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樓的布置相對簡單一些,楊逍在這裡又找到一間臥室,臥室裡麵床品都很乾淨,能看出來,近期更換過,另外門窗都完好,沒有破壞的痕跡,將窗戶打開,探頭朝外看,下麵就是小花園,上麵堆積著一層鬆軟的落葉。
楊逍對這間臥室很滿意,夜裡房門可以反鎖,一旦遇到危險,也可以跳窗逃生。
按照他現在的身手,隻要注意一些,從這個高度跳下去不會有大礙。
坐在床上,楊逍慢慢吐出一口濁氣,報紙他在出租車上就給了伍空和尚,如今隻剩下手機在身邊,他口袋裡還有一些錢。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楊逍時刻保持警惕,直到夜裡十點,他按照手機中存儲的號碼,給費柔打去了電話,對方接聽的很及時,在聽到楊逍這裡沒問題後,對方囑咐要注意安全,就掛斷了。
“但願今夜平安無事”楊逍抓緊手中的手機,時刻留意樓下的動靜
整整一夜,楊逍幾乎都沒怎麼合眼,直到天邊泛起了魚肚白,而他始終也沒聽到任何奇怪的聲音。
樓下非常安靜。
不管怎麼說,這一夜總算是平安度過。
直到早上7點鐘,楊逍才打開反鎖的房門,走到樓下,而之前他的那些布置都在,完好無損,房門也依舊緊緊關閉著。
鎖好彆墅大門,楊逍一路來到小區大門前,此刻伍空和尚和鞠娟早已在此等候,遠遠望見到楊逍安然無恙的走出來,鞠娟那顆懸著的心終於放下了,揮手與楊逍打招呼。
“楚先生,你沒事吧?”鞠娟態度熱情問,同時眼睛上下打量,看他是否哪裡受了傷,或是有哪裡不對勁。
“彆看了,我是真的,昨夜沒發生任何怪事。”楊逍一眼就看穿了對方的小心思。
“楚施主吉人自有天相。”伍空和尚臉上罕見的帶上了一些笑意,雙手恭敬合十。
“多虧伍空師傅你的保佑。”楊逍雙手合十回禮,幾句話後他的肚子餓的咕咕叫,昨夜精神緊繃了一整夜。
三人來到對麵街上的早餐鋪,楊逍為了照顧伍空師傅,坐下後專門點了兩屜素餡包子。
可在輪到伍空和尚點餐時,令楊逍鞠娟大吃一驚的事情發生了,隻見伍空和尚滿臉正經,對捧菜單夾的老板娘雙手合十,先是誦了聲佛號,“阿彌陀佛,請給貧僧上一份蹄花湯,兩屜牛肉包子,再切一份醬牛肉,塊大些,貧僧打包帶走。”
老板娘看著伍空和尚頭頂的戒疤,又扭頭看向楊逍二人,眼神明顯是將他們三個當做是一夥的騙子。
等女老板走後,鞠娟忍不住低聲質問:“你們和尚不都是吃素嗎?”
“和尚是吃素的,但貧僧不是吃素的。”伍空和尚坦然說。
“嘶——”楊逍一砸吧,和尚這話裡有機鋒啊,一語雙關,搞不好這家夥真有兩把刷子。
但他也不敢確定這家夥是不是在這裡故弄玄虛,於是趁著牛肉包子端上來這個由頭,楊逍笑著發問:“伍空師傅,假如我說假如,今日這桌上是佛祖與你共同用齋,而隻有這一屜肉包,佛祖與你都餓急了,誰吃誰能活,不吃就餓死,那你說這肉包該給伱吃,還是該給佛祖吃?”
“都可。”伍空和尚抓起一個肉包,直接塞進嘴裡,大口咀嚼起來,還抽空喝了口蹄花湯。
楊逍皺眉,“此話怎解啊?”
和尚放下湯碗,嘴角的湯汁都沒擦,雙手合十,神色一時間變得莊嚴肅穆,對楊逍如是道:
“他吃,他為佛祖,我吃,我即為如來。”
楊逍手一抖,筷子差點摔地上,他不敢再問了,繼續低頭吃飯,隻當是這和尚瘋了。
可飯還沒吃完,楊逍的手機就響了,是張蔓打開的,接通後張蔓聲音急促,讓楊逍他們立刻趕來酒店。
出事了
可即便這樣急,伍空和尚都沒忘了他的醬牛肉,包好後連著塑料餐盒一起,都塞進了口袋裡。
三人打了輛車,快速趕到酒店,張蔓讓他們直接到9018號房間,這也是多年前沙美惠死亡的地點。
而等他們趕到後,9018門外的走廊已經站著不少人,連金順一組三人,再加上張蔓和失魂落魄的文崇憲。
門還關著,而唯獨於大圭不見蹤影。
“怎麼回事?”楊逍擠上前詢問。
“於大圭昨晚說他來守這第一夜,結果早上我們兩個來找他,敲門沒人應聲,貼著門聽,裡麵一點動靜也沒有。”張蔓快速介紹情況,“可我給他打電話,電話響鈴就在房間裡!”
楊逍深吸一口氣,這樣情況就很清楚了,人八成是出事了,阿強用一根彎折的鐵絲,幾次嘗試後,就打開了房門,眾人小心翼翼的走入房間,下一秒,臥室中的一幕呈現在眼前。
隻見於大圭以一種極為怪異的姿勢蜷縮在床上,身體僵硬,雙目圓睜,一雙手用力朝外推,像是要將什麼東西推開。
他死了,楊逍也沒想到第一個死的會是這個自稱已經過了3次任務的家夥。
連金順走上前,快速檢查於大圭的屍體,動作看得出非常專業,幾分鐘後慢慢退後,盯緊床上的屍體,低沉道:“屍體上沒外傷,是活活嚇死的。”
聞言眾人心頭都不可避免的壓上了一塊大石頭,能將於大圭這種老玩家活活嚇死,那得是個什麼樣的東西。
“彆亂動。”連金順出聲提醒,扭頭看向楊逍,“楚老弟,你我檢查現場,其餘人不要亂動。”
這個連金順眼光著實毒辣,楊逍想他應該是看出自己底子不錯,二人在房間中四處檢查,衛生間,衣櫃,還有床下,直到最後,在靠近窗邊將窗簾一把拉開時,連金順忽然“嗯?”了一聲。
楊逍聞訊趕過去,隻見連金順低頭死死盯著地上,是靠近床另一側的地麵,因為與窗戶玻璃靠的非常近,所以形成了一個不易察覺的視覺死角,而此刻那裡出現了一隻血腳印。
確切說是一隻鞋印,高跟鞋留下的,鞋尖正對著床上死不瞑目的於大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