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故事靈感來源於很多年前看到的一個,名字記不清了,我借用了很多小橋段。隻是突然想到,就寫下來了。
【一】
清晨的首爾,天氣灰蒙蒙的。新聞上說霧霾都是從海的另一邊吹來的。
喘口氣,灌進胸腔的風比往常來得更加沉重一些。王太卡站在風裡發著呆,不知道下一步要向哪一個方向走過去。耳朵裡麵的耳機一直放著《i》並且是單曲循環,好像隻有這樣才有了踏實感。
這個距離kbs很近的地方,平時總有愛豆經過,有大批粉絲等候。但是今天卻空空蕩蕩,大概是因為今天不是音樂銀行直播的日子?
王太卡撓撓頭,對於自己的智商再次感到抱歉。轉身想離開,卻突然看到一個疑似的身影在小巷的那一頭徐徐而來了。
一個穿著很大的外套,帶著口罩的小短身。一邊微微眯眼抬頭看看路口的車,一邊慢慢的挪蹭。
王太卡看到她,終於如釋重負的叫出了名字:“金泰妍!”!
被王太卡的喊聲定住腳步的小短身習慣性的向這邊揮揮手,大概是當成偶然認出自己的粉絲。但是當她扭頭看過來的時候,眼眶幾乎瞪的比同組合裡麵的林平平還大!
失蹤了那麼久的人,忽然從地底下鑽出來,王太卡用大型犬類一樣的歡脫勁一派熱絡地向金泰妍奔去,似乎時間空間隔閡都不存在。
然而,金泰妍沒有那種久彆重逢的高興勁,她現在隻想狠狠地掐住王太卡的脖子,大聲吼一句:“王太卡!你不會是被誰用火腿腸騙走了吧?”
“額”麵對那張寫滿了不愉快的童顏小短身,王太卡眨眨眼,獻寶一樣忽然掏出了一條折疊得亂七八糟的圍巾,那紛繁的色彩像是顏料盤砸在了一起似的,花哨得過分。
然後,王太卡把這條這條圍巾舉到了金泰妍麵前:“看看看!因為閒著沒事,我去殘疾人聯合會跟那些大媽學的!”
“哎一古!”金泰妍對這個家夥簡直無語,說道:“腦殘也是殘,你去殘疾人聯合會學確實沒錯!”
“這是我織的!送你當生日禮物!”王太卡說道。
金泰妍眉毛抽了一下,她的生日在三月,現在是九月!而且九月份一點都不冷,為什麼要送圍巾?
“你連我生日都記錯?不是說是我的死忠粉嘛?”金泰妍氣鼓鼓的問道。
“你生日我怎麼可能搞錯嘛!今天是我的生日!”王太卡解釋著,順便將那圍巾一甩,掛在了金泰妍的脖頸上:“誰規定了生日的人不可以送彆人禮物?我隻想做點讓自己開心的事情嘛!”
金泰妍打量著王太卡,和分彆前相比,似乎胖了一點,不過整個人有點萎靡,像很久沒吃飽飯似的。
“那個,你看我來韓國找你不容易!我都在著守著好幾天了!”王太卡很自然熟的跟金泰妍說道:“看在我送你禮物的麵子上,你能收留我幾天不?我離家出走了!”
金泰妍猛一把扯下圍巾,心中翻騰著邪惡的想法,想用這條惡心的圍巾勒死王太卡,再埋屍到小巷口的垃圾箱內!因為有一種人,永遠分不清狀況,顧自陶醉地活在自己的世界裡,不管旁人如何的黑線滿頭,他就是自娛自樂。
而王太卡,就有這樣的本事。
說起王太卡,金泰妍對他的印象隻有一個,好聽的說叫腦袋裡缺根弦,難聽的說就是一個智障、無法溝通的野人、情商不足的敗類。
時間回到n多年前,王太卡到韓國留學。韓國那麼多知名的大學他都不去,偏偏到全州藝術高等學校。也就是金泰妍的學校。據說這是他把用飛鏢選的,紮中哪個去哪個。畢竟王太卡雖然智障,但是他爸是有錢人。
上課的時候,王太卡每天喜滋滋地坐在金泰妍鄰桌,得知金泰妍是出道的明星,常常過來說話。雖然王太卡未必深刻了解明星是什麼。
金泰妍作為剛出道的那幾年,滿腦子都是努力努力。麵對這個假粉絲,也隻能假裝很和藹可親。
但是王太卡真的是可以,起風時他會眼巴巴地盯著金泰妍的外套,吸著鼻子裝可憐,然後用十分生疏的韓語磕磕巴巴的說:“金泰妍同學,我是不是感冒了!”
金泰妍就會溫柔的回答:“去操場跑一跑就好了!”
比如,周末的時候王太卡會突然短信給金泰妍:“我生病了,一個人躺在醫院裡好寂寞!”
金泰妍很詫異王太卡是怎麼知道自己電話的,但還是溫柔利落地回複:“願你早日康複。”
金泰妍這個人,雖然有時候嘴上說的很疏離,而且性格那麼肉,但是實質上還是一個很溫和的人。
王太卡這個家夥雖然挺煩人的,但是比起出道初期的那些黑粉,簡直是一個港灣。所以金泰妍有時候活動後,會抽空來上課。王太卡看見金泰妍回來,又會屁顛屁顛的過來說話,說的都是廢話
後來再忙起來,就沒時間去上課了。本來金泰妍已經把這件事忘了,但是直到有一天,王太卡又神出鬼沒的再次出現在首爾,而且是少時的宿舍,把金泰妍又嚇了一跳!
原來這貨居然勤工儉學,跑到首爾的中餐館打工。而這個中餐館,居然是距離少時宿舍最近的。平時少時成員訂外賣,都是王太卡來送!
時間久了,金泰妍知道了王太卡一個人租住在附近,獨自生活在這個城市。他的父母實行完全的放養政策,大概是對這個智商有問題的孩子已經放棄了吧!
這樣的家庭會不會有點奇怪?金泰妍不是那種很多事的人,但是當時少時慢慢發展,壓力也越來越大。很多時候,金泰妍反而更相信王太卡。畢竟,他是一個智障嘛!
所以有的時候找王太卡聊一聊,就互加了好友。和王太卡聊天就成為了金泰妍出道初期為數不多的娛樂方式。金泰妍給王太卡的備注是“樹洞先生”!
有一天金泰妍試探的去問了一下王太卡的家裡情況,結果王太卡居然一點過分的反應都沒有,反而知無不言言無不儘。金泰妍洗了個澡回來,未讀消息就有七十八條!
反正王太卡的家事很簡單,一對夫妻早年下海經商,終於積攢了萬貫家財。但是同床異夢,離婚了。而這個孩子本來從小就愣愣的,所以就被當作皮球一樣踢來踢去,輾轉生活在親戚朋友家。
金泰妍看到這些信息,心裡有些不是滋味。雖然嘴上不說,但是這麼久了,也當王太卡是朋友了。於是想打一個電話安慰一下王太卡。
電話接通,王太卡在那邊有些哽咽,可是金泰妍的安慰的話還沒說出來,王太卡突然話鋒一轉:“有一天,那傻孩子來到了韓國,對一個叫金泰妍的小矮子一見如故,命運安排他們成為了好朋友。”
“嘟嘟嘟!”電話掛斷,金泰妍咬著牙氣道:“我就不該相信這個智障!呀!”
不一會,又一條短信過來,不過故事換了,變成王太卡的父親臥病在床,而母親為賺錢治病做遠洋輪船去了非洲大陸,他沒有親人照顧四處流浪。
然後有一天,那傻孩子來到了韓國,對一個叫金泰妍的小矮子一見如故,命運安排他們成為了好朋友!
對於王太卡把各種悲催經曆往自己身上套的事情,金泰妍最後是這麼總結的:你這是病,得治,藥不能停。
這時間就這麼過去了,金泰妍和少女時代越來越火,而王太卡依舊是那個中餐館的員工,隻不過現在不是送餐,而是廚師了。
當然也有不如意的時候,那一年黑海,當金泰妍夜裡躲到被子裡默默流淚的時候,突然來了一條短信。
“其實,我是一個被拐賣的孩子,在我十歲的那一年”
依舊是王太卡新編的悲慘經曆,但是卻讓金泰妍停止了流淚。好像這一刻,流淚是最無趣的行為。
日子就這麼過去了,少時也變成了女帝。金泰妍開心的是,自己終於不用在綜藝上做抽風的搞笑了,能老老實實的呆在一旁,挺好。
甚至這時候,她都會想,自己是不是被王太卡傳染了?
直到有一天,新聞的頭條是《金泰妍和邊伯賢在車上約會》!
【二】
新聞的頭條是《金泰妍和邊伯賢在車上》。
按道理金泰妍和邊伯賢約會,是不會那麼不小心被拍到的。但是當兩個人在公園裡聊天的時候,忽然看到有一個黑影閃過!
邊伯賢嚇得拉著金泰妍離開,但是金泰妍卻想去看看究竟。但是最終拗不過邊伯賢,所以早早就離開了。而且因為邊伯賢被嚇到,忘記了偽裝,所以讓人拍到了超級清晰的正麵照片。
那一天晚上,金泰妍收到了王太卡的信息,是一張照片,裡麵是挖好的坑洞,壘起的石塊,拾好的柴火,以及正興致勃勃正要要點火的一個智障,他說要在公園烤玉米。
金泰妍隻能無力的放下手機,這人是剛進化下樹的猴子嗎?
不對勁!拿起手機再仔細看看王太卡所在的背景,太熟悉了,不就是剛剛那個公園嘛?明白了真相的金泰妍笑到眼淚掉出來。
可是第二天,新聞就出現了。
當王太卡看到新聞的時候,腦回路一時間沒有跟上。好像是兩個完全沒關係,甚至畫風都不一樣的人,居然
王太卡當然很快就清楚了,那個尊享金泰妍車上座位的男男孩吧!這麼叫感覺舒服點。
那個“百媚千嬌”的男孩,是金泰妍的另一半。這種話說出來都感覺荒唐,雖然王太卡是智商不行,但是對於這一點還是感觸很深的。
或許是中餐館廚房裡麵的空氣的油膩了,或許是環境太封閉了,總之王太卡好像已經和這個世界都脫節了。
時間不會因為王太卡成天在廚房裡鑽研甜品就會過得特彆慢。因為王太卡知道,金泰妍比起糖醋肉,更愛吃的其實是各種各樣的甜點。可惜王太卡太笨了,這麼久了,最後隻能是一個炒菜的廚師,不太會甜點。因為中餐館的師傅,一般都不會甜點,所以他找不到彆人可以學。
好像說遠了,總之王太卡一直懷疑,現在其實是不是一個夢?這條新聞都是假的?
然而現實總是這麼的坑,很多事情就是這樣。就像王太卡有一次夢見了自己在考試,當他掙紮著醒來,結果發現尼瑪果然在考試!
所以,新聞依舊是那樣,下麵還附帶了大大的照片,兩個人在車上
王太卡現在最後悔的事情,就是沒有早點學好甜點。昨天晚上他去公園,其實除了烤玉米外,還烤了一個麵團。
因為王太卡想知道,不在麵包機裡,能不能做出一樣好吃的甜點麵包。本來想給金泰妍一個驚喜,可惜這件事沒機會再說了。當然也沒必要說了,畢竟那個麵團烤的真的是難吃的像是現在王太卡的心情。
窗外大樹的葉子已經始無可奈何地脫離,漸漸光禿的枝椏背後,太陽也顯得很乾燥。
現在是什麼日子了?王太卡記不清了,很多事情就這麼記不清了。但是作為最後的願望,王太卡還是跟金泰妍說了一個謊,而且是腆著臉說謊。
“我的生日快到了,能向你要禮物嗎?”
“什麼?”電話另一頭的金泰妍情緒似乎也有些不好。
“我要你開著載著我,從你們公司門口逛一圈,然後送到我的出租屋那邊。”王太卡有一個卑微的想法,那種坐在副駕駛,和金泰妍一起前行的感覺是什麼樣子的?
然而金泰妍的回答比拒絕更加有拒絕的意味:“可以,如果你能學會《e》的舞蹈!”
出乎金泰妍意料的是,王太卡居然直接放下話來:“這有什麼難的?口水歌啊!”
從放下豪言那一刻開始,王太卡就是認真的。先跟中餐館請了個假,便完全進入了封閉的世界,在自己房間裡不停的看,不停的學舞蹈動作。
再次相見時,當金泰妍看到王太卡赤紅得要滴血的眼睛時,被他連軸轉了三十多小時偏執的精神力驚到了。
“我學會了!”王太卡炫耀著,但是突然有鼻血飛流直下。王太卡塞好了紙巾團準備跳舞,但是右邊的鼻孔又呈現鮮血奔騰狀。
“要命啊,開車逛一圈而已,至於這麼樣嘛?”金泰妍手忙腳亂地給王太卡遞紙巾,沒來由的愧疚。因為金泰妍說這個要求,完全是想拒絕王太卡,因為她想起來曾經拍攝《我結》時,男嘉賓對拍攝《e》的抵觸。但是沒想到,王太卡居然真的
當然,最後王太卡跳的其實很差!而且是真的很差!很多動作完全是不對的,簡直比公司裡最次的練習生還次。
可是金泰妍的心卻柔軟了。偶爾一次,不會改變什麼。不就是兜個風嘛,這麼多年的朋友了,有什麼呢?金泰妍笑著許諾,笑容和煦了一地的陽光。
可惜王太卡最後還是沒能享受到這個福利。
在金泰妍許給他承諾的那天,那一天,金泰妍因為發了幾條s,結果被公司沒收手機,並且關閉了一切對外的交流方式。
那個男孩下班的時候,和成員們一起出了門,卻突然看到金泰妍的車還聽著停車場。
那個時候,空蕩的停車場裡隻有王太卡,此時正喜滋滋地把金泰妍的車前蓋擦得光亮亮。
“給我住手!不許你動努娜的車!”
突如其來的尖聲斥責,像記耳光,打得王太卡猝不及防。男孩沒頭沒腦地衝過來,漲紅了臉推開她。
“努娜的那位親故?這麼晚了你等努娜乾什麼?”
第一次,針尖對麥芒。這也是王太卡第一次近距離接觸到男孩。在他的腦海裡,男孩就是一個臉譜化的形象,一臉傲嬌,很帥的跳舞。
可眼前這個人原來和他一樣,會幼稚,帶刺,小心眼,會一樣有難看的嫉妒麵孔。
在推搡開了王太卡之後,男孩突然想起來這是公司,會有狗仔隊,於是如夢初醒般,變了臉色轉身離開。
突發情況如此短暫,王太卡還沒來得及發表一句個人觀點,就隻能麵對男孩火速離去後填補的那陣風。
王太卡突然有點感慨,若把自己的生活寫成,要對自己定位的話,他沒有爭取做男一號的可能,更彆說男一號的待遇。但是當個帥哥美女身邊插科打諢的詼諧角色,應該更討喜更長命吧?
王太卡記性很差,於是在靜默的夜裡,他習慣性的把這些話錄到自己的手機裡麵,釋放一下多餘的多愁善感。
認認真真的訴說自己,仔仔細細的描述對方說過的話,皺過的眉,做過的手勢,和笑過的嘴角。
這個喧鬨又死寂的空間裡,樹洞先生王太卡連自己的樹洞都沒有。
但是,很多事情狗血的程度超過了你的想象。洶湧而來的浪打翻了微小謹慎幸福,誰都沒有幸免於難。
那一天,一輛紅色敞篷的保時捷,不顧眾人側目地停在不起眼的中餐館門口。當王太卡正在後廚顛勺的時候,艾莉直接到了後廚,熱情無比地招呼他好久不見。
艾莉,和王太卡大概是拐七拐八的親戚關係聯係在一起。關係也就是一般般,認識而已。家裡也是早年下海經商,賺了很多錢。
論起性格,王太卡覺得艾莉和他是兩路人。嬌生慣養的富家千金,暴發戶千金。到韓國留學完全是因為她是exo的粉絲,連名字都起了一個“艾莉”,開著風騷的跑車,過她快樂的生活。
對於艾莉心血來潮的來訪,王太卡坐上她的跑車後,一概否定了吃飯敘舊談心的建議,因為王太卡隻是忽然憤憤地想起一件事,金泰妍那個許諾過,又故意裝作已經忘記的帶他兜風的約定。
“我最喜歡阿爸了!”艾莉說道:“真是可惡,居然發生那種事!這次我來韓國,就是要找我的邊阿爸!”
王太卡嘴角抽了抽,這種追星叫“阿爸”的習俗,顯然讓他有些接受無能。
“不跟你瞎逛了,帶你兜風爽一爽而已,我正事是去找我阿爸!”艾莉滿心歡喜。
而王太卡呢?心中則是期盼著:願你和你阿爸好好在一起一輩子。他是濃硫酸,你是鹽堿地。你們在一起,省得害彆人!
【三】
誰都不知道,艾莉是怎麼樣和男孩搭上關係的,又是怎麼樣無聲無息地和男孩發生了那種事情。
有人把自己的愛情當世界上唯一的花,細心灌溉除草,等待綻放。然而有人卻輕易地有花堪折直須折了。
後來金泰妍也明白了,她失敗的原因不是不夠努力,而是因為她太努力了。兩個人在一起是靠理解、尊重、包容。而不是一個人一味的忍讓和照顧。那不是愛情,更像是一個弟弟。雖然從年齡上,男孩就是弟弟。
沒有經曆過選擇的感情,外人看來再完美不過,劇中人卻不以為意。沒有比較,不會珍惜。金泰妍仔細想來,似乎從來沒有男孩為自己妥協的時候,更多的都是自己一直的忍讓。
世上沒有瞞不住的戀情,事發的結果不外乎吵架,矛盾密集地爆發,然後崩潰,消亡。
男孩的變化,讓金泰妍徹底感到絕望。但是似乎,並沒有太多的不舍,反而,是不用繼續妥協的輕鬆。
那段時間,王太卡不僅是看客,還是滅火器,正麵承受了金泰妍的炮火,被傾倒了無數情緒垃圾。
事情鬨大了之後,艾莉也害怕了,直接回了國,消失不見。而男孩正害怕甩不掉艾莉,現在也終於放心了。
而且,一個粉絲隻是一時的欲望。說起來,金泰妍無論是事業上還是生活中,對男孩的幫助會更多。
可是金泰妍拒絕了,雖然公司還沒有發出通告,但是兩個人確實是沒有什麼關係了。
但是兩天後的深夜,金泰妍接到了男孩的電話,氣若遊絲地低喃:“彆,彆離開我,努娜”
伶仃大醉的男孩,幾乎跪著哭訴自己的錯誤。金泰妍沒有選擇原諒,可是,也沒有說出拒絕。
肉肉的性格,有時候真的讓人恨不得一口咬死她。
不過不管怎麼說,兩個人已經不可能了。金泰妍就算再怎樣,也不會接受一個那樣的人。
那段艱難的日子,王太卡留在金泰妍的身邊,不管是分崩離析了她和男孩的關係,還是聖母地幫他們修補好裂縫,命運總能給王太卡一個交代,或許是一個好的結局。
當然這隻是一個猜想,因為王太卡忽然收到了消息說,爸爸生病了,回家吧。
這種時候發生這種事,未免巧合的有些狗血。但事實的確令王太卡窘迫,老頭子毫無預兆地突然半身癱瘓了。
在王太卡告訴金泰妍的那些家庭狗血劇裡,最開始的一次是真實的,父母事業有成,但是各有新歡。作為這段婚姻的錯誤產物,王太卡的存在時刻膈應到雙方,以至於他們以自由的名義把王太卡送到國外。
關鍵時刻,半癱在床的老頭子麵對高級病房,資深護理,由營養師指導高級餐廳準備的三餐,還有每日報到三次以示自己對他精心照料的情人時,忽然發覺這些無微不至的服務都來自金錢,和親情沒有一毛錢的關係。
人在這種事情麵前,很快就會脫離低級趣味,開始思考人性這麼深層次的問題。
既然能回國,這種事總是讓人開心的。王太卡給金泰妍留下消息,有事回國,很快就會回來。
然後
後來的多少日日夜夜,王太卡再也沒回來一次。
直到這一天,在ksb的門口,金泰妍因為臨時有事過來,卻被王太卡突然襲擊。那個智障再次出現在已經成為火遍亞洲的金泰妍麵前。
在沒遇見金泰妍麵前,王太卡甚至都懷疑自己認錯路了。雖然他確實是走錯路了,但是還是遇見了金泰妍。王太卡臭不要臉的想,這就是緣分吧!
至於為什麼突然回來,王太卡卻想的是當初為什麼來這裡。
那時候父母爭吵到了極致,像丟垃圾一樣把王太卡往外推。甚至可以從名字上,就知道他的存在是多麼的隨意,王太卡,網太卡
最終,決定送他出國。王太卡對外國不太熟,就決定用對著地圖丟飛鏢的方式,飛鏢到哪,他就去哪。
然後,王太卡高估了自己的技術,飛鏢就到了一張明信片上,明信片上麵有九個笑起來很好看的女生。而飛鏢命中的那個,叫做金泰妍。
王太卡下意識找找這個人,看到了她們的第一首歌《再次重逢的世界》。
“這個歌名真好!”王太卡這麼說著,但是他連歌曲聽都沒聽過的,就決定去韓國找那個可以重逢的世界了。
直到金泰妍真的把“離家出走”的王太卡帶到了她的屋子時,王太卡還是暈乎的。
站在小屋門口,跨進小短身的領地時,王太卡忍不住問了最想知道的問題:“你們,現在怎麼樣了?”
“沒關係了。”金泰妍的回答很淡然。
“俊男靚女,好可惜!”王太卡口是心非的回答著。
金泰妍隻是輕笑。
王太卡也輕笑著,雖然他不知道金泰妍為什麼笑,但是他知道自己為什麼笑:他笑自己沒有那個命。
兩個人坐在客廳裡,連一杯茶也沒有,就這麼坐著。金泰妍一抬頭,隻感覺這個智障明明距離自己這麼近,怎麼自己似乎從來都沒了解過他呢?
思來想去,金泰妍心中有了很多莫名的情緒,甚至想起了很久前那個兜風的約定,自己失約了,可他從來沒提過。
全身的細胞在那瞬間仿佛爆炸的衝動,金泰妍忍不住問道:“喂,我能為你做什麼嗎?”
王太卡的眼神有些失神,隨後突然笑了,用力全身氣力回答:“下一次,如果有下一次,對我公平點。”
金泰妍還想說什麼,但是電話卻一直再響。對了!說好去kbs跟彆人見麵,卻稀裡糊塗和王太卡回來了。
“我辦點事,你在我家等我,我們回來再說。”這是金泰妍說的最後的話,隨後轉身離開。
等金泰妍回來的時候,客廳中間擺了很多好吃的,都是她最愛的甜點。這麼多年,王太卡還是學會了。桌子旁邊還有一個手機,打開之後,裡麵全都是王太卡的自言自語,還有金泰妍的lo歌曲。
但是,王太卡不見了
金泰妍本以為是藏起來的驚喜,但是最後也沒找到他。就像上一次王太卡說很快回來,然後音訊渺然時一樣,金泰妍先是極度的焦躁,然後慢慢淡定。
金泰妍告訴自己,王太卡就是這樣一個奇妙的生物,也許是外星人。總之他會忽然地出現在自己麵前,然後又忽然離開。
後來金泰妍每天的必要工作就是聽王太卡留下的語音。一點一滴,那麼多的過往,那些沉寂在過去的細節,在他的聲音之下,重新複活了過來。
金泰妍有點想笑,因為她從來沒見過這麼沉默的求愛方式。那個人,從來沒有說過喜歡或者愛,隻玩笑般地請求過“要對我公平一點。”而自己也從來不曾定位過他是自己的誰。
隻是,金泰妍還沒來得及告訴王太卡,在他不在的時間,他的影子總是不請自來,任性地在金泰妍麵前,任性地出現在眼睛裡,任性地住進了心裡,任性地闖進夢裡。
金泰妍想著,如果那個智障下一次出現的時候,自己還沒有遇見合適的,或許也可以試著,對這個智障公平一點,再好一點。
王太卡後來知道,原來老頭子的病是家族遺傳的。
怪不得王太卡總是記憶力嚴重失靈,經常莫名其妙流鼻血,經常記不住路,看起來就像一個智障一樣。可惜發現病情的時候太晚了。
最後王太卡的記憶如同拚圖,一塊接著一塊丟失,無法停止。王太卡回想起自己平淡無奇的過去,一個人要和某樣重要的東西告彆的時候,總覺得要有一個儀式。比如放棄一個喜歡的人。
當那個穿白大褂的男人問王太卡有什麼心願時,他下意識哼了兩句少時的十周年曲:“歐奈歐奈歐奈!”
王太卡帶著自己的禮物圍巾,還有一部手機,裡麵儲存的滿滿的,都是他想對金泰妍說的話而錄成的語音。然後,王太卡奮不顧身地來到了首爾。
所以
金泰妍永遠不會知道了,那一天,當金泰妍離開後,王太卡給金泰妍做了她最愛吃的甜點,但是突然發現,自己送的圍巾金泰妍沒有帶著。於是王太卡拿起圍巾去追金泰妍。
然後,在出門走出十步之後,王太卡病症忽然發作了,他渾渾噩噩地站在這個陌生城市的街道上,神思恍惚地幾乎忘記了前一刻的事情,他什麼都不記得了,甚至不記得自己為什麼拿著圍巾站在大街上。
王太卡在這個熟悉而陌生的城市迷路了,四處尋找,但是卻越走越遠,最終精疲力竭的身軀跪倒在這城市的某個角落裡。舉目四望,映入眼簾的隻有那些漠然到模糊的麵孔。
王太卡人生中第一次開始絕望的哭泣。
或許,和那個臭短身還有什麼沒來得及囑咐的,可是自己已經找不到歸去的路。
終於在茫茫人海中徹底丟失了你。我從來沒奢求過擁有,隻想能陪著你,就足夠了。可是這段路,隻能陪你到這裡。
我唯一難過的是,不能陪你到老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