書一封,讓他也來投奔小公子。”
劉邦投奔我?
嬴子季的小臉蛋上,露出了一絲異色。
招攬項羽,韓信,是因為他們都是出色的將帥。
招攬蕭何,是因為其出色的治世才能。
劉邦既不是出色的文臣,也不是出色的武將。
但當皇帝還勉勉強強……
好家夥,給劉邦招回來讓他篡了政哥的位嗎?
“此人…要不要用再說吧,蕭先生可以先將他招來鹹陽。”
掌控不了,還是個大麻煩。
若是真來了鹹陽,便翻不起什麼風浪,倒是省得再去找。
至於能不能留下一命,到時都看嬴子季心情。
“嗯…沛縣貌似還有呂公一家吧?蕭先生可認識?”
嬴子季拍了拍腦袋瓜。
差點忘了辣個呂人。
呂公倒是不重要,但他的女兒,可是未來會母儀天下,將張良韓信都拿捏死死的那個女人呀。
當然要招攬到府上啦!
“小公子連呂公一家也知道?”
蕭何微微一愣。
呂公乃是沛縣的名門望族,他自然是知曉的,不僅知曉,還很熟悉呢。
這呂公還曾給他相麵,說他氣質不似池中之物,日後恐怕會飛黃騰達。
現在果然應驗了!
他原本還想想小公子舉薦,卻不想小公子選賢任能的眼光如此超群。
今日居然主動提起了。
“下官這便去,給呂公和劉邦修書一封。”
蕭何對自己這位小公子的認知,又拔高了一層。
忙不迭的去寫信了。
“十七弟,如此真的能造出紙張來麼?”扶蘇忍不住在旁問道。
“當然啦。紙可不止是用來寫字。”
嬴子季比誰都更期待著紙張能快點造出來。
不止是因為會增加國運…
“還能做什麼?”
扶蘇不明所以的問道。
“擦屁屁呀,廁籌用起來,實在是太難受了,紙張柔軟輕薄,用來擦屁屁最舒服了。”
嬴子季給扶蘇科普道。
廁籌也是用竹子做的。
難免會有沒處理好的倒刺…
現在他才八歲,天知道他這幾年是怎麼過來的!
“紙張可是用來承載聖賢文道的,怎…怎能用來擦汙穢之物。”
扶蘇還沒見過紙張,但仍大為震驚。
“哼哼,有本事長兄你到時彆用。”
“不用便不用!”
……
鹹陽,黑牙獄中。
來往皆是全副武裝的大秦銳士。
五步一崗,十步一哨,連隻蒼蠅都極難飛出去。
而有座牢獄麵前,卻有著十個身著飛魚服的錦衣衛看守。
這是受了嬴子季的囑咐,雨化田在錦衣衛中挑的兩隊精銳,專門看守張良。
雨化田辦事滴水不漏,而且作為西廠的廠公,深知這朝堂之上層出不窮的手段。
可是有不少人想要張良的這枚頭顱啊。
而且,還保不準有前韓之人會來營救。
錦衣衛,便是最後一道防線。
路過的黑牙獄守衛也議論起來。
“這身衣裳好像比將軍們的還精致呢,都是什麼人?”
“聽說這是小公子身邊的錦衣衛,趙高就是被他們的頭頭一刀就給殺了。”
“那他們押送之人是誰?”
“是行刺陛下的那名刺客,領頭的叫什麼……張良,嘖嘖,小公子心狠手辣,不知道會準備對他用什麼刑罰。”
“噓……噤聲,不要命了?”
………
昏暗潮濕的牢房當中。
張良和他的追隨者們,每個手腳都戴著沉重的枷鎖。
追隨者們大多是六國的貴族,或者民間的義士,哪見過這種場麵。
感受著牢房中令人窒息的氣氛。
還有時不時傳來的喊冤聲,慘叫聲,臉色都是雪白。
“到今天這步田地,是張良連累了大家。”
張良艱難的抬起雙手,向眾人致歉。
他到現在,仍是沒搞懂自己是如何被抓的。
隻能感歎始皇之智,遠非他能企及,這看似天衣無縫的刺殺,還是太過草率了。
“唉,大家一同舉事之時,便也想過會有今日,此事怨不得張良公子。”
“嗚嗚嗚,我家中還有妻兒老小,她們該如何是好啊。”
“哭甚麼,大不了是個死,二十年後又是條好漢。”
……
追隨者當中有慷慨赴死的,有悔不當初的。
此時,守在門口的錦衣衛,耳朵忽然動了動,通道中,忽然傳來了密集的腳步。
他第一時間,便發現了來人。
“我是胡亥,來殺張良以正國威,你等快快讓路。”
胡亥身邊跟著數位勳貴子弟,還有上百私兵,直接將牢門口堵得嚴嚴實實。
他看著擋在前麵的錦衣衛,目中露出一絲不耐。
擅闖黑牙獄,也是不小的罪責了,他不想節外生枝。
此次是師出有名,否則他未必有這個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