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人十七公子哪找的?”
“難道是陛下特地留下的死士?看來陛下對這位小公子,期望頗高啊。”
王翦將所有疑惑壓在心底。
麵對群臣,隻是淡淡擺手道:
“老夫今日上朝,隻是出來透透氣,與國事無關,胡亥公子無須掛懷。”
“再者,陛下已經下令,即便他年紀尚小,依舊是監國之職。”
老狐狸,說話滴水不漏。
胡亥眼中閃過一抹陰霾。
王翦看著他,心中卻是一歎。
他是三朝元老,能坐到這個位置,眼光何等毒辣,他早看出胡亥公子非良善之輩。
但這些是始皇家事,他作為一個臣子不該多嘴。
當然,朝堂之事非兒戲,王翦已經想好了一會兒該如何幫贏子季了。
此時。
早朝開始,群臣湧入麒麟殿,涇渭分明。
贏子季也早早就到了,在始皇龍椅前弄了一個小案台,正認真的批閱奏折。
還彆說,真像那麼回事。
一旁,則站著渾身帶著肅殺之氣的雨化田。
贏子季站起身,挺直了身體:
“雨化田,組織百官上朝吧。”
“諾!”
群臣聽得卻是一愣。
平時引領百官上朝的,那都是中車府令趙高的職責,沒有始皇手諭就換人,這好像不符合規矩啊。
於是乎,就有人發難。
“小公子,向來都是中車府令趙大人領銜,這是何意。”
“下官也覺得,這引領百官之職可不是玩笑,隻有趙大人親自來最合適。”
“趙大人可能昨夜太過勞累,遲到一會兒,無傷大雅無傷大雅。”
首先發難的,就是趙高的黨羽。
畢竟,能引領百官的,這無疑是一種無上地位,是始皇陛下的信任!
雖然今日不知為何趙大人沒來,但他們身為黨羽,自然是不可能讓贏子季隨隨便便就換人的。
監國第一天就換人,而且,換的還是趙高。
這還得了?
其他人雖然也有不服趙高的。
但驟然換人,而且還是一個從未聽說過的雨化田,他們就更不服了。
“嗯……你們好多問題呀。”
盯著下凡一股腦跪在地上的群臣,贏子季摸了摸小下巴,一一道:
“之所以將趙高換掉,當然是因為雨化田更適合這個啊。”
“不管以前是怎樣,以後就由雨化田引領百官上朝。”
贏子季眨了眨眼。
一雙天真的大眼眸透著一股認真。
這
滿朝文武一個個都愣住了。
整個朝堂之上,一瞬間針落可聞。
“何以見得?小公子,茲事體大,可不能早早了事啊!”
“沒錯,治國非兒戲,換人這等事,應該同臣等商議,再做決定……”
“小公子所為,就不怕陛下責罰嗎?”
群臣依舊沒把贏子季這個監國當回事,還在用哄小孩嚇唬小孩的語氣說話。
覺得這完全就是小孩心性,說一說就好了。
但有些人,卻皺起了眉。
尤其是王翦。
他早就察覺到,這雨化田不簡單。
身上那股子殺氣,絕對不是不同侍衛能有的。
這絕對是殺人如麻的劊子手!
身上沾了不知道多少人命才培養出來的殺氣!
而且,大殿四周那些身穿飛魚服,佩戴繡春刀的侍衛,渾身都帶著殺氣。
仿佛隻需要贏子季一聲令下,便會拔刀,將在場反對者格殺!
這分明是誓死效忠的死士。
小公子是來真的?
“公主啊公主,你還說讓老夫來保護十七公子現在看來,小公子比你想的還要深不可測啊!”
這哪是嬴陰嫚口中那個傻弟弟,這分明是個小魔王啊!
“小公子,國家有法度,有規矩,怎可隨意換人。”
蒙恬也諫言道。
縱使他與趙高有仇,但就因為如此,他更知道始皇是何等寵信趙高。
當年趙高犯了死罪,蒙恬想將其就地正法,卻被始皇下令赦免。
蒙家也因此與趙高結怨。
他可不想看到,始皇不在時,朝堂被小公子弄得烏煙瘴氣,國不像國。
“小十七,你彆胡鬨了。”
扶蘇也開口了。
身為一個腐儒代表,他也講究國有國法,家有家規。
“贏子季!你有何能耐擔當監國之職?給我下來!”
胡亥狂喜,放肆大喊。
甚至,想直接衝上高台,將贏子季拉下來。
“嗯?”
“誰敢動殿下,彆怪我刀下無情!”
雨化田橫刀擋在贏子季身前。
殺氣騰騰。
胡亥瞬間停住了腳步,被嚇得不輕。
他有預感,若再向前走兩步,這家夥真的會一刀砍下來,哪怕他是始皇的子嗣。
但除了驚嚇以外,更多還是憤怒。
“你你這不知從哪冒出來的東西,敢對本公子拔刀?”
“小十七,你莫非要捅破天不成?!”
“再胡鬨,看你如何收場!”
嗯?
看著色厲內荏的胡亥,贏子季眼神微微眯起。
咳咳咳……算了算……
胡亥不是趙高,不能說殺就殺了。
政哥那裡,真不好交代。
下一秒,他臉上再度恢複天真的笑容:“來人呐,把胡亥架出去,彆讓他在這胡鬨,丟我皇室的臉麵!”
稚嫩的聲音傳遍朝堂。
群臣麵麵相覷。
小公子,您才是在胡鬨啊!
陛下若是知道,哪怕再多的寵愛,恐怕都要給您屁股打腫了。
“小十七,你敢!”
胡亥滿臉不服氣。
“哼哼,看我敢不敢!”
“還有,你們也不必等找了趙高。他今日來不了啦,不僅如此,以後也永遠來不了。”
贏子季輕飄飄的話音落下。
雨化田察覺到那小眼神,便使了個眼色,頓時有個抱著錦盒的錦衣衛走出來。
將手中的木盒打開。
看到其中之物,文武百官的神情,都定格在了臉上,隨後無不變成了驚恐和不可置信。
“趙高大人謀逆犯上,已經於昨日伏誅!”
看著文武百官呆若木雞,雨化田冷冽的聲音傳遍朝堂。
清楚其中是某人的首級之後。
連王翦也差點將自己的白胡子揪了下來。
口中喃喃道:
“小公子這真是捅破天了。”
“大家對雨大人接任還有什麼意見嘛?”
贏子季施施然的坐下來。
隨意的語氣,仿佛在說早膳吃了幾個滿頭。
但群臣們的氣焰都已經停了。
驚愕,震撼,迷惑,現在占據了他們的心頭。
昨日還風頭無兩,為始皇第一寵臣的中車府令趙高
死了?
難怪趙高沒來,難怪說永遠都不會來了。
這人都死了,怎麼可能來!
一時間,群臣屁都不敢放一個。
就怕自己成為下一個趙高。
因為,贏子季是真敢殺啊!
王翦思索片刻,邁步而出。
從群臣的後麵走出,用蒼老的聲音問道:“十七公子,你究竟是因為什麼原因,非殺掉趙大人不可呢?”
他的威望,是朝堂之上最高的了。
而且還有始皇囑托,不能袖手旁觀。
李斯也輕歎道:
“事情已經發生,再說其他都晚了。”
“此事還是上報東巡隊伍,聽始皇如何處置吧。”
“至於現在,繼續朝議便是。”
他作為右相,自然要維持朝堂的穩定。
趙高都死了,人死如燈滅,說再多也沒有任何意義。
在此之前,朝堂還要正常的運轉下去。
“父皇回來,若有責罰,子季都一力承擔。”
贏子季又給群臣吃了顆定心丸。
此事沒有超出他的掌控。
之後推行國策不可能隻靠他一個人。
有了台階,群臣也就順坡下驢,識趣的沒有再提趙高之事。
隻是看向贏子季的目光……
計較?
追究?
難道想跟趙高一樣血濺當場?
許多人今日上朝,本來都是各懷心思。
但現在,這點心思都悄無聲息的藏了起來。
“小公子,真的隻有八歲?你管這叫八歲?”
“分明是個小魔頭啊!”
看著坐在小桌案前,可可愛愛的贏子季,所有人心中都冒出這個念頭。
“好了,此事暫且放在一邊,諸君有何事要議?”
贏子季本來也不打算解釋。
況且這也解釋不了啊!
難道說自己穿越來的,知道大秦的結局?這種話連政哥都不會信。
“啟奏小公子,北方大旱,又時值秋季,匈奴恐怕會劫掠邊境。”
“臣也有事啟奏”
“修建長城的徭役,已經準備妥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