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河對岸,鐵簫如同一把令旗,高舉之後,向前一揮。暗器卻並不是從這根看起來很容易動手腳的長簫之中迸發出去。而是從唐魂雙肩雙臂、胸口衣物、長袍下擺,突然浮起,炸散出去。原來,他那黑色的衣物表麵,有很多細小的三角形薄片,不知道是什麼材質打造而成,平時鑲嵌在衣服上很不起眼。但就在剛才,借著鐵簫揮出的那個動作,衣料表麵的每一塊薄片,都受到了精準的內力激發,暴射而去。薄片表麵還塗有一種易燃的毒,與空氣高速摩擦的刹那,立刻發出燃燒般的光芒,而且毒性變得更烈。紅熒鐵焰,星花火屑,眨眼間掠過整個河麵,在恰好旁觀到這一幕的人視野中,留下了多條細長發紅的光痕。蘇寒山這個時候,剛剛落回屋頂,脖子後麵的毛孔忽然一緊,根根寒毛豎立起來。一種好像有千萬根鋼針朝著自己紮刺過來,即將觸及肌膚的警兆,在他心頭閃過,讓他不假思索的將身體一轉。這個瞬間,他的腳尖才剛剛觸到屋頂,借不來多少力道,完全是靠腰力使身體轉動起來。但這一轉之下,周邊氣流,立刻被大量牽動,環繞他的身體,形成一個近似鵝蛋狀的氣罩。千百點攜帶火光的薄片爆射而至,如同亂箭冰雹,卻帶著冰雹絕不會有的可怕溫度,密密麻麻的打在這個氣罩之上。嗒嗒嗒嗒嗒嗒!!!!最先與氣罩碰撞的薄片,被急速旋轉的氣流帶歪,與後麵的薄片碰撞起來。火星四濺,眼花繚亂,細響密不絕耳。就算是蘇寒山自己,這個時候都沒有辦法觀察外界的任何景物,氣流擾亂他的耳目,星火乾擾著他周圍每一個方向的視角。對岸的唐魂,就在這迅雷不及掩耳之際,跨過河麵而來。水麵上留下一道長長的凹痕,正是唐魂的身法太快,在低空掠過的時候,留下的痕跡。等他已經登上此岸,那條凹痕,才從靠近對岸的地方依次回湧,炸出一朵朵浪花,朝這邊蔓延過來。而唐魂的身影,已經如同一條邪異的蛟龍,粉碎了這間屋子的木門,在屋內一閃,騰空而上。轟!!!!屋頂炸開了一個大洞,劇烈的震動,使整個屋子在那一刹那有分裂成好幾份,朝四麵傾斜倒塌的趨勢。氣罩護身的蘇寒山,像是被火藥炸飛的一顆炮石,周身還攜帶著大量火星,突然向上躥升而去。但唐魂的身影,在他下方緊追不舍,一飛衝天,鐵簫破空連擊。鵝蛋般的氣罩下半部分,瞬間被鐵簫撕裂。唐魂觀察到現在,早就可以肯定,蘇寒山的弱點在於他的下盤。這個人看似可以浮空翱翔,多次轉折,應該是輕功極好,下盤絕佳才對。就連曠古堂之中的高手,觀察戰場和屍體之後,對他也基本是下了這樣的判斷。唐魂卻看出,蘇寒山的滑翔,靠的是雙掌運轉,帶動氣流,雙腿最多隻是輔助,迸發點內力,配合氣流運行而已。比起他的雙手來說,他雙腿簡直笨拙得過分,力道亦遠不如他的手臂。這樣一個致命的缺陷,蘇寒山平時定是靠自己的眼力、應變來遮掩,但當他的眼力也受到乾擾,無從應變的時候,缺點就將暴露無遺。破屋而出的第一招,鐵簫驚空一擊,便要敲碎蘇寒山的腳踝。然而,就在這電光迅影間,一隻靴子的尖端,搶先踢在鐵簫下半段不易發力的地方。二者碰撞,發出一聲鏗鏘爆鳴,也擦出了一抹不能直視的刺眼火光。鵝蛋狀氣罩的下半部分剛剛碎裂,碰撞呼嘯的氣流之間,唯見蘇寒山的雙腿閃動,竟比那些紛亂的氣流還快。他把一股股本來粗大如蟒的氣流踢斷,踢碎,變得更亂更燥,更沸更烈。靴子在內力的灌注固化之下,硬如精鋼玄鐵,竟然踢踏出上百道殘影,與唐魂的鐵簫、手臂碰撞。兩種內力和混亂氣流的激鳴爆響,在這轉眼之間,攀升到了極致,最後轟然炸裂,形成一圈雲霧般的氣環。氣環並非平行於地麵,而是呈現傾斜角度。蘇寒山借著剛才驚險的碰撞,已經調整自己的方向,依最後爆破的推動力,斜飛出去。空中留下一道長長殘影,在約有三十丈外,遇到一座酒樓第四層屋簷時,蘇寒山才旋身止住去勢,回頭看來。“好腿法!”唐魂立身在那殘破的屋頂上,斜拈長簫,靜若處子,臉色深沉難測,凝眸說道,“你裝出來的破綻,居然連我也能騙得過。”“破綻不是裝的!”蘇寒山呼出一口長氣,朗然說道,“但我明知道有這樣大的破綻,難道還不用心彌補嗎?”他剛才用的根本不是腿法,而是步法。純陽功的步伐,本就周密繁奧,精妙至極,隻是純陽心法中涉及雙腿的部分,銳烈不足,所以不能直接當成腿法招式來用。而豹韜心法,卻可以讓自己身體的任何一個部位,都在短時間內擁有極強的爆發力。蘇寒山早在來到這個世界之前,就已經在構思二者結合的效用,彌補自己的缺陷。隻是,他畢竟還是不習慣用腿,之前沒有摸索出周全之法。直到上了扶搖山,將身體各個部位的秘訣,與他過往的修行相印證,他才更深切的體會到身體的每一部位與心意的聯係,消解了那層障礙。“看來曠古堂的情報,太小瞧你了。”唐魂看了看被六人追擊、落於下風的鄭道,又看了看激戰中的趙離宗和李秋眠,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竟使周圍的光線隨之昏暗下去。就好像空中有什麼無形之物遮蔽了這片地方,方圓十幾丈之內,明顯要比彆的地方更暗。彆處是晨光氤氳,此處卻是暮色深深。他的嗓音也變了,變的似是經過九曲十八彎的山洞、鐵管、木箱,然後才傳了出來,“趙離宗不該對我有那個建議,相爺,更絕不該對你這樣的人,有什麼生擒的心思。”其實史彌遠也說過,生擒是最好,若有半點不妥之處,殺了也無妨。唐魂當時聽到這番說辭的時候,就已經準備直接下殺手。可是之後,趙離宗又以傳音**,找他聊了一番,極力讚同他殺蘇寒山的同時,卻請他稍微隱藏一兩手殺招。這樣,除掉蘇寒山這群人之後,唐魂就可以與趙離宗聯手圍殺李秋眠,在激戰之中,突然爆發宗師境界的實力,打對麵一個措手不及。這位唐門昔日的門主,跟孟昭宣之間的仇怨,可以說是不共戴天,跟扶搖山之間,也堪稱仇深似海,有這樣的機會,他當然不可能拒絕。所以,唐魂才沒有一上來就竭儘全力的下手。但跟蘇寒山真正交過手,目睹這個人好似無懈可擊的姿態,唐魂也就顧不得那麼多了。他深深的意識到,眼前這個少年人,絕不是什麼開胃小菜,而是一塊堪比宗師的硬骨頭。當唐魂這一次吸氣達到極致的時候,身影向前一晃而去,籠罩在他周邊的那種昏暗氛圍,也陡然移動起來。早在他真身抵達之前,那片昏暗的氛圍,就會搶先壓迫在敵人心頭。蘇寒山隻覺一股廣袤的寒意襲至,以他的功力,竟也在接觸到這股寒氣的第一時刻,就有了體表溫度降低、起了層雞皮疙瘩的感覺。酒樓的屋簷黑瓦上,在這昏暗之息中,凝出了一層淡淡的霜色,更怪異的是,酒樓裡麵的梁柱木料,好像都失去了光澤,在被冰霜覆蓋的同時,還變得更為滄桑起來。寒氣彌蓋而下,唐魂的身影帶著破空的尖嘯掠至,左掌拍下。蘇寒山一掌轟去,身邊氣流全部向掌心集中,與唐魂硬拚了一擊。唐魂身體周圍這片昏暗區域,溫度很低,但他本身的掌力,反顯得極其灼熱霸道,秉承侵吞暴虐之氣,使蘇寒山手上的翠君神發出呲呲聲響,冒出一縷縷青煙。轟隆嘩啦!!蘇寒山腳下屋簷被震碎,墜落下去,砸在酒樓的第三層屋簷上。第三層屋簷更不堪重負,碎裂的範圍更大,兩道身影繼續向下墜去。摧枯拉朽般轟穿了第二層屋簷,墜落在酒樓側麵的街道上。蘇寒山悶哼一聲,雙腳深深砸入石磚之中,單掌兀自向天,另一隻手也猝然襲去,與握著鐵簫的拳頭碰撞。他本意是想把唐魂震開,沒想到,這一掌跟對方的拳頭碰觸之際,唐魂沒有動,反而是他身上另有兩道影子,被震脫出來。那兩道影子飛落而下,分從左右,夾擊蘇寒山。左邊那個人,身形如幼童,手拿一把彎曲似蚯蚓的怪劍,劍刃灰黃,好似埋於土中多年。右邊那個人,相貌若老翁,拿的是一把藥鋤,鋤頭上卻泛著一種令人眩暈的瓦藍色的光,使人見之欲嘔。蘇寒山臉色一變,眼中精芒電閃,心念狂轉。那當然不可能是影子變成了活人,而是那兩個人,一直隱藏在唐魂身邊。唐魂飛身襲擊的種種行動,這兩個人,全部都能夠與他同步,那還罷了,關鍵是,彆人從任何方向朝唐魂看過去,都看不到這兩個人的存在。那是乾涉光線的手段,使人視覺受到影響,隻會覺得那兩個人跟唐魂的身影融在一起。蘇寒山運用純陽空中法的時候,也能做出這種障眼法來,但隻能維持很短暫的時間。而唐魂從現身開始,直到現在,居然一直在維持這種手段,他甚至還不是依靠操控氣流,來乾涉光線,而是直接把自己的內力散出體外。通過薄厚濃淺程度不同的內力,使光線自然形成折射,類似於海市蜃樓的手段。在這期間,他消耗掉的內力,恐怕足以相當於一個氣海圓滿的高手內力總量了。就算是天梯高手,也不可能這麼放心的浪費自己的功力。除非,這個人的回氣速度,還在天梯高手之上!事實正是如此。唐魂一身所學,排除暗器秘典、輔修毒功之外,作為內力根本的主修心法,是叫做《祖竅通天功》。在道家丹派之中,“祖竅”指的是人眉心和雙眼組成的這個三角區域,也有人認為,這個地方指的是鼻根儘處向內一寸。而在巴蜀之地的武林門派中,“祖竅”這個詞的意思就簡單得多,指的就是鼻子。在漢朝揚雄的《方言》一書中,就記載說,鼻這個字,也有初始、初祖的意思,所以才會有鼻祖這個詞。唐門的武學理論之中,鼻子的地位更加重要,因為人在母體之中的時候,不靠鼻子呼吸,這個時候,人還隻是母體的一個附庸。而當人脫離母體之後,以鼻子作為最重要、最合適的呼吸器官,獨立存在著,正是人生蛻變的一個標誌。因此,百餘年來,唐門的人都一直堅信,想走脫胎換骨之道,踏入宗師境界,就應該先淬煉鼻竅。但是,唐門的老門主因為機緣巧合,曾吞噬過一種奇陰草蟲,而在腎水元氣上超乎常人,以淬煉腎臟,修成宗師境界。故而,唐魂才是唐門曆代以來,真正以淬煉鼻竅踏入宗師境界的第一人!練成這個境界之後,他就發現,自己居然可以嗅到天地萬物之間,存在的各種精氣。天光有光之精氣,烈焰有灼熱精氣,樹木有生機勃勃的草木精元,人體有推動四肢的氣血精元。他的鼻子擁有了一種“采氣”之能,每當自己的內力出現缺損,立刻就可以采納外界的精氣來彌補自身。即使他發揮出自己最強的招式,內力消耗的速度也不會超過他鼻竅采氣的速度,以至於他無論經曆何種戰鬥,功力都可以保持在巔峰狀態,隻有**會產生疲倦罷了。不走脊椎路線,讓這個世界的宗師高手,功力提升的幅度不夠大,體魄蛻變不夠全麵,甚至留下隱患。卻也讓他們提前擁有了天梯境界都未能獲取的特質。雙影出擊之時,唐魂居高臨下,看向蘇寒山的目光,已經像是在看一具屍體。蘇寒山的眼球卻在一霎的震顫之後,爆發出了驚人的明亮感。不,不是他的眼睛發亮。而是他渾身上下,臉龐,脖子的每一寸皮膚,雙手的指甲,白色衣袍的每一個邊角處,全部都發出異樣強盛的光澤。不但發光,而且發力,連他頭頂的發冠,都被突然發力的萬千發絲給炸開。亂發飛揚的那一瞬間,唐魂感覺自己鎮壓的好像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口裝滿了炸藥的大鐵鐘。現在這炸藥就在被引爆!轟!!!!唐魂的身影猛然一顫,被轟向高空。蘇寒山渾身爆發出明亮的氣芒,腳下的街道地麵,撕裂開一條條淒厲的縫隙。從左右兩邊夾擊過來的唐門雙影,竟然被這種氣浪氣牆氣勢氣芒所阻擋,被這無形之氣所壓懾,速度驟降。他們四肢的動作,手上的兵器,這一刻,慢得像是在快要凝固的糖漿之中移動。但這磅礴潔白的氣芒之中,有一個人的動作,是不受限製的,反而比之前更快。隻見蘇寒山的身影在強光之中,恍似一晃。嘭!!嘭!!!唐門雙影,已經像兩根釘子似的,被徹底砸入地麵,頭頂各留下了一隻深深凹陷的掌印。唐魂這時候才飛至三層樓的高度,眼看雙影喪命,驚怒之下,擲出手中鐵簫。洞穿金石的鐵簫,撞在了一隻墨綠鱗紋的手掌上。不等鐵簫內部機關發動,狂暴的掌力已經使整個鐵簫變形,一節節膨脹出腫瘤般的贅餘之物,接著炸裂開來。鐵屑火星之間,蘇寒山移開手掌,抬眼向上,一腳跺地,地麵炸裂。披發長袍,驚風亂揚的少年身影,狂烈的向上攀升。唐魂在空中叱嘯一聲,身體猶如蛟龍翻轉,調整姿態,從側麵揮掌,迎上蘇寒山的攻勢。嘭!!!!擦肩而過之際,蘇寒山一掌把他打入酒樓之中,雙手衣袖往後一蕩,氣浪炸開,改變方向,追入酒樓。他們在一個呼吸之間,就打穿了這座酒樓,破壞了所有屏風、隔板、桌椅、護欄。隱藏在酒樓中的曠古堂殺手,大多都沒來得及反應過來,少數人正要動身,就被破裂的牆板撞飛。兩道身影,帶著這滿天亂飛的雜物,落向酒樓另一側的那些房屋頂端。在他們兩個人踩過的地方,兩側的瓦片,紛紛炸裂,飛揚起來。遠遠望去,在這些房屋之上,大量的瓦片碎屑,好像形成了兩道巨浪長牆,綿延向長街儘頭。“伱的掌力!!”唐魂的嘯聲,伴隨交戰的轟鳴一起傳開,“難道你也已經成就了宗師,之前居然一直在隱藏,隱藏著這樣的掌功?!”他的功力時刻保持著巔峰狀態,所過之處,不斷有光線暗淡,或有人體的熱量、草木的精氣,被他無形中竊走。但他卻隻能節節敗退。他每一掌都在巔峰,每一掌都拚不過對手,遜色兩分。連他功力中的毒性,都會被對方那爆裂如焰的掌功反逼回來。“一定要是宗師才能夠贏過你嗎?”蘇寒山狂走如龍,掌影疊疊,追擊而去。“你回氣的速度是夠可怕的,等我以後鑄成天梯,恐怕仍望塵莫及。”“但你晉升宗師之後的功力總量,居然隻有這種程度,那我現在就能打死你!”因為不知對手特長,蘇寒山今天這一戰裡麵,運用純陽法的時候,至少有一半的功力是轉化成六韜真氣,用來增強自己的韌性、耐力,留有應變餘地。但這也代表,他之前未能把“純陽法”的威力發揮到極致。而現在,他已經沒有了這個顧忌,終於可以儘情的把這段時間修煉的成果,投入到純陽功的熔爐之中,釋放出最具威力的光焰。扶搖山各部心法的訣竅,對蘇寒山來說,就像是一把把鑰匙,讓他得以窺探到了身體各部的潛力。就算現在,他體內運轉的完全是純陽功,而沒有用上那些秘訣,那些已經被他揣摩驗證過的潛力,也不會平白消失。以前他用純陽功的時候,全身經脈中流淌的,都是同種單一的內力。而現在他用純陽功的時候,眼部經脈的純陽內力,跟耳部經脈的就有不同,心臟周邊的純陽內力,跟肝臟周邊的又有不同。根基上還是純陽功,運動路線也沒有變,出手的時候,卻已經有了百般靈動的差異。往日出招,蘇寒山隻是在調動自己經脈中最容易感知到的那部分力量。而今天他以純陽氣貫徹全身,再出招時,一抬手之間,諸氣皆動,萬力同流。“你想殺我?”唐魂氣極而笑,“不管你是不是宗師,再耗片刻,我都能輕易脫身,你真要死追不放,那隻怕要出一個少年宗師魯莽到被單人耗死的笑話了!”“是嗎?”蘇寒山笑而反問,身影陡然一停,雙臂翻振,手掌向側麵按去,口中斷喝。“離!合!並!流!”急速倒退的唐魂,隻覺對方的身影在追擊過程中,突然凝定,瞬息四變。每一變,蘇寒山都離唐魂更近了一大步,每一變,蘇寒山手上動作都有不同。四變之後,蘇寒山的四個字剛好說完,竟然已經抹消了之前因為停頓而拉大的距離,一掌轟到唐魂胸口。唐魂雙眉聳動,兩掌交疊,功力爆發,當胸推去。遠處,正在應付劍氣的趙離宗,已注意到了唐魂那邊的狀況,臉色驟變,喝道:“不要硬接!!”他這四個字,彙成一股宏大而集結的音波,疾掠長空,已搶先衝在蘇寒山手掌前方那股功力上。但蘇寒山視若無睹,手掌隻是微振,吐氣開聲,手上依舊快如山洪,向前推去。昔日需要分化十幾道身影,漫長蓄力的招式,現在隻需四掌四變,就把本該比人還大的氣團,彙在一掌之間。唐魂的功力能始終維持在巔峰,但蘇寒山近來每天都在超越自身的巔峰。唐魂不甘示弱的接上了這一掌,臉上的神色,頓時凝固了!推薦一本書,長生從萬年龍血古樹開始,老作者了,比較會選題材的,對這種長生平推比較感興趣的,可以看看!(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