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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九章 歐冶子死千年後(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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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網址:“這個混球!!”

東方新撿起自己斷掉的虎刀,心疼的吹了吹斷口沾上的塵土,看著黃楊子遺留下來的機關雕像,忿忿道,“我要把他熔了,給我重鑄一把刀。”

劉七尺降落下來,說道:“妖族的這種機關雕像,所用的材料雖然不凡,但並不適合打造人族兵器,最多隻能做個輔料吧。”

“我倒是收藏了幾塊打造刀劍的好礦石,之後請東方老哥去挑一挑,看看哪一塊合你眼緣。”

東方新連忙推辭了一句:“那多不好意思……”

蘇寒山站在旁邊不動聲色,目光流轉間,悄悄攝取了周邊山坡上的一些木質纖維。

金丹元氣勾連保護著那些纖維,無懼岩漿的灼烤,極速穿梭而來。

轉瞬之間,仿佛這條岩漿溪流之內,有光絲織成了一件長袍,披在了蘇寒山身上。

雙袖寬鬆,另有腰帶環繞收緊,長袍下擺垂地。

蘇寒山這才輕咳一聲,暗暗放棄了對於腿腳表麵那些長褲灰燼的維護。

“劉將軍,這塊令牌就是打開天命寶藏的密鑰,但看起來也是一件兵家之物,你瞧瞧能不能摸索出幾分運用之法。”

他直接把令牌丟給劉七尺。

劉七尺接過來翻看一遍,神色嚴肅:“看起來是秦朝兵家的物件,隻是又被天命教改動過。”

“我對這兩家了解都不深,不敢貿然嘗試。”

蘇寒山點點頭,隨口回了一句:“那也無妨,等雲濤師兄到了之後,憑他的修為,應該足以讀取這令牌之中的奧妙。”

自從體會過太白神樹分身的視角之後,蘇寒山對典籍中記載的,關於神府強者的描述,就有了更深的理解。

像是這些法寶法器,各家各派的祭煉手法都大不相同。

就算沒有了主人做後盾,外人想要摸清楚這些法器的運用,也是千難萬難。

縱然以玄胎強者,對於各種元氣能量變化的敏感程度,反複去試錯,也可能在試出正確答案之前,就已經導致法器的微妙損壞。

但是,神府強者就不同,他們的元神觀測,已經滲透到微觀層麵,僅憑一個念頭,就能短暫扭曲周邊的環境,抑製法器中可能發生的不良變化。

要直接逆推出法器材質、祭煉過程等等信息,可能還很困難,但如果隻是試出一些基礎功能的用法,絕非難事。

東方新也很讚同,道:“反正那個陣法空間,曆時良久,幾多大戰之後,已經不穩,再不濟,雲濤老弟也能直接穿過破綻,進入空間之中。”

劉七尺感慨了一聲:“想想我們,還是在入夜之後,才得到天命寶藏的相關線索,讓那位九酒道長回去求援。”

“誰知他剛離開沒多久,我們就經曆連番變故,魔頭出而又隱,梁王府那兩個來開啟寶藏的人,都已經死在我們手上。”

“隻怕那位道長,現在還沒有到雪嶺吧。”

說到這裡,劉七尺看了一眼城區方向。

泉城中的居民,都是在亂戰背景中生活的老手了。

剛才那些呼喊吼叫、天象變化、轟鳴巨響,早就把很多人驚醒,連帶著通知了附近的鄉鄰,收拾家裡一些緊要物件,機警起來。

不少百姓離開屋子,到了寬敞一些的地方。

萬一戰鬥持續的太久,那些餘波,就可能造成建築成片坍塌,待在房屋外麵,生存的幾率要大得多。

而且人們也不能聚得太緊,最好還是三三兩兩的分開,假如天上砸下來一個什麼大的東西,一下子也砸不死太多人。

這都是經驗之談。

劉七尺對於這些事情,也是了然於胸,嘴張了張,有點想歎氣,最後卻笑了一聲。

“這麼多事,隻發生在短暫的時間裡,也挺好的,我先去傳令眾人,安撫百姓。”

“東方兄和蘇兄,就請在這裡,看守那座寶藏,以防魔頭又出來生事。”

蘇寒山拱了拱手,與他道彆。

東方新走到黃楊子的雕像身邊,上下摸索了一番,掏出一個錦囊來。

“我就知道,整整十一尊老妖雕像,要想隱蔽,一路上也不能全靠他的天賦神通發威,肯定有法寶輔助。”

東方新興致勃勃的說道,“這件寶貝,多半是帶有一些空間奧妙,到時候也請雲濤老弟看看如何運用。”

蘇寒山一跺腳,把山腳下這片岩漿凝固起來,順便塑造出一套桌椅。

“你手臂傷得不輕,還是喝些茶,好好療傷吧。”

蘇寒山運轉金丹,采集種種元氣,按照先天教書典中記載的一些配方,調和於水中,讓玄冰壺中的那些水汽,漸漸泛出碧色。

先天教繼承了白蓮教正統,其中非常有特色的一項,就是在發展教民的時候,廣施符水。

雖然說,那些號稱包治百病的符水,大多數隻是一些草藥湯或糖水,但是先天教高層,卻真正掌握著一些,將真氣、元氣調配,暫時融入水中的手段。

喝下去之後,對多數病症,確有立竿見影之效。

當年先天教主率人推翻清廷之時,把治病的符水,換成了神靈保佑的各式符水,大股教民,喊著“神功護體,刀槍不入!”

那也真是衝翻了紫禁城的不少護衛親軍。

搞笑的是,手上拿捏了這麼一整套好用的符水,先天教高層們在占據高位之後,卻全都停產,再也沒有把這方麵的優勢發揮出來過。

東方新喝了幾碗之後,隻覺心曠神怡,右臂的傷口處都隱隱有些發癢,生機流動,幫助他更快的去除黃楊子留下的妖氣。

“咦,好東西啊,就是不耐久放……”

東方新讚了一聲,默默運功,養起傷來。

這種純用元氣調配出來的符水,沒有草藥、丹砂的參與,藥效是會漸漸揮發掉的。

蘇寒山自己也趁著藥效最鮮活的時候,喝了幾杯,養一養精神。

今晚這一場大戰下來,他肉身雖然沒有怎麼受傷,但是精力損耗不淺。

弄些符水養神,才有助於他把今天這連續幾場戰鬥的感想,梳理清晰。

默坐了一個多時辰後,蘇寒山緩緩起身,迎著夜間山風,揣摩著打出了一套掌法。

這是純陽掌,是最初用來匹配純陽神功的那套掌法。

練此掌時,心意運勁上,講究三形三勢,三空三合,三圓三頂,三裹三敏。

基礎掌法招式上,有單劈掌,雙劈掌,順勢掌,吞吐掌,洞穿掌,合流掌,回身掌,龍形掌,總共八種。

又有推、托、帶、領、穿、搬、攔、截、扣、捉、勾、打、封、閉、閃、展,十六種身法手法用法。

這套掌法,如果單獨拿出來的話,並不比滄水縣其他幾個武館的手段更高明。

可以說隻是修煉純陽三法的一種前置準備工作,是基礎中的基礎。

蘇寒山的純陽三法,都已經練到登峰造極,大而化之的地步,現在卻偏偏打起這套最基礎的掌法來,甚至每一招打出,收回之間,還要揣摩良久。

他現在的整個武功體係,如果比喻成一棵大樹的話。

那麼,六禦生殺令法,就是六條最主要的枝乾,決定了這棵樹朝哪些方向生長,會對哪些區域造成影響。

小五行理論,是內部營養類型、特效成分,決定了這樹是什麼品種,並向更名貴、更有特殊功效的品種努力。

純陽神功,則是他最本質的功體,是最重要的根係,用來鑒定、粉碎、過濾、吸收各種要素,一股腦的變成營養,供應小五行理論的運轉,供應六禦令法的生長……

無論蒼天風水,神魄秘法,太華拳譜,還是真人槍,四大殺氣,五雷交感法門,都在這些被粉碎吸收的範圍內。

從這個角度來說,玄陰搜魔真經的內功真諦,實際就是純陽神功套的一層麵具。

隻要悟通了此種內功真髓,把天都純陽一逆轉,自然可以成就玄陰搜魔。

在麵對某些硬點子的時候,寬仁醇厚的純陽功,就會披上這層凶惡的玄陰外衣,陰陽輪轉,將對方磨碎。

蘇寒山因為已經走上武道金丹之路,對於純陽峰前輩的總結傳承,以前是隻需要百分之幾的摸索微調,現在,卻是最多隻能抄個八成,彆的都要自行發揮。

這該是個麻煩。

但對於以前就有著異世界大量體係,可以借鑒,隻愁沒有足夠缺口收容的蘇寒山來講,卻也可能變為一種洗禮。

他正好借這個機會,將自己的根基重整,拓展,儘情地將那些不同體係碰撞,產生的靈感契機,全部加入基礎層麵。

這樣,就能夠讓“天都純陽”這個根係,在吸收其他營養的時候,更加慧眼如炬,鯨吞廣納,不留遺珠。

如此一個重煉基礎的過程,自然是急不得。

蘇寒山打一打,停一停,掌法變動,連帶著心情、功力、元氣的變化,顯得非常舒緩從容。

與其說是武,不如說是舞。

打了一陣子之後,簡直連舞也算不上了,隻是在徘徊散步,時不時的揮動一下手掌罷了。

到了天明時分,他若有所感,停下了手裡的動作,轉身看去。

東方新發現了他的動向,也扭頭看了一眼,訝異道:“是雲濤老弟到了嗎?”

淩晨時分,山間起了一層薄霧。

霧中走來的並非司徒雲濤,而是一個白發如霜,麵容卻隻有三四十歲,而且身材高大,背著一個竹簍的婦人。

“我聽到這裡有一件兵刃在哭泣。”

那婦人嗓音有些生硬,好像不太習慣跟人打交道,也沒有什麼見麵禮節、招呼,隻是目光一掃,落在了東方新身上。

“原來是你的刀,你好像過去是很愛護你的刀,以至於他現在要死了,也對你很有些眷戀的感覺。”

“不過,如果你沒有任何察覺,繼續這麼放任下去的話,這把刀很快就會從瀕死,變成徹底死去了。”

東方新詫異的抬起手中虎刀,說道:“你是說,我的刀已經有了靈性?我怎麼不知道?”

“你們這些人,總是以為要有了可以脫體而出的刀靈劍靈,才算是有了靈性嗎?”

白發婦人淡淡然的看著那把刀,說道,“這把刀,刀身雖斷,氣脈未絕。”

她停頓了一下,似乎在斟酌。

“八千兩黃金,我幫你將這把斷刀重連。”

東方新稍微遲疑了一下。

八千兩黃金對他來說,倒也算不上一筆多大的款項,隻是這婦人來得莫名,令人不太信任。

也罷,這把虎刀本就已經斷了,若真有機會挽回,絕不能錯過。

東方新點頭答應下來,鄭重的將手中斷刀交過去。

白發婦人走到桌邊,從竹簍之中,取出了一個青玉罐子,裡麵裝滿了澄澈而粘稠的液體,像是某種油脂,散發著草木的香氣。

她拿出來的油罐之上,還刻著一些極小的字眼,即使是玄胎境界的人,也需要運足眼力,才能夠察覺到。

“歐冶子死千年後,精靈暗授張鴉九,鴉九鑄劍吳山中,天與日時神借功……”

蘇寒山心中默念,有所猜測。

龍泉道,中古三十六道宗之一,專攻鑄劍之法,最初的幾代道主,如歐冶子,乾將莫邪等人,名聲都極大,被視為天下間最好的鑄劍師。

不過後來,這一道宗因為弟子太多,互不相服,雲流四散,失去了巔峰氣象。

曆時千年,才又有一位名叫張鴉九的鑄劍師,奪取天下第一鑄劍名家的稱號,重整龍泉道,因此被稱之為“中興道主”。

可惜,鑄劍這個行業,既與軍備相關,又隱隱超脫軍備,是一條上達王侯公卿、交往名門豪客的捷徑,實在是魚龍混雜,嫉賢妒能之輩,比比皆是。

特彆出眾的鑄劍師,如果不被哪一方招攬,很難有足夠材料練手成長,如果被招攬了,又必然被敵對勢力優先針對,明槍暗箭,早夭的風險很大。

中古後期,正逢數千載罕見的一場大亂世,龍泉道的中興,也隻是曇花一現。

到了如今,天下間頂著龍泉名號的鑄劍流派,多如牛毛,數不勝數。

擁有龍泉道真傳水準的,卻少之又少,大多隻是濫竽充數。

東方新手裡這兩把刀,原本也是當年尚未開創長樂山房時,遊曆四方,特地請一位號稱有龍泉傳承的大匠人鑄造出來的。

質量確實過硬,耗資更是不菲。

用了這麼多年,他也順著自己的功法路徑,日夜反複用元氣滋潤養煉,隻覺得如臂使指,隨心所欲而不逾矩。

可是,大半個時辰之後,當那白發婦人將吸收了數次油膏,彌合一體,捶打矯正,突兀滋生、又褪去一大堆鏽跡的虎刀,重新還給他的時候。

東方新剛一接過來,就心中一怔,忍不住湧起一個強烈的念頭。

與現在手中的這把刀相比。

他以前見過的,所有號稱龍泉傳承的名家,鑄造出來的東西,根本不配稱之為刀劍……

那隻不過是粗陋笨拙的鐵棍罷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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