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騰公司的值班室,文君在裡麵和幾個同事抽煙,聊天。
“現在外麵的形式很好,老吳,你也彆總是窩在家裡,出去闖一闖。老是待在這裡能有什麼出路?”說話的是一個三十五歲上下的男子,身著一套休閒西裝,打著領帶,微微有些肚子。一副成功人士的裝扮。一頭自來卷打理的很是精致。男子叫王浩,是飛騰公司駐大連辦事處的經理。主要負責飛騰公司對外出口的業務。平日裡很少回來。這次回來就是例行彙報在大連的相關事宜的。由於常年在外,見識頗廣。
“我?就打算老死在這裡了。混一天算一天吧。現在已經是副科級了,估計要混到退休了。”吳少峰有些泄氣的說。接著看向文君說道“像文君他們這樣的有學曆還年輕的人應該出去闖蕩一番。”
“我?我這才走出校門沒幾年。翅膀還沒長硬呢,不敢輕易飛出去。除非拿到高級職稱才敢出去闖蕩。現在大學生也很多,走出去僅僅靠大學文憑還是沒有競爭力的。手裡沒有打人的家夥事不行啊。”其實,文君也不是沒有嘗試著走出去的,出去一次碰壁了,便铩羽而歸了。那還是給心愛的女孩寫分手信件後的事情了。由於自己的孟浪之舉,感到深深的愧疚,對不起女孩,更對不起自己,無顏麵對心愛的女孩。在這之後,文君低落了很長時間。自己也意識到,如此沉淪頹廢下去也不行,才想著出去看看,才想著離開這個傷心地。出去轉了一圈,才意識到,自己僅靠學曆還是不行的,還要考取高級職稱才具有競爭優勢。
“嗬嗬,你想得太多了。文君,文會計。”王浩遞給文君一根煙。“其實 像你這麼年輕就該早早出去闖蕩的。至於你擔心的什麼職稱證,完全可以一邊工作一邊考的。出去先不要好高騖遠,想著一步到位找到好工作。首先考慮的是如何站住腳才是王道。社會大學就是要一邊創一邊學的。總是窩在家裡,總有一天,你才會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等你認為可以飛的時候才發現,你的翅膀已經僵化變硬了,飛不動了。”
聽了王浩的一席話,文君有些感觸,但是又不完全認同。仍舊堅持自己的看法,一定先考取高級職稱才好出去闖蕩。但又不好直接反駁王浩,畢竟才算剛剛認識,與人發生爭執沒必要。“王經理說的不無道理,我要好好斟酌一二。”
文君沒有料到,正是今天自己的不認同,才會有後來的無儘懊悔。有句老話說,男怕入錯行,女怕嫁錯郎。一個男人如果選擇上出現了錯誤會出現悔恨終生的。當然,這也是後話了。對於眼下的文君來說,他堅持自己的認知是對的。如果要講宿命論的話,這大抵就是文君的命運所致吧。
就在這時,有人推門進來。
“忙啥呢?肖書記。”吳少峰遞給來人一根香煙。肖書記接過香煙,王浩俯身幫忙點火。肖鋒,是飛騰公司的黨支部書記,和何威搭班子五年了。
“忙啥?剛接到通知。說是局黨委領導班子要下來基層考察基層乾部的廉潔工作。”肖鋒吐出口煙,滿嘴不滿的說道“來飛騰考察乾部廉潔的問題?我可以負責人說,整個全局也沒有一個人敢和我比廉潔。我一個支部書記,電話費每個月都要自己掏錢,從來不花單位一分錢。你們出去打聽打聽,有哪個單位的書記和我一樣。哪個單位的書記電話費不都是單位報銷的。唯獨咱們號稱福利待遇最好的飛騰公司不給報銷。”煙霧隨著話語彌漫開來。“咳咳”顯然是被煙嗆到了,肖鋒咳的眼淚都流出來了。
這一幕,逗得王浩,吳少峰哈哈大笑。文君在一旁也是抿著嘴微笑著。文君在這幾天,和大家相處的很是融洽,當然,除了那個何瘟神
“瞧你這個話說的,咱們公司除了何總,誰的電話費報銷過啊。這個公司就是他老何家的。”。王浩笑著說,不滿中帶著無奈。吳少峰嘿嘿的乾笑附和著。
“是啊,這個公司就是他老何家的,你說的一點也不錯。可是不給你們報銷還可以說的過去吧,畢竟你們都是副科級啊。可我是和他平級啊,我才是最窩囊最憋屈的那一個。放眼整個局,你看看哪家的支部書記的電話費不給報銷啊。”肖鋒憤憤說道“我才是最廉潔的乾部。”
看來,這個何瘟神在單位很是不得人心,大家都是敢怒不敢言。都是背著何瘟神埋怨,發牢騷。可見,何瘟神在單位裡是一個獨斷專橫的人物。文君也是暗歎稱奇,頭一次聽說一個基層的領導如此霸道,也頭一次看見一個支部書記如此窩囊。要知道單位和支部書記都是科級啊,兩個人平起平坐,更何況,我們不是一直黨指揮一切的嗎?怎麼到了基層,這個書記竟然如此不堪。
找個由頭,離開了值班室文君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辦公室內隻有汪靜坐在那裡,小張不知道跑哪裡去了。看著嬌美的汪靜,文君心裡總是會不自主的想起那個心愛的女孩。
“汪姐,小張呢?”
“不清楚啊,不知道她跑哪裡去了。”汪靜還是用她那雙會說話的眼睛看著眼前的文君。看著眼前這個年輕的小弟弟,汪靜內心裡也是一陣蕩漾。眼神裡充滿著欣賞,讚許。有時候也會下意識的拿自己的老公作比較。原本以為老公晉升為副科,精氣神會一改之前的頹廢不爭,可是當了副科仍舊和以前沒什麼兩樣。唯一的區彆就是經常出去喝酒應酬。如果是工作上的應酬也還說的過去,可事實上都是和昔日一些同學胡吃海喝的。在事業上沒什麼新的建樹。在文君身上,汪靜看到了男人的血氣,看到了不卑不亢的儒雅。
看見辦公室隻有和汪靜兩個人,文君開口小聲問道:“汪姐,冒昧的問一下。那個蔣麗華和何總是什麼關係?還有就是那天我們打掃衛生,為什麼何總單單的謾罵小張呢?難道小張和何總有什麼過節不成?”
汪靜微微皺眉。小聲回答。“蔣麗華和何總的關係不淺,至於說到底是什麼樣的關係誰也說不好。大家也都是胡亂猜測的。慢慢的你就會聽說到的。沒有事實作為依據,我也不好和你說。反正,何總對蔣麗華很好,挺照顧的。一些副經理都不敢正麵得罪蔣麗華。她和我們大家都是麵和心不和的,大家有什麼話也都不好當著蔣麗華的麵說。”汪靜頓了一下,稍微思考片刻,接著說道,
“至於小張,沒聽說何總與她有什麼過節的。為何單獨謾罵小張而不是連我一起罵,我也不是很清楚。何總也罵過我,但沒有那天那樣惡劣。以前何總也不會那樣罵人的,隻是在前不久,何總要送給小張一雙紅色的高跟鞋,小張沒有收下。拒絕了何總的好意。從那之後,何總對小張的態度就越發的不好了。”
送高跟鞋?什麼情況?難不成,何總想利用手中權力要潛規則小張?如果蔣麗華是何總的情人,那麼何總怎麼還會去撩小張呢?從男人的角度來說,小張雖然也算漂亮,但絕對不算美人的行列。相比較而言,蔣麗華比小張更具有女人味,而小張,不過是個小姑娘,雖然機靈靚麗,但不應該會是何瘟神這種老男人喜歡的,除非何瘟神想老牛吃嫩草。
“你喜歡小張?”汪靜定定地看著文君問道。
“啊?”文君被汪靜的問話嚇到了。“汪姐,你怎麼會這麼問呢?”
汪靜看見文君驚愕的表情莞爾一笑。“我看你挺關心小張的,才會如此一問。”
“怎麼可能!喜歡一個人怎麼會如此簡單。我和小張才認識幾天啊。況且,我不相信一見鐘情。認為一見鐘情隻會出現在小說裡。”
說道一見鐘情,文君心裡又想起那個被自己弄丟了的女孩。自己和那個女孩算是一見鐘情嗎?文君心裡暗想,自己也不就是戲劇的見了第一麵,看了第一眼才會喜歡上她,並開始展開了追求的攻勢嗎?可是現在,她已經不是女孩了,是彆人的老婆了。想到這兒,文君不由地低落起來。
肖鋒走進來。“傳達何總最新指示,晚上去好運來飯店會餐。”話音未落,何總邁著四方步走進來,滿臉堆笑。
“小文子,上次會餐你就沒去。原本上次就是給你接風的,畢竟來我們飛騰公司擔任會計主管了。可你小子沒去。今天,正好在大連的王經理也回來了。今晚就給你倆一起接風洗塵吧。”
文君沒說話,指示微微一笑。表示不拒絕。心裡暗想,還真的是老奸巨猾的,漂亮話說的挺好的。如果上次聚餐明確說是為我接風,我怎麼會不去呢。今天不過是借著王浩回來的契機來我這裡賣個漂亮話罷了。
“何總,晚上既然會餐,那我提前請假,回家給我公婆和孩子做好晚飯。做好了飯我在直接去飯店找你們。”汪靜說道。
“小汪一如既往的還是這麼賢惠孝道。你家曹遠娶了你可真有福氣。好,你現在就可以下班了。”何總哈哈笑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