剝皮,剜肉,抽筋,將頭發連帶著頭皮一綹綹扯下來,沙美慧很快就叫不出聲音了,她是活活疼死的,這一幕幕宛若地獄般的景象深深刺激到了文崇憲,嚇得他精神恍惚。
耳邊回蕩著“呼呼”的笑聲,猙獰又快意,笑聲發自汪仲禮破碎的嘴巴。
“啪!”
憑空浮起的鏡子碎片摔碎在地上,殘渣濺到文崇憲身邊,好似燒紅的烙鐵般,讓他驚慌不已。
十四年前,在學校衛生間所受到的屈辱,在這一刻徹底釋放,汪仲禮連本帶利還給了沙美慧。
透過屏幕碎片,蜷縮在角落中的文崇憲大氣都不敢出,他看到一隻鬼手提起沙美慧的人頭,套著藍裙子的扭曲身體,踩著高跟鞋,一瘸一拐的離開了。
曾經沉悶的高跟鞋聲在這一刻變得輕快,雖然血腥的場麵不大合適,不過在這間狹小的衛生間內,汪仲禮完成了對自己的救贖。
隨著高跟鞋聲逐漸遠去,文崇憲也一點點回過了神,他鼓足勇氣慢慢朝門爬去,因為就在剛剛,高跟鞋聲徹底消失的那一刻,他的內心受到一股莫名力量的感召。
他也不好形容那種感覺,總之,那種感覺讓他感到安全,平和,是家的味道。
12點整,彆墅中,楊逍與伍空和尚並肩而立,兩人站在一樓客廳,麵朝臥室。
如今那扇一樓緊閉的臥室門已經悄然打開一道縫隙,縫隙後灰霧湧動,霧氣中夾雜著詭異的光芒。
這是離開的信號,果然,12點一到,他們中沒人打電話,死的就是沙美慧。
汪仲禮去找她了,而結果可想而知。
“阿彌陀佛,善惡有報,沙美慧得此下場也是咎由自取。”伍空和尚雙手合十,“楚施主,你我就此彆過。”
“等等!”楊逍叫住伍空和尚,“伍空師傅,我還有一事不明,希望師傅能給個答案。”
聞言已經走到門前的伍空和尚頓住腳步,慢慢轉過身,“楚施主是想問與貧僧的第三緣緣起何處。”
“正是!”
“施主你有些像貧僧的一位故人。”伍空和尚神色祥和,口吻平靜的沒有一絲波瀾。
楊逍忙問:“是誰?”
“屠驚蟄。”
這個名字楊逍很陌生,可還不等他細問,伍空和尚已然轉身走進門,身影消失在霧氣中。
楊逍也不再猶豫,緊跟著離開這個世界。
走進霧氣的瞬間,熟悉的失重感襲來,楊逍一腳踏空,整個人不受控製的朝下跌落。
伴隨著詭異的眩暈感,時間與空間在此刻全都沒了意義,很快他就失去了意識。
過了不知多久,楊逍迷迷糊糊地醒來,他躺在地板上,周圍布置如常,他還在響馬鎮,聶家茶樓。
站起身,他先是檢查了一遍四周,並沒有奇怪的東西出現,坐在沙發上的楊逍閉上眼,回憶著任務中的細節,想來這次的怨眼是被伍空和尚拿到了。
沒什麼大不了的,隻要人活著就行,想要怨眼他可以去搶,去買賣交易,無論哪個性價比都比任務裡拚命高。
相比於這次任務本身,還是那個自稱伍空的年輕和尚給他留下的印象更深,此人絕非等閒之輩,還有,他說自己像他的一位故人。
“屠驚蟄”
楊逍記住了這個名字,打算以此為突破口,查查這個伍空和尚究竟是何方神聖。
找到手機,上麵有淩彥餘發來的消息,說他已經在樓下等候,有重大發現要彙報。
用冷水衝了把臉,讓自己看上去精神一些,楊逍步伐穩重的走下樓,拐過樓梯拐角,剛好看到淩彥餘從一樓的沙發上坐起身,態度恭敬的麵向他。
“教主,我昨夜整理彙總三家的情報,發現在響馬鎮西邊疑似存在一個育怨宗的聯絡站。”院子內外的無關人等都被淩彥餘提前清退了,如今隻剩下他們兩人。
楊逍坐在沙發上,擺手讓淩彥餘也坐下,“詳細說說。”
淩彥餘不敢坐實,屁股隻坐了一半,上半身挺直,偏向楊逍方向,“是這樣,這個聯絡站位置偏僻,較為隱秘,人數也不多,隻有十幾個人,為首的是個叫郝老九的家夥,他有一麵怨字麵具,此人平時十分低調,極少與人為敵。”
“育怨宗是利用這裡作為落腳點,與和平酒店交易。”楊逍思考後分析。
“對,我也是這樣想的。”淩彥餘點頭。
“具體位置在哪?”
“鎮西邊的鑫金典當行,郝老九就是這家典當行的老板,他手下的人都是夥計。”淩彥餘從手邊拿過一隻牛皮紙袋,恭敬的雙手遞上,“詳細情況我都寫在裡麵了,請教主過目。”
接過紙袋,楊逍滿意的點點頭,“彥餘,你這件事辦的不錯,我不在的時候教中事物你要多用心,我們日月神教是新成立的幫派,前籬笆宿貓,後籬笆走狗,人員組成複雜,即便是蛇護法雲護法也都是半路出家,但你不同,你是我的人,我這麼說伱能明白吧。”
“明白!我這條命都是教主給的,我一定兢兢業業,為教主效犬馬之勞!”淩彥餘堅定道。
“嗯,你先下去吧。”
待淩彥餘走後,楊逍拆開牛皮紙袋,從裡麵取出一些紙,紙中間還夾著幾張照片,快速將上麵的內容瀏覽一遍,楊逍大概心中有數了,他決定今夜摸過去瞧瞧。
因為攝魂鏡的事情,他與育怨宗算是徹底結下了梁子,日後必然是不死不休,他決定暗中拔出這個育怨宗的聯絡站,運氣好的話再抓兩個舌頭逼問一下育怨宗的情報,隻要手腳夠乾淨,在響馬鎮這種地方殺人放火,任誰也懷疑不到他的頭上。
情報中隻有郝老九一人是使徒,還是個怨級弱雞,楊逍估摸著就是個隊長水平,剩餘的都是些普通打手,不值一提。
可這僅僅是明麵上的戰力,按照楊逍對育怨宗的理解,這夥人背後一定還有靠山。
否則就憑這些家夥,想在魚龍混雜的響馬鎮立足,還差了些火候,就是不清楚是哪個在這鎮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