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球幾乎是在轉瞬之間,就意識到自己的不對了。
擅長裝傻的雪球,馬上就露出了不好意思的笑容,看起來整個人都傻乎乎的,沒心機的樣子。
王太卡看了看雪球如此,也不想和雪球在這種問題上糾纏,順口轉移了話題:“嗯,明天拍攝可是有比賽環節,我這算是劇透了。對了,你有什麼有趣的個人技嗎?”
雪球露出笑容,就好像剛剛難過傷心還有著了魔的人不是她一樣,就像是被抹去了記憶,她笑著說道:“有,我有一個智力小測驗。”
王太卡問道:“什麼呢?”
雪球說道:“用骨頭做成的屋子,是什麼呢?”
王太卡眨眨眼:“嗯,然後呢?”
雪球答道:“是俱樂部哦!”
這是一個韓語的諧音梗,骨頭屋子和俱樂部類似,大概是這樣。
雪球講完了,自己被自己逗的忍不住笑出聲。
王太卡愣神:“然後呢?所所以呢?”
“講完了,不好笑嗎?”雪球笑著說道。
王太卡扶額,感覺這是報應!因為他之前總是偶爾會說出一句中文的諧音梗,但是充兒、知恩醬、努娜她們,誰都聽不懂。王太卡還沾沾自喜,覺得這屬於智商壓製的一種。
現在明白了,原來自己那麼煩人啊!難為她們了,能忍耐自己這麼久。媽的!
“行,挺好。”王太卡點點頭,現在也算是和雪球把之前的事情說清楚了,既然雪球自己選擇了忽略,那麼他也沒必要提起了。
雪球真的很奇怪,明明給人的感覺脆弱極了,像是個瓷娃娃。但是內心的某些隱藏的東西,就算是王太卡都覺得有些可怕。
這樣的人,注定活的不會開心。
不過,這也和王太卡沒關係了。
王太卡站起身就想離開了,雪球咬咬嘴唇,最後還是沒有下定決心開口,隻是看著王太卡的背影,眼神有些迷離。
從今天開始,雪球對王太卡的印象,完全改變!
或者說,是從知道了王太卡和宋香菜的事情之後。
雪球心疼宋香菜,這是真的。函數的內部關係,確實不需要懷疑。但是這不妨礙,雪球內心的羨慕。
真的羨慕。
羨慕王太卡那種可以任性的權力,羨慕王太卡可以肆意的去懲罰傷害過自己的人,羨慕王太卡可以為了一個目標隱忍那麼久,最後一切結束的感覺,一定很舒服吧?
相比之下,王太卡做過的荒唐事,好像也可以理解了。起碼雪球是理解了。
這是一種什麼感情?
友情?不是,肯定不是。親情?更不可能,沒有接觸。愛情?更是扯淡,雪球有點喜歡成熟穩住的男人,但是王太卡這種動不動精神失常的,和穩住沒有半毛錢的關係。
除了這三種以外,還有第四種截然不同的感情嗎?
有。
崇拜。
好像是黑暗中的信徒,看見了唯一的光。
這種形容很魔性,按理說不應該放在雪球身上。可是雪球內心裡,偏偏藏著這種魔性。
雪球崇拜的是,隻有王太卡去傷害彆人,沒有人可以傷害王太卡,即使有王太卡也可以選擇不原諒。
是的,選擇不原諒!
在這個成人生活,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沒有這個權利。他們隻能選擇不得不原諒。
以至於很多人都覺得,那樣是常態。特彆是在韓國這種輩分等級森嚴如同枷鎖的社會。
很多事情,你必須原諒,還要笑容接受,鞠躬表達自己的前輩,行大禮磕頭表示自己已經受教。
所有人承受的都是這一套,隻有雪球顯得格外痛苦。大概是因為她比如普通人更向往自由。
在王太卡走後,雪球一個人坐在沙發上發呆了很久。她內心不斷回想著王太卡說過的話,生怕自己忘記。
特彆是那些故事,再結合在自己的回憶,還有挺宋香菜、囧晶說過的片段,一個破碎但是針對性明確的故事,一點點浮現在腦海裡。
對於王太卡的影響,雪球第一次感覺到,一個人是如此的恐怖。
簡直就是玩弄人心的天才!王太卡因為要報複香菜,可以說是無所不用其極,各種心理暗示、下意識動作、語言態度,甚至是對很多過往的鋪墊,各種各樣條件的都用上,甚至連自己都去催眠,強行讓自己把感情繼續,甚至更加瘋狂。他更是為了這一切,堅持了很久。
王太卡是成功的,他成功讓所有人都討厭香菜。
最恐怖也是最顯著的就是,就連口口聲聲叫著v媽,出道至今依賴她的如同親妹妹的囧晶,最後都對宋香菜頗有微詞,甚至有些離心!王太卡難道敢說自己沒有絲毫故意的成分?
如果王太卡想演下去,可能宋香菜都會在無形之中,被所有人孤立,最後黯然離場。
雪球甚至覺得,或許讓宋香菜的星途徹底黑暗,直接隕落,這才是王太卡心中最初始的黑暗想法。
即使是現在這樣的殘忍,也可能是王太卡削減了無數次的結果。
這種玩弄人心的手段,根本就是正常人做不到的。
這種人,確實是讓人覺得恐懼。可是雪球卻不一樣,比起恐懼,她卻更覺得那是一種巨大的引誘。
因為雪球內心,也想成為一個隻活自己,不顧一切其他人想法的人。就像王太卡那樣瘋魔,就算千夫所指,也一定更加的暢快吧!
雪球回想著每一刻,每一個細節。甚至在腦海裡去腦補那時候的畫麵,下著雨,王太卡對著宋香菜是如何的癲狂。
一個激靈,渾身寒毛豎起,那種涼意像是透到了心裡。雪球卻把自己完全帶入成了王太卡,她幻想著那樣的自己。
而站在王太卡的角度再去看自己,那種感覺隻不過是一個無趣的道具。為了防止這個道具阻攔自己,雪球忽然無比認同王太卡的選擇,那就是對的。
甚至居然在這一刻有一種略微病態的感覺,好像自己成為了王太卡的工具,能參與進這個恐怖的計劃,是一種莫名的驕傲。
可是這世上哪有什麼感同身受?隻不過是壓抑許久的內心嘶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