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調越是灰暗,便越是能深邃人性的複雜,便越是能閃耀藝術的光輝。
對於各大國際電影節及獎項而言,現實zhu義題材幾乎等同於通行證。
當然,還是需要手法的,還是要講究風格強烈的鏡頭語言的。
譬如《我不是藥神》,基本以商業劇情片的手法去創作拍攝,即便題材很亮眼,也沒辦法去觸及頂級影視藝術類獎項的認可。
但話說回來,如果換作甄傑誠去拍。首先第一個要改的就是劇本故事線,再輔以鏡頭語言的種種暗喻與諷刺。
想上映?門兒都沒有!
彆說是大侄女兒掛名編劇了,座山雕本人親自來也沒用。
甄傑誠所積累的,包括義父舅姥爺等所有人脈在內,獲取的也不過是免除禁言令的處罰罷了。
可以預見的是:自《小醜》劇本的禁片屬性流出後,光電那邊定然會記在小本本中。
雖然拍的是老外,諷刺的是資本zhu義,但這並不妨礙電影局對甄傑誠提起十二分的警惕心理。往後但凡接到由甄傑誠執導的現實zhu義題材劇本審核,敏感度必將瞬間拉滿。
“唉,《藥神》我是拍不了了!”
“可惜了,多好的題材啊。”
“結局要改,主角得設計個劇情噶掉!不噶不藝術!”
“光死黃毛和呂受益哪兒夠?劉思慧的閨女也得涼,鏡頭落在劉思慧如同行屍走肉一般在鋼管上轉圈,試圖掙錢為女兒買一個風景秀麗的住宅。台下是一群好色之徒在喧囂,好色之徒中還有醫藥方的代表在揮金如土,醉酒狂歡。”
“牧師臨死前最後為自己禱告了一遍主的祝福,藥販子在監獄裡瘋了,曹斌不堪心理壓力患上抑鬱選擇自殺。”
啪~
甄傑誠猛的一拍腦袋,
“算了算了,我還是彆惦記了。否則老登兒們倒是為‘後繼有人’開心了,光電還不得炸窩?”
甄傑誠很有自知之明。
甄傑誠甚至懷疑寧昊和許錚這倆在玩套路,把聞牧野這個新人拉出來擺在台麵上。
贏了,他倆不虧。
出事兒了,導演是聞牧野,和我們兩個監製兼一位演員有什麼乾係?
至於聞牧野贏了血賺!輸了,我一個新人,光腳的不怕穿鞋的,還有什麼能失去的?
“這事兒適合恬恬領著倆大侄女兒一起乾。”
“至於郭凡,學寧昊去乾個監製就行了。名有了,還不粘鍋。否則後續的職業生涯始終被光電惦記著,劃不來。”
雖然嘴上說著不給郭凡提供任何幫助,但在為弟子鋪路這件事兒上,甄傑誠的身體還是很誠實的。
就如同當年老登兒為了自己向華表金坤的評委開炮,又為《寄生蟲》參賽戛納四處打電話聯係人脈一樣!
一代又一代臟東西征戰國際電影節,讓母校的後輩們天生便掛上其他導演夢寐以求的歐羅巴三大“嫡係”標簽。
一代又一代老流氓紮根中戲,對抗光電。為母校的後輩們指明了優質演員哪裡找,闡述了如何與惡勢力拉扯的先進經驗。
這,就是傳承!
“前世郭凡拍完了《李獻計曆險記》後拍的啥來著?哦對了,《同桌的你》。”
“拿著歌兒拓展出來的項目,本質上和《梔子花開》並無區彆,賣情懷而已,沒什麼營養。”
甄傑誠翻了翻公司這些年購買的改編版權,目光落在10年出版的《太陽黑子》上。
“劈裡啪啦~”
於電腦上新建了一個文檔,敲出一行字:《烈日灼心》。
“下一個項目就讓他拍這個好了。”
“正好,讓鄧朝找個男人基情一下的承諾,該兌現了!”
萊昂納多並沒有著急走,而是抱著劇本不撒手,翻閱了一遍又一遍。
還有什麼比甄更不!是甄導!沒什麼比當麵向甄導求教角色的解讀,更為深入且正確的了!
在此期間,甄傑誠的ua也始終沒有停下。
循序漸進的,層層交織的。
“萊昂納多,除了演技外,還有一個原因導致你得不到奧斯卡評委的喜歡,你知道是什麼原因嗎?”
“什麼原因?”提及奧斯卡,小李子立刻抬起頭,“甄導,還請您給我解惑。”
“萊昂納多,你太帥了!”
“我太帥了?”小李子喜上眉梢。
不得不說,麵對一個同性彆天才導演的誇獎,比異性的驚叫更讓小李子覺得成就感十足!
對於男人而言,收獲的最高榮譽永遠是來自同性的折服,而非異性的稱頌。
“是的,你太帥了。帥到即便你很努力,演技相較於顏值仍舊如同繁星之於皓月一般。”
這比喻!舒服呀!
來來來,繼續,會誇你就多誇點兒。
“帥到人們隻會關注花瓶的色彩,羨慕,嫉妒,再憤恨。選擇性忽視了你的進步,因為隻有這樣,他們才能繼續理直氣壯的指責,批評!”
啊對對對,就是這樣!
小李子於心底朝海瑟薇致以深深的歉意。
海瑟薇一點兒也不傻!
親愛的甄導灌輸給她的哪裡是毒汁兒?分明就是澀口良藥!
果然,隻有帥哥理解帥哥。
沒人比甄導更懂我!
“萊昂納多,你知道藝術的萬能公式有哪些嗎?”
“甄導,還請您不吝賜教。”
“其中有一條就是:破壞美好!”甄傑誠昂起頭,情緒飽滿,抑揚頓挫,“越是純粹的,越是美好的,被糟蹋破壞後便越能激發出人類內心的掙紮。”
“因為掙紮,所以扭曲。因為扭曲,所以深邃。”
“落幅越大,製造的反差便越強烈。當共情達到一個閾值,藝術便成了!”
“甄導,您的意思是”小李子指了指劇本,“塑造主角的形象,對我當下而言就是一種強烈的反差,同時也是對美好的一種破壞!”
“啊對對對!”甄傑誠豎起大拇指。瞧瞧,效果多好,都會搶答了!
“深度探索主角,努力模仿主角,直到本色演出,成為主角。”小李子的眼睛越來越亮,“美好的破壞,不僅造就了藝術的芬芳,還消弭了評委對我的嫉妒。”
“不!不止是這樣!”
“愛與恨的本質是相通的,先前他們對我有多偏見,這會兒就會轉化成等量的認可!”
“啊對對對!”一個大拇指不夠,甄傑誠左右開弓。看看,小李子多聰明啊,都會舉一反三了。
“甄,我覺得隻是正常減肥的話”麵對甄傑誠輸送的情緒價值,小李子覺得自己必須得配的上這份稱讚,於是咬咬牙,“不夠!”
“我是演員!我是專業演員!專業演員就應該具備專業的素養與堅持!”
“需要通過非常規手段來達到暴瘦的目的,隻有這樣才能從痛苦中汲取營養,靠近角色的內心世界。”
“隻是呆在屋子裡與世隔絕一個多月,也不夠!至少兩個月!”
“這樣,回頭我再去精神病醫院住一段時間,然後接著回去自閉,安靜的思索,總結,代入。”
“還得去貧民區體驗生活,這樣好了,第二段自閉就放在貧民區。與地下室,垃圾堆的臭味兒,老鼠的出沒為伍!”
“放心吧甄導,我會做好安全措施的。”
e,我擔心了嗎?
甄傑誠挑了挑眉。
“萊昂納多,務必要注意安全!《小醜》需要你,觀眾與評委也在等待著你的華麗轉身!”
先是左右開弓豎大拇指,隨後熱烈的鼓起掌來。
“你對自己的規劃比我的要求還要苛刻。”
“毫無疑問,你是一個專業且優秀的演員。”
“讓那些嫉妒與批評都見鬼去吧,萊昂納多!我非常期待你帶著《小醜》,去狠狠地抽那些評委們的臉!”
“我發誓,他們一定會因為你敬業的精神與偉大的演出而對自己過往的偏見感到羞愧!”
“他們應該向上帝請求原諒,並為你奉上最優美的謳歌!”
話音落地,鴉雀無聲。
映入眼簾的是小李子愈發火熱的眼神。
踏馬的,燃起來了!
“傑誠!”
捷侖踩著吊吊的步伐,愣是將鞋跟撐出來的強行“175”,邁出一米八的感覺。
身後是亦步亦趨的大妮。
有段時間沒見,大妮愈發的弱柳扶風了。
當然,柳指的是捷侖。
“不是說萊昂納多來你這兒了嗎?人呢?”
“自閉呢!”
“自閉?”大妮一愣。
“對,已經好幾天沒出房間了。”甄傑誠指了指另一間宿舍,“吃喝拉撒睡都在裡頭。”
“淦!你就安排他住這兒?”捷侖瞪大眼睛,“再怎麼著也得訂個酒店啊。”
“關我屁事兒,是他自個兒嫌棄酒店條件太好來著。”
“什麼?嫌棄條件太好?”
捷侖與大妮對視一眼,本就懵逼的眼睛更宕機了。
正迷糊時,趕上助理來給小李子送飯。
捷侖瞄了一眼,已經不能用樸素來形容了。不僅一般,分量還少的可憐!
“嘎吱~”
房門打開,一個雞窩頭一隻手拿著劇本,另一隻手接過飯。
“咣當~”
房門再一次被關上。
“誠誠哥,”大妮顫著手指著,也顫著音,“他他,是萊昂納多?”
“昂,是小李子!”
“淦!你對他做什麼了?”回過神來的捷侖急了,“傑誠,他可是國際超一線巨星,你這麼虐待他,鬨大了會出事兒的!”
“萊昂納多的粉絲暴動不說,甚至還會引起國際糾紛。”
“扯什麼淡呢?是他主動的,跟我甄某人有什麼乾係?”甄傑誠擺擺手,“再說了,劇本已經陪他探討的差不多了,去米利堅的機票也訂好了,過兩天就給他送走!”
“行了,彆叨叨了,你們倆怎麼來京城了?”
“誠哥,jay哥收到了春晚的邀請。”
“呦嗬,這麼說,你們倆今年吃不上正經年夜飯了?”甄傑誠頗有點兒幸災樂禍。
“嗯,是的誠哥。”大妮點點頭,“所以jay哥打算去你那兒蹭飯。”
“我過幾天就回清島,又不在京城過年,你們倆蹭個屁啊!”
“沒錯啊,就是去清島蹭飯啊!”說著,大妮指了指手裡的袋子,“jay哥都把作為教父給大寶二寶的禮物準備好了呢,當然,還有我這個姨姨的。”
“屮!你們這是有備而來啊”
“備個屁!你過來,我有事兒問你!”捷侖拉扯著甄傑誠就走,“大妮,你就呆在原地不要走動!”
“你讓我幫你在魔都買個房乾嘛?還是學區房。”
“廢話,我手頭緊唄。”甄傑誠撇撇嘴,“怎麼著,催債啊?錢先欠著,回頭還你。”
“靠北,我催三小啊!”捷侖瞪著眼,但天賦有限,怎麼也瞪不圓,“你比我有錢好嗎?怎麼就手頭緊了?”
“廢話,公司的帳程好都要過目的。這麼大的支出,我哪兒能不聲不響的拿出來,可不就得找你化緣了嗎?”
“老實交代!到底什麼情況?是不是”
“是的,我有一個孩子!”甄傑誠拍了拍捷侖的肩膀,“恭喜你,捷侖,你多了一個教女。記得把禮物準備好,哦對了,甄好有一首《真好》,朵朵也得有,要公平!”
大量的信息一股腦兒的湧入,讓捷侖本就不大流暢的處理器愈發遲鈍起來。
半晌,終於回過神兒來。
“朵朵?甄朵朵?甄多多?是粒姐?”
“嗯,對。”甄傑誠點點頭。
“在《不能說的秘密》的劇組裡?”
“是的沒錯。”
“淦,你是真狗啊!he~tui,還挺點題的,真就成了‘不能說的秘密’!”捷侖啐了一口,“踏馬的,探個班把女演員肚子捅大了,你可真行!”
聞言,甄傑誠忍不住投去鄙視的眼神。
好意思說我?再過個幾年,你不也是去探班昆玲,然後給她播了種嗎?
e,昆玲是正宮來著好吧,不鄙視了。你高尚,我是狗!
“程好你打算怎麼辦?”
“我媳婦兒唄!跟孫粒是意外,意外我可以負責,但程好必須是我老甄家的女主人。”
“算你有點兒良心!”捷侖翻了個白眼,“那朵朵呢?你打算怎麼負責?”
“該怎麼負責就怎麼負責,我已經在鋪墊了,後續一定會向程好交代清楚。”說到這裡,甄傑誠長歎一聲,“捷侖,聽爹一句勸,以後出門在外一定要注意安全措施,千萬彆僥幸於所謂安全期,所謂後續拿出來亦或再戴上等等概率問題。”
“唉!我算是長記性了,現在打野連垃圾桶都不讓對方收拾,必須自己親自處理。”
“淦!你踏馬當狗居然還當出經驗來了!”捷侖覺得自己得補水,否則唾液澱粉酶根本不夠啐的。
下一秒,話鋒一轉,表情也過渡為一名求知若渴的學生:
“咳咳咳,為什麼不能讓對方收拾,這裡頭有什麼說法嗎?”
“你不是要去春晚嗎?去泱視排練的時候找一下倪蘋大姐,問一下她,當年陳虹是怎麼讓她跟陳師兄分手的,然後你就知道了。”
“對了,問的時候彆提我的名字。想學先進經驗的是你,把我牽扯進來算怎麼回事兒。”
先是送走萊昂納多,然後在捷侖的鄙視中,直奔濱城。
陪閨女待了幾天後,又馬不停蹄的趕回京城。提前送年禮,四處拜訪長輩。
眼瞅著年三十近在眼前,甄傑誠這才忙碌完,搭上飛往清島的航班。
“歡迎爸爸回家!”甄好領著頭,聲音洪亮。
“歡歡銀粑粑~”甄帥已經會說話了,坐在嬰兒車裡,兩腿兒不安分的蹬來蹬去。
“歡迎老公回家!”
聲音拉絲,眼神纏綿。
腦袋上戴著兔耳朵,兩兒子也穿著兔子的毛絨裝。
再加上一旁看熱鬨,同時眼神中也透露出暗示意味的丈母娘和親媽。
得!
兔年來了,這是在催兔寶寶啊!
見狀,甄傑誠不由的有點兒神經緊張。
老謀子已經在折騰《金陵十三釵》了,他應該沒對外禿嚕出我也在超生吧?
用不著張沫透露,甄傑誠也知道她爹和張維平在劇組矛盾不斷。
彆回頭張大嘴公開老某子犯罪證據時,順便提上一句“甄某某也乾了”。
老謀子四個。
我馬上也四個。
老謀子那邊是三個同父同母,一個同父異母。
e俺也一樣。
算了,爆就爆吧。
反正張某某也乾了,某一謀先乾的。
上梁不正下梁歪,都踏馬的怪北影!
思及此處,甄傑誠丟掉煩惱,張開胳膊,
“甄好,推著你弟弟一邊兒玩去。”
“媳婦兒,抱抱!”
“媳婦兒,生完這一胎後咱們就去領證吧。”
“可以呀!”
“老三生完了就不生了,已經夠了。”
“那萬一又是兒子怎麼辦?”程好嘟著嘴,“我想給你生個閨女。”
“咳咳咳,沒事兒,兒子就兒子!”甄傑誠立刻表態,“沒閨女我就把媳婦兒當閨女寵,不就得了?”
“好呀,爸爸~”程好笑的眼睛都眯了起來,蕩漾著說不出的愉悅。
已經很久沒有聽到“姐”這個字了,取而代之的要麼“媳婦兒”要麼“老婆”。對於程好而言,毫無疑問代表著自家男人在收心方麵的巨大進步。
還要什麼自行車?
程好滿意極了!
“對了,都這個點兒了,你該去打電話拜年了!”
“拜年啥時候拜不行?能有我抱媳婦兒重要?”
“你就哄我吧!”程好翻了個白眼,蕩漾出的卻是迷人的風情,“當年就是這樣,哄著我迷迷糊糊的把自己交了出去。又哄的我屁顛屁顛千裡送e,呸!送到了江城隨你擺弄。”
“唉,我算是栽在你手裡了,不過嘛~我願意!”
掙脫甄傑誠的懷抱,
“我去幫媽忙活了,你趕緊打電話,彆耽誤了吃年夜飯。”
“嘟嘟嘟~”
“喂,藤澤桑,瓦達西瓦甄桑,拆尼斯新年hay思密達!”
“藤澤桑,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我又要給你送錢來了!”
“嘟嘟嘟~”
“喂,老李!”
“一把老骨頭了,注意點兒吃相,省著點腰子。”
“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我又要帶你去爭取獎項了!”
“放心,這回絕對不累!”
“不僅不累,還很hay!”
“這次我是去米利堅拍攝,老李,你是了解米利堅的,移民國家。”
“彆說是八國聯軍了,就算是踏馬的連合國十七個堂口,哥們兒能給你收集齊了,讓你輪著錘一遍!”
“我?我不錘。”
“老李,你是了解的,我們在六十年前就已經在高麗錘過十七個堂口了。”
“作為魚水同胞,必須得讓你代表灣灣也體驗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