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麵前的中年男人顯然不好糊弄,在應付過程茶後,再度看向楊逍,“你們昨夜來過這附近嗎?”
“我怎麼知道?”楊逍態度也有些不耐煩起來,“天那麼黑,周圍又都是霧氣,我們被追著跑,鬼知道都跑到了哪裡。”
楊逍明白這是男人的又一次試探,要說來過,必會被問原因,可要說沒來過,又太刻意了,所以最好的回答就是不知道。
現在唯一可能知道真相的杜三死了,隻要他們咬死不說,那就是死無對證,杜家村人也拿他們沒辦法。
果然,中年男人接連幾個問題都沒收獲,於是安撫了楊逍他們幾句後,就放他們離開了。
回去的路上,小醉仍舊精神恍惚,好似還沒從血腥場麵中緩過神,“小醉姑娘,剛才那個人是誰啊,怎麼從來沒見過?”隋成國詢問。
良久後小醉完全沒反應,程茶忍不住提醒:“小醉姑娘?”
“啊?”反應過來的小醉吞了口吐沫,小心翼翼的和大家解釋,男人叫杜槐,杜家村的祭祀儀式什麼的都由他負責,是村裡地位僅次於族長的二號人物。
“怪不得,杜槐大哥的氣勢好足啊。”程茶笑道,“對了,杜槐大哥的槐字是哪個槐?”
“就是就是槐樹的槐啊。”小醉解釋。
回去的路上楊逍幾人多次開口想要從小醉口中套取線索,但無奈她在村中地位太低,也可能是戒備心重,在暗中防備著他們這些人,總之並沒有得到太多有用的東西。
回到房間,將門關閉,確認小醉已經離開後,眾人聚在一起,程茶率先開口:“這個杜槐不大對勁,槐字通陰,一般人壓不住,作為村中的主祭,本就易受運數所擾,還敢用單名一個槐字,不是白癡,就是道行不淺。”
這個杜槐楊逍見過,頭腦清晰處事老道,可不像是白癡,在這吃人不吐骨頭的杜家村民中要想混到第二把交椅,沒點真本事肯定不成。
楊逍有種感覺,以後少不了和這家夥打交道,要是下次還有機會,就把他也除掉。
吃過午飯,楊逍幾人抓緊時間休息,不久後小醉急匆匆趕來,說族長要見他們,並點名讓他們把童寒和米抒帶上。
“要我們去做什麼?”童寒皺起眉,之前劉海萍的遭遇讓她不得不警惕。
“不知道,我就隻是個下人。”小醉模樣楚楚可憐,像是還沒有從白天杜三家的慘狀中走出來。
幾人跟隨小醉一路來到祖宅佛堂,還沒走進門,就聽到裡麵傳出哭嚎的聲音,哭嚎聲非常淒厲刺耳,這聲音是個女人,貌似歲數不小了。
跟隨而來的童寒米抒感覺哭嚎聲有些耳熟,等小醉上前將虛掩的院門推開,此刻裡麵已經站滿了人。
至少有幾十個,佛堂裡麵亂糟糟的,透過人群間的縫隙能看到有人躺在佛堂地上,上麵蓋著厚被子,還有個女人趴在被子上哭,杜家族長,以及早上見過麵的杜槐都在。
見此情景楊逍大概明白怎麼回事了,這分明是剛又舉辦了一場選人儀式,選出了下一個倒黴蛋。
那個昏倒躺在地上的家夥就是了,不過此人貌似在杜家村頗有地位,所以即便是沒選到周圍人,他們也不敢表現出劫後餘生的喜悅,要知道,上次杜二叔被選出來的時候眾村民就差放炮仗慶祝了。
有人眼尖,見楊逍他們來了立刻嚷嚷起來,眾村民很自覺地讓開一條路,讓他們進佛堂。
靠近後大家才發現,地上躺著的人竟然是杜族長的夫人,此刻她麵色慘白,呼吸十分微弱,要不是緊閉的眼皮下眼珠還在不停轉動,楊逍他們都會懷疑人死了。
在杜族長的安排下,其餘村民紛紛離開,現場隻留下楊逍一行人,還有杜族長,杜槐,躺在地上的杜家夫人,以及最後一個,正趴在杜夫人身上哭泣的女管家。
見到這位女管家,童寒米抒就不由得心生厭惡,之前詭異的經曆一點點浮上心頭。
“族長,老夫人她怎麼樣了?”楊逍照例詢問。
杜家族長眼眶泛紅,嘴唇哆哆嗦嗦的,一個字也說不出來,最後擺擺手,示意杜槐代替他說。
“老夫人吃齋念佛,心地良善,恐怕也是因為如此才被妖僧所嫉恨,那妖僧纏上了老夫人。”杜槐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今日叫諸位來,就是一同商議對付妖僧的辦法。”
這話說的客氣,但隨即杜槐就叫起了趴在老夫人身上痛哭流涕的女管家,讓她將老夫人之前說的話複述一遍。
女管家擦著淚,可眼神卻一刻也不離開童寒與米抒,“老夫人說了,她與二位姑娘有緣,對二位姑娘歡喜的緊,一直想找機會將你們收為義女。”
原本這時候童寒米抒就該說些什麼客套一下,但此刻她們已經嗅到了危機,二人一言不發。
見沒人配合演戲,女管家也隻好硬著頭皮繼續說下去,“老夫人與二位姑娘有緣,現在老夫人有難,還希望二位姑娘全力相助,莫要推辭,我接下來要從二位中選出一位,作為老夫人的福報身,你們放心,隻要老夫人化險為夷,你們要什麼,我們杜家村給什麼!”
“福報身需要做的事情也簡單,就是夜裡獨自來佛堂,為被纏身的老夫人抄抄佛經,這也算是功德一件。”
“你們你們誰想要這份天大的功德?”女管家睜大眼睛詢問。
米抒低下頭盯著自己鞋尖,而童寒抬起頭,視線斜向上望著佛堂上的那尊佛像,壓根不搭理她。
尷尬的場麵足足持續了十秒鐘,最後還是女管家忍不住了,她走上前,仔細打量著童寒米抒二人,突然,在看到童寒右手被包紮的傷口後,眉頭猛地皺了起來,接著轉身看向米抒,片刻後一把抓起她的手,臉上的瘋狂掩飾不住,“伱,就是你了!”
“我不識字!”米抒還想爭取一絲活下來的機會,畢竟她明白,今夜在佛堂等待她的極可能是杜家的殺手,她們是想給老夫人找替身,要的也是她的這副身體。
可膀大腰圓的女管家根本不為所動,“不識字沒關係,佛經上麵都有字,你隻需要照著描一遍就可以。”
米抒掙脫開女管家的手,可這件事卻這麼定下來了,隨即杜槐又說起了杜夫人陷入昏迷時的夢話。
與今夜的任務有關。
除了米抒外,今夜他們中還要選出三個人,三更天後離開祖宅,去往杜家宗祠抄寫佛經。
但要求很特彆,需要倒著抄。
“倒抄佛經?”魯友誠大吃一驚,以他的見識也知曉一些其中的利害關係,倒抄經文是要壞功德的,尤其是一些比較特殊的經文,無心之失尚可原諒,若是有意,據說後果難測。
看來這就是今夜的任務了,除此之外還有幾點要求,首先就是不能選用昨夜的人選,這下就幾乎將人選局限住了,楊逍程茶童寒三人排除,留守祖宅佛堂誦經祈福的米抒排除,這樣就隻剩下了隋成國,魯友誠,巫馬浩銘,全鬥封四人。
要從他們四人中選出3人參與今夜的抄經任務,楊逍幾乎已經可以預料到,這一定是場惡戰,搞不好要損失大量人手。
等楊逍他們消化當前的消息後,杜槐麵色嚴肅起來,聲音隨之壓低:“還有一件事我要告訴你們,你們剩下的機會不多了,算上今天,就隻有兩次機會了,這也是你們唯一能打破詛咒輪回的機會,否則你們就要與我們一起,進入下一個輪回。”
杜槐在說道與我們一起時,咬字很重,像是有些暗示或是威脅在裡麵,楊逍他們就當做沒聽懂,其實大家心知肚明,一旦任務失敗,他們沒了作用,杜家村的人會毫不猶豫的將他們全部殺掉,搶走身體收歸己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