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半個月,家中平靜了下來。村民對李家更有看法了。原本生意紅火的修車鋪現在沒人光顧,李家的日子也變得不好過了。
秀花最近也開始有了些打算。季所長幾次前來,囑咐他們一有消息就馬上向警局彙報。如今,秀花渴望建安早日回家。她擔心建安在外麵能不能熬得下去,如果是這樣,她寧願他早點回來坐牢,至少這樣還能活著。
這些日子,田野裡的玉米已經長到了半米高。
原本建平打算麥收之後就著手建新房,現在卻又泡了湯。雨季又來了,房子還得重新修葺。
“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要不然我們應該已經開始建新房了。”建平遺憾地說。
“等我們把玉米賣了,等豬能出欄了,明年我們肯定可以攢夠建房的錢了。”春紅安慰著。
“我覺得我們家的豬快要生小豬了,這幾天我們得好好觀察一下”建平無奈地說。
建平臉上掛著沮喪的表情。
“好,我們隻能靠自己了,不能再讓這些煩心事影響我們了。”
建平點了點頭。
“隻是苦了你了,春紅,如果你不嫁給我······”
春紅上前捂住了建平的嘴。
“以後不許再這樣說了,山山聽到可不好。”
建平心裡始終覺得對不起春紅,如果不是自己,恐怕她還能再嫁個更好的人家,生個孩子幸福的過日子,而現在嫁給了自己,又瘸又沒有錢。像蘭子人家現在就住上了像彆墅一樣的房子,在家裡什麼活都不用乾,孩子現在也到了上學的年紀了,蘭子就在家給孩子做做飯。
而春紅還要看孩子、喂豬、下地做活,建平心裡覺得自己媳婦比彆人好千倍萬倍,隻是現在還讓她住著漏雨的房子。
想著,建平便拿出了修葺房頂的工具,準備上房修一下漏雨的地方。
這漏雨的地方是年年修,年年漏,每次漏雨時候,都得把家裡的盆子、罐子、甚至碗都得用上,放在漏雨的下麵接雨水,這樣才不會把地麵弄濕。
這次,建平多買了些東西,準備把房子都蓋上這塑料膜,把雨水隔絕到外麵。
“春紅,你在房下麵看著,看我蓋的塑料布遮擋住這漏雨的地方沒有。”說著建平便爬上了屋頂。
不一會,建平便鋪好了,在房頂上需要多壓一些東西,不然夏天的風大,一下就把這塑料膜吹跑了。
“這下好了,夏天應該不會再漏雨了吧。”建平笑著說。
原來家裡都不舍得買塑料膜蓋,想著下雨也沒有多少次,就湊合了事,而且尋思著馬上可以建新房子了,就一直沒有再修葺,現在也有了孩子,兩人下定決心一定好好修一下。
第二天清晨,沒想到就下起了雨,春紅想著下雨了,讓建平多睡一會,也不用去地裡了,正在陪著孩子玩,忽然想到要去看看豬怎麼樣了,便叫醒了建平。
“建平,外麵下雨呢,你去看看豬吧。”
建平揉了揉眼睛,起身去了豬圈。
豬圈一直是春紅打理的,豬舍雖然簡陋,卻整潔有序。每天清晨,她都會提前起來梳理豬圈,清理豬舍,為豬兒們準備好飼料。
豬舍裡彌漫著一股清新的麥秸味,春紅一邊喂食豬兒,一邊用溫柔的話語安撫它們,仿佛豬兒就是她的家人一般,更何況這母豬為家裡做出了巨大的貢獻,之前下了那麼多的豬仔,現在豬又懷孕了。
建平剛走進豬圈,就聽到豬哼哼的叫著,經曆過上次的接產,這次建平知道了,肯定是豬要下崽了。
剛走進豬圈,隻看到母豬躺在一旁,無力地閉著眼睛,身邊隻餘下一窩咿呀咿呀叫著的小豬。
雨嘩啦嘩啦的下著,母豬發出最後一絲低吼,便再也沒有了聲音。
“春紅,你快來。”建平大喊著,加上雨的聲音,他的聲音要再大一些,春紅才能聽到。平日裡都是春紅照顧著豬,建平多管梨樹和地裡的活,再說一個大男人家對豬的生產還有些不了解,現在他也不知道豬是怎麼了。
春紅在屋裡聽到這喊聲,趕忙從屋裡出來了。
“你看看這豬是怎麼了,眼睛都閉上了,而且都已經生下豬了。”春紅一看,母豬旁邊有7隻小豬。
春紅趕忙把孩子給了建平,你先進屋裡,我進去看看。
進了豬圈,母豬已經奄奄一息了,春紅像上次那樣為母豬不停的揉著,幫助它子宮收縮,隻是她看到一隻小豬已經卡住了,而且小豬都快成黑紅色了,估計這隻小豬是活不成了。
春紅見母豬已經沒了力氣,便下手把那隻小豬拽了出來。
看著母豬的肚子大概是沒了豬仔了,隻是母豬還一直未睜開眼睛,春紅趕忙弄了豬食,掰開豬的嘴,喂它,隻是母豬依然沒有動靜。
豬死了。
春紅哭了起來。
她沒想到豬死的這麼快,留下了七隻小豬便走了。
春紅悲痛萬分,在無助和悲傷中麵對著這場突如其來的意外,心中充滿了無儘的懊悔和悲痛。她想起前一天豬一直不停的走來走去,還在地上打滾,這便是生產前兆了,隻是自己都沒有在意。如果在意了,好好接生,沒準母豬死不了。
雨停了,聽說母豬死了,秀花也過來了。
“趕緊把豬宰了吧,要不然就壞了。”對於秀花來說,這便是最好的辦法,豬也沒有病,隻是難產死的,在她看來就可以吃,隻是不好吃,母豬的肉本來就不好吃,再加上沒有給它放血,估計一股腥味。
見春紅沒有動靜,她正抹著眼淚,這母豬是建平家的搖錢樹,現在搖錢樹倒了,雖然留下了小豬崽,但是沒了母豬,這麼小的豬仔怎麼養活呢。
再說了,自己當成家人的豬,春紅可下不去嘴。
建平也不敢動了,最後秀花叫來了張大膽,以最便宜的價格把母豬賣了出去,這樣總不至於砸在自己手裡,起碼還有了一點錢。
“彆哭了,這錢給小豬買些奶粉吧。”秀花把錢放在春紅跟前。
春紅看了看秀花,“娘。”又哭了起來。
建平說道,“春紅,你彆著急了,以後咱們再養吧,現在就是把咱們的小豬崽給養大。”
隻是養小豬崽需要更費心思,還得買些奶粉。建平便去找了張懷仁,把賣母豬的錢給了他,同意把小豬崽放在養殖場先養著,等過了滿月再接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