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平見狀,趕忙上前阻攔。“嬸子,您消消氣,這事兒真的是誤會。您這樣走了,以後大家見麵會更尷尬的。”
桂芬根本不理會建平,她用力甩開建平伸過來的手,拉著廣達加快了腳步。“哼,少在我麵前裝好人,你們一家人都向著她。”
廣達被桂芬拉扯著,隻能回頭望向建平與秀花,眼神裡滿是歉意。“建平啊,這事兒回頭我再跟你們解釋,先讓你娘好好養病。”
桂芬一邊拖著廣達,一邊嘴裡還不停地嘟囔著:“看她乾什麼?她有什麼好看的?以後離她遠點,彆再讓我看到你跟她有什麼瓜葛。”
廣達無奈地歎了口氣,任由桂芬拉著自己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中。
院子裡,建平望著他們離去的方向,滿臉憂慮,春紅則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兩人默默無言,隻留下屋內病床上的秀花,眼神中透著一絲失落與疲憊。
原本就因病痛而虛弱的身體,此刻仿佛更加不堪一擊,屋內的氣氛也變得凝重而壓抑,仿佛暴風雨剛剛掠過,隻留下一片狼藉與不安。
陽光灑在斑駁的泥土地麵上,春紅輕輕放下手中的活計,對著屋內喊道:“山山、浩浩,彆在屋裡鬨了,去院子裡陪陪婆婆說話。”
山山蹦蹦跳跳地跑了出來,身後跟著稍顯靦腆的浩浩。
山山扯著嗓子問:“媽,為啥要我們陪奶奶呀?”
春紅一邊整理著門口的雜物,一邊笑著說:“奶奶年紀大了,就喜歡你們這些小娃娃在身邊鬨鬨,快去。”
山山拉著浩浩的手,跑到坐在院子角落小板凳上的婆婆秀花身邊。
秀花臉上滿是皺紋,卻透著慈祥,她伸手摸了摸山山的頭:“山山,最近在有沒有好好吃飯?”
山山歪著腦袋回答:“奶奶,我可乖了,好好吃飯的。”
浩浩在一旁也小聲地說:“奶奶,我也很乖。”
秀花笑了起來,眼睛眯成了一條縫:“乖就好,乖就好,將來都有大出息。”
這時,春紅和建平在院子另一頭整理著雜物。
建平拿起一把破舊的鋤頭,看了看說:“這鋤頭都快散架了,還能用嗎?”
春紅白了他一眼:“修修補補還能使一陣兒呢,現在家裡用錢的地方多,能省就省。”
山山在這邊聽到了父母的對話,轉頭對婆婆說:“奶奶,我們家是不是很窮呀?”
秀花輕輕歎了口氣:“娃呀,咱這日子是過得緊巴些,但隻要一家人在一起,就沒啥過不去的坎兒。”
春紅聽到了,走過來對山山說:“山山,彆瞎想,隻要你和浩浩好好念書,以後咱家的日子肯定會好起來的。”
山山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浩浩突然說:“奶奶,等我長大了,給您買好多好吃的。”
秀花笑得更開心了:“好,好,婆婆就等著浩浩長大嘍。”
建平也走過來,摸了摸兩個孩子的頭:“你們倆可得記住今天說的話,要孝順奶奶,也要努力讓家裡變好。”
山山和浩浩齊聲回答:“知道了,爸爸。”
午後的陽光照在這個鄉村小院裡,雖然平淡,卻充滿了濃濃的溫情與希望,一家人的歡聲笑語在院子裡回蕩,開心極了。
與此同時,桂芬和廣達回到家中。
一跨進家門,廣達的臉色就如陰沉沉的天,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來。
他二話不說,將手中的物件重重一放,轉身拿起田裡乾活的家夥就往外走,對桂芬視若無睹,仿佛兩人之間隔著一層厚厚的冰牆。
桂芬心裡本就憋著一股委屈和怒火,看到廣達這般冷漠,也倔強地彆過頭去。
她氣呼呼地走到陳舊的櫃子前,打開那有些吱呀作響的抽屜,翻找出準備帶到地裡除蟲的農藥。
在盛怒之下,她隨手把農藥擱在桌子上,隨後便頭也不回地邁向田間,把那農藥的危險性忘得一乾二淨。
此時,家中安靜得隻剩下牆上掛鐘的滴答聲。
永進的兒子威威對世界充滿好奇的小家夥,正獨自在屋裡玩耍。
他那靈動的大眼睛滴溜溜地轉著,探索著周圍的一切。
不經意間,他的目光落在了桌子上那瓶散發著神秘氣息的液體上。
威威邁著還不太穩的小步伐走過去,小手費力地伸向那瓶子,費了好大的勁兒才打開瓶蓋。一股刺鼻的氣味撲麵而來,但他哪裡懂得這是危險的信號,隻是模仿著大人喝水的樣子,小嘴湊到瓶口輕輕抿了一口。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永進和媳婦夏梅正好路過屋子。
夏梅不經意間往屋內一瞥,這一眼讓她的心臟瞬間提到了嗓子眼兒。
她驚恐地捂住嘴,聲音都變了調:“永進,你快看,威威在喝農藥!”
永進聽到這話,腦袋“嗡”地一聲,兩人像瘋了一樣衝進屋裡。
永進一個箭步衝過去,一把奪過威威手中的農藥瓶,眼睛瞪得滾圓,大聲吼道:“威威,你怎麼樣?你這孩子怎麼這麼調皮!”
威威被這突如其來的吼聲和搶奪嚇得“哇”地大哭起來,小臉漲得通紅,嘴角還掛著一絲農藥的殘液。
夏梅早已慌了神,眼淚止不住地流,雙手顫抖著:“這可怎麼辦啊?這農藥毒性那麼大,威威會不會有事啊?”
永進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可聲音還是帶著明顯的顫抖:“先彆哭,我們得趕緊想辦法救他。”
他稍微思索了一下,抬起頭說:“我現在就去村裡的診所找醫生,你快去通知其他人。”
夏梅拚命點頭,轉身就往春紅家跑去。
此時的秀花正躺在床上,身體的勞累讓她有些昏昏欲睡。
夏梅一路狂奔,衝進秀花家的院子就大喊:“大嬸,大嬸,不好了!威威喝農藥了!”
秀花一聽,像是被彈簧彈起一樣,瞬間從床上坐直了身子,全然不顧自己身體的酸痛和疲憊。
隻見她一邊趿拉著鞋子往外走,一邊焦急地問道:“怎麼回事?怎麼會喝農藥呢?”
夏梅一邊哭一邊把事情的經過簡略地說了一遍,秀花的臉色變得煞白,額頭上冒出細密的汗珠,但多年的生活閱曆讓她在這危急時刻迅速冷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