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
傅謹言突兀笑了一聲
叫人辨不出情緒。
他不會懷疑這是一場蓄意勾引吧?
舒雅腦袋已經大了起來,她感覺就算長著九張嘴也解釋不清楚這情況。而且壓根沒得解釋,傅謹言隻是笑了一聲,又沒說什麼,她若是急急忙忙的解釋,倒是顯得她有些此地無銀三百兩。
而且,她若是馬上穿外套,感覺她是心虛了似的。
她就不穿。
她就淡然以對。
這樣顯得她坦坦蕩蕩,絕無半點心思。
至於露出的胸。
有了。
她可以用頭發遮擋。
“傅爺,我用你車裡的化妝鏡整理一下頭發。”舒雅拉下了麵前的化妝鏡,旁邊傅謹言說了一句“等下”,卻已經晚了,她拉下鏡子的瞬間,就有一塊小東西從裡麵彈了出來。
然後,準確無誤地落到了她的胸口。
順著那條溝壑往下掉。
“對不起對不起。”舒雅趕緊伸出手,塞入了雙胸之間,用食指和大拇指把那小圓片夾了出來。
她看了一眼。
像是某種貝類。
化妝鏡裡為什麼會有貝殼?
她閃過一絲疑惑,卻又很快散了。
她隻需要在意這貝殼是不是貴重的東西,如果壞了她能不能賠得起。
她把小貝殼塞到傅謹言手裡。
“這小玩意應該沒有損壞吧?”
她說完,就看到傅謹言眼神看她的眼神如黑夜裡的長明燈,明亮又灼灼,那圓貝殼在他掌心中,襯得是那樣的小,傅謹言似笑非笑地望著她,伸出大拇指,一下又一下摩擦貝殼的表麵。
“沒壞,很好。”
她望著傅謹言的大拇指輕撫貝殼表麵,她尤記得這貝殼是剛從她雙胸間取出來的,上頭似乎還殘留著她的體香,傅謹言每摩擦一下,都好似撫摸在她肌膚上。
叫她莫名生出幾分被褻玩的羞恥。
不應該的
舒雅回想從上車的那一刻,她的情緒就有點不對勁,好似被車裡的味道調動著,又像是被男人的話逗弄著。
她又覺得這是她想多了。
她可是有夫之婦啊。
傅謹言會挑逗她?
就跟在仙俠小說裡寫,清冷上仙看上凡間俏寡婦一樣,這種題材絕無可能,也充斥著難以言喻的滑稽。她跟傅謹言,在身份上有著天壤之彆,壓根沒有任何可能性。
算了
她不想糾結這些事了。
舒雅拿出了企劃書,打破這略顯旖旎的曖昧氣氛,“傅爺,我們來談談合作的事吧。”
沉默了好幾秒。
傅謹言才接過了企劃書。
舒雅鬆了一口氣。
傅謹言的手指修長,骨節分明,他手指翻閱企劃書時,如畫上的貴族一樣優雅。
舒雅深呼吸一口氣,心裡各種情緒又隨著這口氣又吐了出去,在這一瞬間,她好似變了一個人,沉穩又專業,像是沉浸多年職場的女精英。
“傅爺,我調查過你旗下一家美妝公司,那公司規模不小,收益卻平平,因為公司完全沒有自己的特色產品,化妝品做得平平,護膚品也一般,香水更是慘淡。”
“我家是傳承千年的調香世家,我是這一代傳承人,隻要你聘請了我當你們公司的首席調香師,再購買我老家的藥材,兩者相輔相成,明年我定會給你一個漂亮的財務報表!”
她說完,傅謹言手上的企劃書也翻至最後一頁。
合上後,他開口。
“可以。”
語調甚至有幾分隆冬時分樹葉上掛霜般的冷漠。
但不妨礙。
他這是答應了!
舒雅喜形於色,她知道傅謹言旗下產業無數,涵蓋汽車,醫療,遊戲,甚至他創建的互聯網公司都席卷全球享譽無數。
香水能創造的價值跟這幾樣比簡直是灑灑水。
她已經做好費儘口舌說服傅謹言的準備,卻未曾想他答應得這麼輕易。
“有條件。”
他冷漠地說。
舒雅收了五分笑,“什麼條件?”
傅謹言頓了幾秒,“無傷大雅的小條件而已,過幾日再說。”
舒雅笑容又回來了。
為了避免夜長夢多,她與傅謹言今日就簽了約,在合同簽成的那一刻,她心裡滋生出一種很奇妙的,對未來十分期待的情緒。
兩輩子,她從未堂堂正正的站在人前,更多的是作為傅奕宸的附屬品,人人都喊她傅太太,但她更想彆人喊她的名字——舒雅。
傅奕宸常說讓她沒用,讓她學學沈箐竹如何當女強人。
但傅奕宸不知道的是。
沈箐竹是她教出來的。
她不是沒能力,她隻是被困在了婚姻裡,一時蒙了塵,待她重歸職場,一定會掀起滔天巨浪。
舒雅低頭看了一眼時間,已經五點半了,她趕忙說,“傅爺,我得先走了,我女兒馬上放學了,我跟她約定好了今天得去接她。要不,我們留個電話吧。”
莫名的,她覺得傅謹言不高興了。
沒等她細想,傅謹言便伸手過來,那掌心微妙地在她手背上拂過,輕輕的,酥酥的,然後拿走了她的手機,撥通了他的電話,又在她手機電話簿裡存下了他的備注。
舉止霸道又強勢,從頭到尾都沒有問一聲舒雅的想法,做完這些把手機扔了回來。
舒雅看了一眼手機上的備注。
樂了。
——主人。
居然想當她主人。
許是舒雅性子大度不喜計較,又或許是她這些年被傅奕宸打壓得厲害,傅謹言的行為舉止裡對她的輕視和不尊重她隻是隱隱間有些不爽,但她沒有在意,覺得這些都是小事。
卻為今後留下了後患。
“行了,那我走了。”
舒雅穿上了外套,打開車門跨了下去,外麵秋風呼呼的吹,她剛從有暖氣的車裡出來,本該感覺冷的,但她心情好,心窩裡就湧現出無限暖意,不僅不冷,還挺熱乎的。
往後,她的人生將大不同了。
若是她此時回頭看,將會看到車內,傅謹言看著她的背影,兩隻眼睛似幽冥地獄散發著陰狠冷意,沒有對她的愛,隻有占有侵蝕,想把她吞進肚子裡那種極端喜歡。
頭痛又犯了。
傅謹言微微擰起了眉頭,拿起那片沾惹上女人體香的貝殼,放在鼻子中猛吸了一口,頭痛緩解了很多,但這貝殼隻是沾惹上她的味道而已,不是她在自己身邊。
作用畢竟有限。
若是能把她捆綁在自己身邊,那該多好啊。
至於這貝殼。
他滿車都是各種貝殼,或是指甲殼那樣大小的小玩具,夾雜在車內的每一個角落,但凡有人進來觸碰到了這些東西,他都能第一時間發現。
他敏感,多疑。
不信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