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結婚以來,春紅的日子過得倒是很滋潤,每天和建平齊心協力去地裡乾活,天黑一塊回家,雖然累又窮,但是很開心。
因為春紅感受到了家庭的溫暖,原來沒結婚時,爹娘總是以弟弟為主,累死累活的乾也得不到一句暖心話,在家裡她就是一個老媽子,現在雖然婆婆有時候找點事,但總歸是兩個人的日子,建平天天把媳婦兒辛苦了掛在嘴邊。
兩個人累了,就在地頭上的樹蔭底下歇著,啃著沙瓤的西紅柿、清爽的黃瓜,聽著鳥嘰嘰喳喳的叫,看著地頭長勢喜人的莊稼,潺潺流動的溪水,有時建平見周圍沒人,也偷偷的親春紅一口,春紅害羞的拿拳頭攮他一下。
發小誌江總是打趣:建平,你家媳婦兒真是好看,你看那身材,那白淨的臉蛋,尤其還這麼溫柔,建平~,誌江學著春紅的語氣。
誌江又滿臉嫉妒:這麼好的女人讓你攤上了,真不知道你上輩子積什麼福了,你看我家那個,天天給我乾仗。
建平聽著誌江的打趣也隻一笑而過,自己之前也是這樣羨慕他的,現在唯一羨慕誌江的就是他有兒女雙全了,而自己還沒有個孩子。
春紅很喜歡小孩,大哥建國的閨女婷婷總是沒人看,有時候她就主動照顧婷婷。婷婷也喜歡這個漂亮嬸嬸,小孩子也不懂事,有時候就學著彆的小孩喊春紅媽媽,建國聽到這個還靦腆的打婷婷一下,不讓她這樣喊。
自從婷婷媽走了以後,建國忙著修理鋪。修理鋪的活總是臟的厲害,男人又粗心,照顧孩子不方便,婆婆看孩子也不上心,婷婷一個小女孩,總是跟個小男孩一樣,臉上不是掛著鼻涕就是黑色的修理車油。
每次看到婷婷,春紅就主動給她洗洗衣服,修理一下她的頭發,收拾完後婷婷也初見女孩的樣子了,婷婷仿佛也感受到了媽媽的感覺,總是喜歡跟著春紅睡。
聽到婷婷要跟春紅睡,李母秀花就趕忙把婷婷抱走,可不能耽誤她抱大孫子,說來也奇怪,結婚有大半年了,春紅的肚子沒有絲毫動靜。
李母也著急了,恐怕花錢買了個不下蛋的,不知道她從哪裡弄回來個偏方,天天逼著春紅喝,春紅也不敢拒絕,隻能憋一口氣喝下又腥又苦的藥湯。
連續喝了兩個月,春紅終於忍不下去了,晚上和建平又一陣翻雲覆雨後:建平,不行咱倆去城裡醫院好好查查吧,看看到底是什麼原因要不了娃。
建平聽到這句話又開始自卑了,他也害怕是因為小時候摔造成的,所以他從來沒提過,隻在他心裡默默藏著,自己腿已經廢了,如果自己真的沒有生育能力,那春紅和自己能長久嗎?
建平輾轉反側,一晚上也沒睡著覺,害怕去醫院查出來生不出來孩子是自己的毛病,再次被人恥笑。建平回想起小時候因為自己的瘸腿就被同齡人暗地裡嘲笑了不知道多少次,還起了李二瘸子的外號。
生育能力對於男人來說,那就是比自己的臉還重要,臉可以花可以醜,但絕對不能說不行。如今,如果生育能力不行的事被村裡人知道了,尤其是發小誌江,他跟個女人一樣碎嘴子,這要是傳出去了,自己更是沒法在村裡待了。
想了一晚上,建平終於做了決定,關係到生孩子的事,還是要相信醫學,天還沒亮便拉著春紅去縣城看病了。
春紅還有點埋怨的嫌棄去醫院費錢,但是自己也想為他生個娃娃,才不辜負對自己的好。到了醫院,醫生對春紅一番檢查,也沒檢查出來什麼問題,隻回複個春紅身體健康,建議讓建平也做個檢查。
建平聽到這話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緊緊握住春紅的手,難不成自己真有毛病?
醫生抬頭看著健碩的建平,不可思議的又詢問他是不是看不育症。醫生仔細問了建平,有沒有畏寒怕冷、腰酸背痛的感覺,平常有什麼不適。
建平不好意思的想了想,好像也沒這樣的情況,平時自己身強體壯的,晚上跟春紅也沒閒著。全身檢查了個遍,最後醫生也沒給出準確答案,隻是安慰建平不要著急,畢竟才剛結婚半年,放平心態自然就有了。
得不到答案的時候往往最擔心,還不如直接給自己判死刑,兩個人心事重重的就回家了。
婆婆秀花聽說兩人往縣城了,便猜想是去醫院看病了,她在家也坐立不安,恐怕是自己兒子的毛病,要是因為這個再丟個媳婦,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兩人剛到家,秀花便湊上來問建平:醫生說什麼?有毛病嗎?
建平不高興的說:娘,醫生也沒查出來毛病,就說放平心態,孩子自然就來了。
秀花看了一眼春紅,直接罵道:這就是你們不聽話,好不容易討到的藥方,還求爺爺告奶奶的找了一男孩胎盤。我辛辛苦苦的熬啊,彆以為我不知道,你們都給倒那樹底下了,你看那樹旺盛的,你這肚子倒好,比平底鍋都平!
春紅聽到這話,眼淚啪嗒啪嗒的掉,建平拉著他娘,示意不讓她說了。建平知道,這事不能埋怨春紅,到底是誰的原因也說不好,甚至他更多的認為是因為自己才導致不孕的。
建平見他娘那麼生氣,而且自己的確也想要個孩子,便說:娘,你再辛苦一些,我一定讓春紅喝這個藥,來年讓你抱上大孫子,你彆生氣了。
秀花聽見這話,氣消了一半下去,還是抱孫子為大,自己累點受點委屈不算什麼。
秀花繼續煮著藥,滿村飄的都是中藥的腥苦味,外人看來,這是春紅有毛病。畢竟,誰家好閨女嫁給這麼個瘸子呢,而且春紅長的又漂亮,乾活也是一把好手。
秀花到處詢問藥方,準備也給建平補補,從冬天喝到春天,整整喝了5個月。兩個人喝藥像是吃飯一樣,每天飯可以不吃也不能不吃藥,藥的苦也逐漸能適應了,憋著氣一下咽到肚子裡。
肚子沒有什麼動靜,錢倒是越花越少了。兩個人年輕有力氣,地裡的活都不夠他們乾的。他們想,必須得找辦法掙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