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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八十一章 元祐革新(1)(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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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祐三年二月丙戌(初九)。

資政殿大學士、判河南府孫固,兼提舉中太一宮使。

這位老臣的仕途,抵達了終點。

隻等著朝廷任命新的大臣履任河南府,他就可以回家退休了。

孫固致仕的原因,除了他身體一直不太好外。

就是被禦史台的年輕人圍攻了。

主要是他在河南府,喜歡開詩會。

經常的丟下公務,和朋友唱和。

本來,這沒什麼。

甚至,孫固這樣的表現,若放到熙寧變法的時候,可堪一句‘公忠體國’。

畢竟,當年變法的時候,那些趕出汴京的老臣到了地方上,若隻是蛐蛐幾句當政宰執,都算是國家賢臣了。

像富弼這樣直接和中樞唱反調,光明正大給新法使絆子的人多了去了。

可今時不同往日。

如今的元祐更化,新、舊兩黨的矛盾,被大大緩解。

雖然依舊不對付,可私下裡,兩黨的宰執們,依然可以勾兌(相忍為國)。

這個時候,孫固的行為,落在年輕人眼裡,就多少有些辣眼睛了。

老登!

你彆占著茅坑不拉翔!

該致仕趕緊致仕!

彆攔著我們進步的路啊!

所以,禦史台的年輕人不講武德的對孫固這位七十二歲的老學士發起了偷襲。

一套連招下來,孫固本人也很識趣的上劄,以年老多病,外加響應朝廷號召(北宋一直鼓勵士人七十致仕),請乞賜給宮祠官。

朝廷自然也就順坡下驢,給了他一個應有的體麵。

二月戊子(十一),致仕前宰相、守司空、開府儀同三司、康國公韓絳,進拜為平章軍國重事,加司徒、太子太傅,加食邑三千戶,食實封一千兩百戶。

之所以給韓絳上待遇,是因為韓絳的身體,越發的衰弱,負責韓絳身體情況的太醫工作組給趙煦報告說,老宰相恐怕沒幾個月時間了。

自然的,得搶在他還算健康的時候,把應給他的待遇、榮譽都給拉滿。

同日,特旨以韓絳輔佐少主功在社稷,推恩韓絳諸子,各遷一官。

並擢升韓絳長子朝散大夫、衛尉少卿韓宗師為直龍圖閣。

韓絳孫、集英殿伴讀韓諭,特旨恩蔭為秘書省正字(京官,從九品),並賜宮籍,並命休沐在家,侍奉韓絳。

又詔給韓絳諸婿假期,並命有司撥給錢帛,以為韓絳婿車馬之費。

在科舉之前,朝廷密集的推恩、褒揚致仕前宰相。

讓無數士人,看了羨慕無比。

“大丈夫當如是哉!”

無數士人,紛紛感慨。

但,今年的科舉,對很多科場的老油條來說,卻是個問題。

因為,今年科舉新增了許多限製。

至少,懷挾這條路是走不通了。

這就真的是叫那些本來自認為已經做好了準備,本次科舉,應當萬無一失的士人,在措不及防之下,有些破防。

破防之後,他們就開始想方設法的給科舉挑刺了。

每天,登聞鼓院都會收到士人們,大量的檢舉信。

這些信基本都是指斥本年知貢舉的諸位正副考官們徇私舞弊。

尤其王子韶,因為名聲太臭,成了眾矢之的。

好多人都開始撿起楊大年當年給子侄同鄉作弊的事情說事。

於是,今年參加科舉的王子韶的子侄甚至同鄉們,都被牽連了進來。

搞得這些人,不勝其煩。

特彆是王子韶的子侄們,隻能紛紛宣布,放棄今年科舉,以免瓜田李下之嫌。

便是章衡、範百祿等人的族人、子侄,也都跟著宣布放棄本年科舉。

沒辦法!

輿論聲量太大了!

他們不放棄也不行!

不然,他們一旦在科舉中考得功名,就會被人懷疑舞弊。

等於黃泥掉褲襠裡,說都說不清。

其他被都堂任命為閱卷官的官員們的子弟、族人也都是瑟瑟發抖。

但,輿論一時半會,還沒來得及理會他們。

在三位知貢舉的大臣的子侄、族人,紛紛宣布放棄今年科舉,取得了階段性勝利的士人,乘勝追擊。

開始把矛頭對準當政宰執。

凡是和這些宰執有親戚關係的士子,都被他們盯上了。

不過,和王子韶等人不同。

宰執們的底氣很足,根本不懼輿論攻訐。

講的就是一個他強任他強,清風拂山崗,他橫由他橫,明月照大江。

這就讓士子們很不服氣了。

汴京新報、汴京義報的投稿量大增!

每天都有人刊文,質疑宰執們可能徇私舞弊,或者呼籲宰執子侄、族人們,為了自家長輩清譽著想,放棄今年科舉。

但那些投稿的人,到底是人是鬼?

就沒幾個人說的清楚了。

而這是大宋科舉遊戲規則的一環。

過去,每屆科舉之前,類似的戲碼,都是保留環節了。

今年不過是聲勢更大,輿論壓力更高了一些而已。

畢竟,大宋科舉,是一場典型的零和博弈。

從州郡發解試,一直到禮部貢試、殿試。

所有人都在八仙過海各顯神通!

每個人都在想方設法的排除自己的競爭對手,乾掉一個是一個。

道理很簡單——無論是州郡的發解試,還是禮部貢試。

名額都是有限的。

一個張三被錄取,就意味著大量的李四落榜。

在輿論的雞飛狗跳和喧囂聲中。

二月壬辰(十五)。

趙煦終於收到了,章衡、王子韶、範百祿三人,擬定的今年科舉禮部貢試的題目。

趙煦拿到後,看了一遍就搖了搖頭。

自熙寧三年,趙煦的父皇接受呂公著的建議,改革科舉流程,將禮部試改為以經義為主,殿試以策論為主——

簡單的來說,禮部試,主要考較考生的基本功。

也就是對聖人的經義的理解和掌握程度(元豐後開始允許用王安石的字說和三經新義的思想,闡述、理解聖人經義。)

而殿試,則是考較考生對於國家、天下的問題的理解能力和想法。

這樣做,固然是進步的。

但,問題隨之暴露出來。

就像大胡子所說的——舊日科場,以詩賦取士,詩賦之題所出多涉天文地理、禮樂律曆……今科場以文義取士,故學者常高談闊論而無實學。

這也是詩賦派,要求回到過去的最大理由!

至於殿試的策論的問題嘛……

就是考生們,都開始瘋狂拍皇帝馬屁……

譬如熙寧三年的狀元葉祖洽,就是典型的例子。

一句:祖宗多因循苟簡之政,陛下即位,革而取之。

就讓趙煦的父皇龍顏大悅,直接點了狀元。

有了葉祖洽的榜樣,從此殿試成了歌頌場。

考生們個個嘴裡官家恩情還不完呢!

這一次,章衡等人出的考題,自然也踩到了輿論對經義取士的那幾個指責——隻有經義!

無論是孔子還是孟子,或者王安石的。

這怎麼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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