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閣當中，方燦腳邊躺著從李群凡等人肩上借來的頭顱。
看著鮮血將地麵遍染，方燦還是有些不適的皺了皺眉。
畢竟這是他第一次殺人，難免有些不適。
不過沒關係，以後要殺的人多了去了，殺著殺著總會習慣。
抬腳將這幾顆頭顱踢到一旁，方燦將內襯換成金絲軟甲，把寶劍背在身上，抓起一疊票據，再用布條把手提箱和一些乾糧帶上，最後背下地圖後順著漆黑地道進入。
隨著他的離開，整個樓閣再次一空，隻剩下幾具死寂的屍體粘結著血水躺在冰冷的地上。
而在虎煞門地道內，沿著漆黑的地道，方燦一路摸黑向外走去。
數分鐘後，走到儘頭的他推開上方的石壁，深夜漫天璀璨繁星印入他眸中。
哪怕是他也想象不到，僅僅一日的功夫，他就已經從虎煞門裡強行畢業了。
至於原因……不是當事人的他還是有些搞不懂。
但有一件事是知道的，這次的人情以後有機會得還，不然對不起對方這麼儘心儘力的幫扶。
漆黑的深秋當中，吹拂著晚風，方燦不再多想，根據背下的地圖向城外而去。
畢竟這一次跑了，虎煞門大概會畫通緝捉拿他，要是到時候失手又被捉回去，到時候兩人見麵恐怕有一些尷尬。
……
幾個時辰後，隨著第二天清晨光芒照耀，楊端身前已經跪著四位護衛。
“門主，屬下看守不利，讓方燦那個賊子殺死三個看守弟子後卷走門內細軟逃跑了。”
“不必管他。”
楊端擺了擺手後輕描淡寫道：“現在和邊線化形宗的戰事緊急，隨時可能開戰，區區小賊量他也折騰不出什麼花樣。”
“等這段時間忙完以後，再出懸賞令在虎煞門境內捉拿他。”
“而且兩個月後諸國大比也即將開始，如果能從裡麵混個不錯的名次的話，對虎煞門的洗白也有好處。”
“是，門主！”四護衛齊聲答道。
……
大衍國梁州境內劫劍山內，不顧病體，星夜趕路的江凝安已然回到宗門。
一座位於高峰之上，被雲霧環繞的樓閣裡，當代劫劍山掌教柳清夢出關看著自己天賦最高的弟子，柳眉擰起道：
“凝安，這次隻是讓你去煙雲閣嗎，如何受傷了？”
“回稟師傅，弟子此行遇到兩件奇事，弟子之傷也和此事有關。”江凝安神色嚴肅地把現世發生的一切大致說了一遍。
清楚弟子秉性知道對方不會開玩笑的柳清夢神情越發凝重。
但看著她的麵容，江凝安卻道：“師尊似乎並不驚訝？”
柳清夢沒有回答，隻是微微昂首，承認自己早有預料。
畢竟現代精密儀器都能檢測的出來，在這個唯心世界裡的各種奇人異事怎麼可能發現不了端倪。
唯心武道豈是如此不便之物？
“你這段時間就在此安心養傷，至於說另一方天地……”
柳清夢一襲白衣，眼裡隱約浮現出衝霄的劍意：“且待為師，試上一試！”
……
“方天帝！我必殺你吔！”
烈陽武館內部，清晨和煦的陽光照耀下，少年騰地從床鋪上躍起，眼中濃厚殺意凝聚。
但看到周圍的一切以後，他又愣住了。
麵前是熟悉的房間，陳設和數年前一模一樣。
“我這是……重生了？”少年愣愣看著自己的雙手。
那是一雙粗糙布滿老繭的手，是長年刻苦練劍所致，完全不似登天路後重塑肉身那樣潔白。
眼前的一切如夢似幻，讓他覺得自己好似活在夢中。
“但如果這一切都是真的話！”少年緊緊握住自己的手掌，激動地渾身顫抖。
少年名叫袁當，上一世的他，巔峰時期曾是登天路邁出三步的武道高人，但可惜的是遇到了更為妖孽的方天帝，方燦！
那家夥如同彗星一樣橫空出世，又好似大日般蓋壓萬古，讓無數天驕喘不過氣。
如果僅僅隻是如此，也就罷了，畢竟隻要過好自己的日子，他們之間幾乎沒有任何交集。
但方天帝這個家夥淫邪成性，在蛻凡軀境界時還偽裝地好好的，等邁出登天路境界以後，隨著實力的膨脹，邪欲充斥對方的心念。
在無儘邪欲的引導下，那家夥建立水晶宮，強令天機樓創建絕色榜，並把榜首前三千的女子儘數充入後宮之內。
時年，天狗食日，七日之內，水晶宮中三千絕色儘數落紅。
而他的師姐……也……
想到這，袁當悲憤難平，好懸才儘力壓製住自己內心翻滾的情緒。
至於說他重生前的死法？因為師姐被捉，氣的功體儘喪，七竅流血而死。
“方天帝……嘿嘿嘿，眼下既然重生，當是我袁天帝橫壓當世！這水晶宮你蓋得，我蓋不得？”袁當猶如陷入癔症般狂笑道。
但笑著笑著，一件小事湧上心頭，讓他臉龐僵在原地。
果然，隨著他手臂向下摸去，原本應該在未來長出來的老二，此刻空空如也。
“呱！我的二弟吔！！！”
伴隨著一聲慘叫，袁當這才想起，年輕時為了在武道上更進一步，他選擇了揮刀自宮。
除非踏上登天路，否則這輩子都處於沒有卵用的情況，更彆說水晶宮了。
在失神好一會後，袁當才緩過心神：
‘不急，不急，我還記得那方狗賊發布的《人人有功練》，哪怕是資質平庸之人，隻需要苦練一年便可踏入登天路境界，更遑論我呢？’
想到這，袁當將這才鬆了口氣，卻忽然聽到武館內開始敲鑼打鼓，異常熱鬨。
隨著砰的一聲，房門被大力推開，一個青年叫道：
“袁師弟你已經醒啦，快點出來，虎煞門的弟子又收租來了，師傅讓咱們趁這個難得的機會擺開陣勢迎接，與其切磋一方討教。”
“虎煞門……弟子？”袁當臉上的表情一僵，隨著青年的話語，他這才想起來今天是哪一日。
今日正是他與方燦的第一次見麵，也是唯一一次。
因為自今日之後，他連見對方一麵的資格都沒有，隻能從彆人口中得到方燦的消息。
從方燦變成方大俠再變成方聖方天帝，隨著方燦的地位一步步提高，他反而一步步墜落塵埃。
‘既然如此，改變自今日始！’袁當暗暗立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