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南垂著頭,望著散落一地的拚圖碎片,眼淚吧嗒吧嗒的流。
舒雅趕緊把南南拉到身後護著。
“傅奕宸,你又在發什麼瘋?”
傅奕宸冷笑了一聲:“我哪句話說錯了?玩這個拚圖有什麼用,她……”
舒雅打斷:“要說最沒用的,不是拚圖,是你這個爸爸!我告訴你,你要是再敢說南南一句不是,立馬給我滾出去!”
傅奕宸不可思議的瞪著舒雅。
舒雅敢對他說滾?
她這是要反了天了?
舒雅理都不想理他,蹲下來,擦拭著南南的眼淚。
每擦一下,她的心也跟著疼痛。
“寶寶不哭哦,不哭不哭,咱彆理他,你先上樓,一會媽媽再跟你一塊重新拚好不好?”
南南眼睛紅紅的:“嗯。”
然後委屈巴巴的上了樓。
期間還好幾次回頭看向爸爸。
她不明白,她的爸爸為什麼跟彆的爸爸不一樣,彆的小朋友爸爸會疼孩子,而她的爸爸隻會罵她。
舒雅看到這一幕,心裡更是酸澀難言。
等南南上了樓。
傅奕宸終於忍不住,嫌惡開口。
“女兒遲早被你養廢!算了,我也懶得跟你說這個。聽說你生病了,那周太太的私人派對你肯定去不了了,把邀請函拿來,我讓彆人去。”
舒雅冷嗬了一聲:“你讓誰去?”
傅奕宸語氣不耐煩:“讓你拿來你就拿來,你哪來這麼多話!”
舒雅知道。
傅奕宸是想讓沈箐竹去。
儘管她已經不愛傅奕宸,可她付出了六年,卻換來這個結果,她內心憤恨又替自己不值。
舒雅把入場函從包裡拿了出來,冷笑了一聲:“行,入場函二十萬,轉賬還是走銀行。”
傅奕宸怒火中燒:“一個入場函找我要二十萬!舒雅,你特麼是不是瘋了!”
“是,我是瘋了。”
舒雅看著傅奕宸,笑出了聲。
“我要是沒瘋,怎麼會嫁給你?”
“傅奕宸你是不是忘了,當初我嫁進你家的時候,你家產已經快被你那個爹敗乾淨了。就隻剩下一個空殼公司,還欠著一屁股債,你媽被這事氣出了腦溢血,住進了icu。”
“是你跪下來求我,放棄我的事業,照顧你的家。”
“你媽偏癱的時候,你沒錢請不起護工,是我給她端屎端尿,在我的伺候下,她現在才能像正常人一樣生活!還有你當年為了項目陪那些人喝酒,喝到酒精中毒時,是我不分晝夜的照顧你!”
“我這六年來,付出了多少?我又得到了什麼!!!”
當年……
傅奕宸想到當年便臉色鐵青。
那是他最灰暗的日子。
當年他家裡破產,那些女人現實得很,根本不會嫁給他,他當然得把舒雅騙到手,白撿一個老婆照顧半癱瘓的媽,還省了請護工的錢。
再說了,照看婆婆,服侍老公,不都是女人應該做的嗎?
是,她是付出了一些時間跟精力,但這幾年她在家裡白吃白住,吸他的血吸了這麼多年,他有說過什麼嗎?
他對舒雅已經仁至義儘了!
“這點屁事翻來覆去的說,你有完沒完!我說了,我隻要入場函,拿來。”傅奕宸惱得不行。
舒雅譏諷勾唇:“我也說了,二十萬。”
“你!”
“三十萬!”
“三十萬?你……”
“不然就四十萬!”
這個瘋婦!
傅奕宸拿出手機,咬牙轉了二十萬過去。
舒雅領了錢,把入場函遞了過來。
入場函到手,傅奕宸開心之餘,又有對舒雅的憤怒,在他看來,舒雅的東西就是他的,這入場函他要舒雅就得乖乖的給,結果這女人問他要了二十萬!
這麼多錢,都夠給箐竹買個包了。
“舒雅,早知道你是個拜金女,當年我就不會娶你!還好箐竹跟你不一樣,她有能力賺錢,絕對不會像你一樣,隻會吸男人的血!!”傅奕宸反過來指責她。
這話把舒雅氣笑了。
沈箐竹有能力?
既然有能力,又怎麼連個入場函都拿不到。
傅奕宸憤怒離開了家。
出了門。
傅奕宸又呼吸了好幾口,才勉強把怒火壓下去。
他看著手上的入場函。
有了這東西,箐竹就能進入太太們的圈子。
箐竹性格好,人又有本事,比舒雅不知道好了多少倍,舒雅都能把那些太太哄得開開心心的,沒理由箐竹不行,箐竹肯定能做得比舒雅更好。
等箐竹結交了那些太太,舒雅就沒用了。
…
屋內。
舒雅望著緊閉的大門,嘲弄的笑了一聲。
今天早上她是故意對著陳媽說那些話,她知道陳媽肯定會告訴沈箐竹,沈箐竹也肯定會指使傅奕宸搶奪入場函。
她故意引誘沈箐竹搶入場函。
陪富太太哪裡是那麼容易的?
沈箐竹那個性子,怎麼可能受得了?
她要傅奕宸好好看看,沈箐竹是怎麼把這一切搞砸的。
——
幾日後。
山腳彆墅裡,燈光璀璨,亮堂一片。
舒雅身穿米黃色薄毛衣,穿著卡其色秋冬長裙,溫柔淑雅,跨入了彆墅大門。
邀請函,她想要,就不止能拿一份。
她特意找了個無人的角落,等沈箐竹來。
沒過一會。
她聽到了大門傳來喧嘩聲。
她扭頭望去。
門口的女人穿著奢華禮服,秋冬高定款,黑色長裙搭一件十分有個性的小皮衣,又酷又颯,五官精致,短發利落,渾身透著一股桀驁不馴。
這張臉……
是沈箐竹。
舒雅看到這張臉,一瞬間想起了重生前的那一場車禍,沈箐竹開車決絕撞向她,臉上是毫不掩飾的惡意與笑意。
就是那場車禍!
導致南南活活流血身亡!
今生再看到沈箐竹,舒雅心頭的恨意湧遍四肢百骸,快把她吞噬殆儘。
她克製著,隱忍著,掐爛了掌心,才沒當場失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