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五人迅速起程,向著蒼狼的領地進發。
一路穿越山林,中途朱炎還宰了一隻一階的土熊。
行進一日,五人終於來到了蒼狼領域的邊緣。月冬走在最前方,輕輕揮手,示意眾人停下。
朱炎從玉瓶中倒出一些妖獸粉末,小心地撒在眾人腳下。隨著靈力的催動,粉末開始擴散,逐漸覆蓋住五人的身體,形成了一層淡淡的土黃色煙霧,將他們的氣息完全掩蓋住。
陳影:“如今火金藤還沒有成熟,丁琳你去附近勘查情況,務必探清蒼狼的洞穴和其他人族修士的動向。”
丁琳點點頭,身影很快消失。
天擦黑,丁琳回來了。
陳影遞了口水給她,問道:“如何?”
丁琳有些凝重:“蒼狼的洞穴就在西南三裡處,那裡氣味最重,還有處理過的血跡,我猜這些天已經有人和蒼狼戰過了。”
朱炎嗤笑道:“火金藤還沒成熟就敢動手,真是不知死活。”
月冬:“可探到火金藤的具體位置?”
丁琳:“蒼狼的洞穴呈環抱之勢,中間透光之地,遍布藤蔓,我怕久留會被蒼狼察覺,沒來得及辨認。”
陳影繼續問道:“可看到其他修士?”
丁琳:“不出老大所料,我在路上看到六個人,他們以一名中年男性為首,他們身著黑衣,衣袍上有金色花紋,均配以長劍,看著像是一個家族的。”
月冬追問道:“這六人境界如何?”
丁琳:“那中年男子比我高些,我沒有把握,其他幾個,三個啟靈境初期,兩個中期。”
月冬問完便不經意看向陳影,隻見他並未流露出什麼嚴肅神情,仿佛不以為意。
陳影道:“無妨,隻要沒有二境修士,我們便無懼。”
清瀾並沒有進入這場對話,因為聽到這六人穿著的描述,她便知是牧家之人。
陳影繼續道:“火金藤成熟就在這兩日太陽火力最盛的時候。”
他看向清瀾:“到時還需要你來確認,確認得手後我們立刻撤退。”
清瀾點點頭。
他繼續說道:“月冬你的囚靈陣要做到能夠隨時發動。”
“丁琳,你負責觀察太陽之火最盛的時候,你的感知就是我們出手的時機。”
“朱炎,你隨我和蒼狼過招,給她們留出時間。”
“諸位,此次任務,隻許成功,不許失敗!”
……
夜色如墨,星光稀薄,林間寂靜無聲。
清瀾坐在樹下,背靠大樹,看著夜空中明亮皎潔的月亮,她還是有些不習慣。
看了眼月冬,這個她降世後唯一的、還算可靠的男人,在來到青石鎮前,告訴她一個名字——徐婉。
那個女孩是他最好的朋友,三年前卻死在了鬼虎的爪下。
在和陳影他們相遇後,他便沒有和自己說過任何事了。
如果她想得沒錯,那麼明天月冬想要的真相,就要浮出水麵了。
想到這裡,她安心睡下了。
清瀾的呼吸平穩起來,不遠處的月冬看了她一眼,沉默依舊,思緒卻已飄遠。
三年前,這個隊伍還是五個人一起冒險。
陳影,月冬,朱炎,丁琳,徐婉。
他們充滿默契和信任,是青石鎮最出色的隊伍。
月冬是最後一個入隊的,徐婉便是他的領路人。
最開始,他不過是個剛剛覺醒靈力的愣頭青,完全不懂得如何修行,是徐婉像姐姐般溫柔細心地引導他,教他如何感知靈氣,如何引氣入體。
也是徐婉發現了他於陣道上的天賦,鼓勵他成為一名陣師。
徐婉知道陣師需要陣圖,於是她耗儘積蓄,她努力執行任務,才為月冬得來囚靈陣的陣圖。
月冬心中早已把她當成親姐姐。
那次,他赴三百裡外單獨執行任務,隻是為了給徐婉帶回那道荊棘血刺——她不善戰鬥,有了這道寶物安全就多了保障。
他乘興而去,滿載而歸,可一回來就聽到了噩耗。
徐婉死了。
陳影和徐婉遭到了鬼虎的襲殺。
陳影一臉哀痛,自責著作為隊長他的失職,訴說著徐婉舍己為人的偉大。
月冬沉默了很久很久——他不相信真相如此簡單。
當困難變成危機,人們還會守望相助麼?
他一直在調查,而那隻鬼虎也早就死在他的手下。
事到如今,他已經有些厭倦試探了,這三年,他有意或無意顯出自己的懷疑。
如果那人是鬼,就一定會知道。
如果他知道,又如何能不動殺心。
不管是不是披著人皮的鬼,在蒼狼的壓迫下,一切都將見分曉。
月冬重新閉上了眼睛,直到天亮。
一日後,整個區域的炎火之氣變得更加濃鬱,五人站起身來,邁入蒼狼的領地。
隨著深入,他們發現地麵的藤蔓越來越多,都在微微顫動著,一股壓迫感無形中籠罩過來。
終於,他們來到了炎火之氣最盛之地,山體環繞成半穀之狀,一株璀璨金紅的藤蔓熠熠生輝。
陳影喃喃道:“這就是火金藤麼?”
清瀾仔細瞧了瞧,“隻差一點就要成熟了。”
朱炎依然有些不屑,他向來看不慣這種戰鬥力極差的修士,治愈、探查這些輔助能力在他看來不過是可有可無罷了。
他冷哼一聲,對清瀾還是不信任,“你最好是有本事能找出來,不然有你好看!”
清瀾上前的腳步頓住,她有些煩——怎麼總有狗叫?
她冷冷看了一眼朱炎和陳影,淡漠道:“既然你們不信我,那我這就走。”
話音一落,她真的就要離開。
誰也沒想到清瀾這麼不給麵子,說走就走。
陳影心中一震,朱炎的臉色有些難看,他還想說什麼,卻被陳影的目光震懾,閉上了嘴。
眼看就要直麵蒼狼,火金藤的偽裝遠超他們的預料。
沒有清瀾今天就真的很難完成任務。
陳影連忙跟了上來道歉:“清瀾小姐,朱炎隻是嘴快,你彆跟他計較。我自然是相信你的本事的,誰再敢多言我第一個不樂意!”
清瀾停下腳步,心中冷笑一聲——陳影如果真的相信,朱炎連開口的機會都不會有。
考慮到正事要緊,她回頭走向了洞穴前。
沒再看朱炎一眼。
朱炎再次吃癟,還是被隊長嗬斥,他的臉色極為難看。
陳影也有些不舒服,他什麼時候跟人這麼低三下四地說話了?
在他挽回的溫和語氣下,是陰冷的目光——不管你是不是真有本事,也很難活著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