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愣了一下後,楊逍立刻意識到這件事沒那麼簡單,他記得絆倒顏詩怡的石碑就在夢中的詭異村莊外,這樣看來那個村莊就是咒亡村。
可村外的樹林中還有座古怪的建築,根據顏詩怡的形容,有些形似廟宇,但還不完全像,充滿一股子邪異的味道,而那裡才是夢中的顏詩怡最後消失的地方。
楊逍立刻追問,警方的問詢資料中有沒有這方麵的線索,但很可惜,並沒有。
“署長,能借用一下巡防署的資料庫,查找一下這個咒亡村嗎?”楊逍原本就是巡防公署的人,這樣的要求很正常,當初決定加入巡防署很重要的一點就是看中了這裡的資源。
納蘭朔很乾脆的答應了,“我這就安排人查,一有結果會立刻通知你。”
盯著楊逍片刻,納蘭朔忽然歎口氣,“這才多長時間,你又要被迫進入噩夢世界,這可不是什麼好兆頭。”
有關於神秘石像的事情楊逍並沒有對納蘭朔透露,這也是和莫呆呆承諾的一部分,這件事要絕對保密,所以在納蘭朔看來,這不過是楊逍接連高強度使用怨眼,所帶來的惡果。
楊逍勉強擠出一絲笑容,“放心吧署長,等我這次回來,以後一定過安穩的生活。”
不料納蘭朔連連擺手,最後上前拍了拍楊逍的肩膀,“不要這麼說,你不看電影的嗎,電影裡但凡是戰前告彆的人最後都很難活著回來,楊逍,我很看好你,不要讓我失望。”
“多謝署長!”從納蘭朔的眼神中,楊逍察覺到了一絲擔憂的情緒,這讓他非常感動。
“最近不想來上班就不用來了,調整一下你自己,你這段時間過於緊張了。”納蘭朔說道。
不再客套,楊逍轉身離開,這裡距離他的辦公室不算很遠,現在時間還早,貝貝他們應該都在,可就在楊逍走在走廊裡,打算回去看看大家時,突然,他內心中湧起一陣很不好的預感,這原本熟悉的走廊中似乎發生了某種微妙的變化。
他抬起頭,頭頂的照明燈灑下明亮的光,可這光照在身上,居然冷冰冰的。
還不等他繼續思考,下一秒,背部傳來劇烈的疼痛,好似血肉被撕裂,從感覺判斷就是被戲袍換皮的部位,楊逍不敢怠慢,立刻轉身逃離,直到離開公署大樓。
等趕回自己的公寓房間後,他脫掉上衣,背部早已鮮血淋漓,而那塊戲袍像是被某種神秘力量撕裂一般,傷口還是不停流血。
楊逍心情很差,都這個時候了,戲袍居然還來添亂,是嫌自己死的不夠快嗎?
好在傷口沒有進一步惡化,戲袍碎片也不再蠕動,楊逍簡單處理了傷口,就趴在床上休息了,同時把自己這裡的事情編輯短信發給了莫呆呆。
陽光透過窗戶灑在楊逍身上,一時間暖洋洋的,不知不覺間,楊逍就在被這片溫暖包裹中睡著了。
不知過了多久,他被一陣鈴聲吵醒,手機響了,屏幕上的備注名字是納蘭朔,楊逍立刻清醒了,接通後對麵納蘭朔的聲音明顯不對勁,“伱在哪裡?”
“在公寓,我剛在睡覺。”楊逍實話實說。
睡覺兩個字仿佛觸碰到了納蘭朔的擔憂,這個穩重的男人就連語速都加快了許多,“你做夢了嗎?夢到咒亡村和廟宇了?”
“沒有,我什麼都沒夢到。”此刻楊逍也意識到一定是出什麼事了,“署長,到底怎麼了?”
“昨晚和你起衝突的那幾個人也失蹤了,我剛收到警方發來的消息。”納蘭朔聲音低沉。
“什麼?!”楊逍驚了,直接從床上坐了起來,“失蹤了多少人,都是誰?”
“一名姓劉的經理,還有兩名保安,我已經和警局的人確認過,就是昨晚和你發生衝突的那些人。”納蘭朔語氣篤定。
楊逍立刻想起來了,當時誤會發生後他被關在一間包房內等警察來,屋子裡算上他一共5個人,他自己,顏詩怡,劉經理,以及兩名保安,現在除了自己,剩下的四個人全都失蹤了。
“什麼時候的事?”楊逍追問。
“劉經理是在1小時前,那兩名保安失蹤時間跨度較大,在早上7點鐘到10點這個時間段內。”納蘭朔介紹:“劉經理對家人說頭疼,想要繼續睡一會,讓家人1小時後叫醒他,可等他母親1小時後推臥室門進去才發現,人不見了,可衣服手機什麼的還在床邊,警察去現場看了,沒有外出跡象,門窗也都完好,附近的監控也沒發現問題。”
“兩名保安的情況稍微複雜一點,他們今天不當班,又住在出租屋內,平時極少與周圍人走動,還是警察想要找他們了解情況,才發現他們兩個也失蹤了。”納蘭朔繼續說。
從這些情況分析,楊逍驚恐的發現有關咒亡村的噩夢似乎有傳染性,他從未想過會有這種事情發生。
“楊逍,你現在就待在公寓房間裡,不要外出,也不要再接觸任何人,我們暫時無法確定這種詛咒是如何傳播的,但從收到咒亡村鬼劇本開始,任何與你有過接觸的人都必須找到,我和黃強現在已經在自我隔離,今天載你往返公寓的兩名網約車司機也被控製起來了,剩下有接觸的人還在查。”
納蘭朔囑咐了楊逍幾句後,就掛斷了電話,顯然那麵還有事情要忙,他隱約聽到了署長辦公室的座機響了起來。
楊逍越想越擔心,他不知道童寒那麵的情況,而且還有一點很重要的是,他之前給莫呆呆發去了詢問的信息,可直到現在對方還沒回複。
楊逍忽然有些緊張,他擔心莫呆呆也中了招,要是莫呆呆失蹤了,那之後的承諾誰來兌現?
想到這裡,楊逍再也等不了了,直接一個電話打了過去,電話鈴聲響了很久,終於被接聽。
“你怎麼不接電話?我這裡出事了!”楊逍聲音很急。
莫呆呆的聲音透露出一股疲憊感,“我知道,有人失蹤了對不對,我這裡也有,而且很多。”
“那你特麼不告訴我一聲?”楊逍頓時就火了,這種事情他居然瞞著自己,這種態度還怎麼合作。
不料莫呆呆隻是歎口氣,“這次的事情很特殊,具備傳染性,根據我們的分析更像是一種詛咒,在不確認詛咒究竟是通過何種途徑傳播的情況下,貿然聯係你這個傳染源,會發生什麼?”
楊逍不說話了,他知道莫呆呆說得對,畢竟詛咒是由他傳播出去的,並且通過莫呆呆說他那裡也有人失蹤分析,童寒肯定也收到了咒亡村鬼劇本,也成為了另一個詛咒傳染源。
“童寒怎麼樣?”楊逍問,“你們的損失很大嗎?”
“和你情況差不多,童寒她沒事,損失不小,不過還在可控範圍內,我已經加派人手,預計再失蹤3個人左右,就能探知更多有價值的信息,目前我們掌握的東西太少了。”莫呆呆語氣不帶絲毫感情。
“你在用人命試錯?”楊逍眉頭一皺。
“收獲還不錯,至少我們已經試出這種傳染的大概途徑了,需要交流,麵對麵的那種,而且人數越少,接觸時間越長,情緒越激烈,就越容易傳播詛咒,最關鍵的是,作為你或是童寒這樣的源頭,你們隻能將詛咒傳播出去一次,那些被感染的人也是一樣。”
楊逍不禁折服於莫呆呆的手段與效率,在巡防署還在想著隔離感染人群時,莫呆呆已經用人命將傳播途徑都試了出來。
“我已經喂給了那家夥9個人,通過這些人失蹤前對於夢境的回憶,我發現他們的夢境並不完全一樣,看到的環境與事物也有區彆,目前可以肯定的是,每個人的夢境都會經過一個村莊,還會進入一片茂密扭曲的樹林,來到一座古怪的建築前,而這座建築,就是每個人夢境的終點。”
頓了頓,莫呆呆繼續說:“隻要夢到這座建築後,再睡著,就會失蹤,我試過用許多手段阻止這些人再次入睡,包括劇痛,藥物注射,甚至是怨眼之力,可效果並不好,引發詛咒的這個家夥級彆太高,我帶來的人裡麵沒有能阻止它的。”
聽過莫呆呆的話,楊逍本能的有種不祥的預感,“你究竟想做什麼,你接觸到了引發詛咒的這隻鬼?”
“還沒有,但應該很快了,我調了一支專業隊伍來,試試看能不能捕捉到這隻鬼。”
聞言楊逍頭發絲都立起來了,“你再說一遍?你們你們想要抓住這隻鬼?”
這話也就是莫呆呆說,換個人楊逍都會覺得對方一定是瘋了,說實話,他也不信莫呆呆能做到。
對麵沉默片刻,莫呆呆的聲音再次響起,“你可能是誤會了,我的意思是要捕捉到它的身影,我希望能見識一下這家夥的真麵目,不是為了滿足我的好奇心,而是為了你們好,你還不知道,就在不久前,童寒被這東西襲擊了,在走廊裡,那東西就跟在她身後,好在我的人反應迅速,在童寒說她突然很冷的時候將她圍了起來。”
下一秒,楊逍立刻回憶起了上午發生在巡防署的怪事,當時他正一個人走在走廊裡,突然感覺很冷,接著後背劇痛,被戲袍換皮的位置開始破裂流血,可仔細想想看,在後背破裂後,那股籠罩在他身上的陰冷感覺就消失了。
他當時沒來得及想,還在抱怨戲袍沒有眼力見,現在還來煩自己,可如今看來,搞不好戲袍是為自己擋了災。
“你能確定我現在沒有傳染性了嗎?”楊逍想要確認這一點。
“當然,你要相信科學。”莫呆呆語氣自信。
“好,那我現在想過去找你們,方便嗎?”
猶豫片刻,莫呆呆還是答應下來,雙方約定半小時後一輛白色網約車會過去接他。
網約車路上左拐右拐,途中還開進一條胡同,胡同裡早有一輛車在等他們,楊逍換了輛車,終於1小時後在郊區的一棟彆墅裡見到了童寒,可沒見到莫呆呆,保鏢說是莫呆呆還有事情在忙,可楊逍懷疑這些都是借口,這小子對自己還是很惜命的,擔心研究有偏差,他和童寒這樣的源頭也會傳染他。
尤其是在詢問童寒後,楊逍更加堅定了自己的想法,在收到鬼劇本後,童寒再也沒見過莫呆呆,二人之間的交流甚至都不是通過手機,而是莫呆呆寫在一張紙上,找人代為轉達。
不過很快,楊逍就改變了想法,他們兩人所在的房間門被敲響,一名保鏢大步走了進來,手裡提著一隻銀色手提箱。
與此同時,楊逍的手機也響了起來,是莫呆呆打來的,對方開口的第一句話就讓楊逍愣在了當場,莫呆呆說剛才他們以一個人作為誘餌,經過專業團隊的運作,拍下了一張照片。
“什麼照片?”楊逍激動追問,“你們拍到了那隻鬼?”
“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拍到了什麼,衝洗出照片後,洗照片的人就被感染了,失蹤速度是我們目前監測記錄中最快的,我們分析隻有你們兩個源頭才不會被照片上的詛咒所攻擊。”
聽到莫呆呆的話,楊逍確信他們真的拍到了一些東西,即便不是鬼,也一定與鬼有關,否則沒理由會僅僅因為看到照片,就感染上詛咒,而且受詛咒的程度比其餘感染者更為可怕。
楊逍童寒不再猶豫,打開了手提箱,裡麵是一張倒扣的照片,楊逍熟練的帶上銀色手套,將照片輕輕翻過來,隻見照片上是個男人,男人靠在一根光禿禿的柱子上,腰部被一根繩子固定住,男人低垂著頭,好似睡著了。
而背景裡還有男人與柱子的倒影,但不是很清晰,楊逍意識到背景中不是一塊大鏡子,而是一塊暗色的茶玻璃。
最為關鍵的是,在茶玻璃的倒影中,男人背後大概3,4米的距離,一道人影正朝他靠近。
可在玻璃外的現實中,男人背後卻空空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