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寶貝齊家早就找回來了吧。”楊逍在試探傅青竹的口風,齊家家大勢大,一旦被發現東西在自己手裡,要有大麻煩。
傅青竹聳聳肩,“那就不知道了,不過我估摸著沒有,聽人說他們把惠榮大廈那幾層全都包下來了。”
說完傅青竹看向楊逍,笑道:“兄弟你最近風頭很盛啊,連我們幾位會長都在談論你,斬殺育怨宗尊者級邪修紅姥姥,真是大功一件,你們納蘭署長不會虧待你的,平步青雲,指日可待。”
楊逍一愣,這件事才過去幾天,沒想到已經傳開了,當下也隻是笑笑,“傅兄弟的消息真是靈通啊。”
“沒彆的意思,我隻是想提醒你,最風光的時候往往也是最危險的時候,來自內部的危險往往比外界更難防範。”傅青竹眼神複雜起來,“榕城巡防署不是鐵板一塊,正署級職務的署長除了你們納蘭署長,還有負責城心區域的黃國朝署長,能斬殺尊者級邪修的調查隊長也不止伱一個楊隊長,還有黃署長手下調查隊的屈牧之屈隊長,這位屈隊長三年前就獨自擊殺了一名尊者級邪修,在榕城全部7間公署14名調查隊正副隊長中稱之為最強。”
楊逍笑笑,搖晃著手中酒杯,“他強關我屁事,怎麼,他還要來對付我?”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你們署長與黃署長不對付早就不是一天兩天了,兩人都有背景,省公署有時候也沒辦法,你想想看,上次商場一戰對付紅姥姥,為什麼屈牧之不過來幫忙,我告訴你,不是你們納蘭署長不想,而是黃署長將這件事壓了下來,一定要留下那位屈隊長負責城心區域的警備,這方麵那位黃署長的度量真就不如你們署長,換做納蘭朔,他絕對乾不出這樣的事情。”
那位黃國朝署長楊逍聽說過,他與納蘭朔分工明確,黃國朝主要負責城心區域三間公署的統籌工作,而納蘭朔負責外圍四間公署,上次紅姥姥這些人藏身的商場就位於納蘭朔的轄區,自然也歸他處理。
但大家不管怎麼說都是一家人,關鍵時刻袖手旁觀,楊逍不能理解,準確說是能理解,但不接受。
“謝謝提醒,我會注意的。”知道這是傅青竹好心提醒,楊逍看了他片刻,忽然開口,“兄弟,你最近是不是遇到什麼麻煩了?”
傅青竹眉頭不由得一皺,“為什麼這麼說?”
“你今天有些奇怪,話很多。”楊逍猶豫片刻,繼續說道:“你這些話給我一種如果不說就再沒機會說的感覺。”
傅青竹沉默片刻,最後歎了口氣,“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在這個位置注定會知道很多秘密,但知道太多不是什麼好事,有的秘密是護身符,有的秘密搞不好就是催命符。”
忽然傅青竹抬起頭,盯著楊逍的眼睛,“楊逍,我拿你當朋友,如果有一天,我說如果,我真的遇到一些解決不了的麻煩,我的那些人脈與關係全都不靈了,你還會幫我嗎?”
“會。”楊逍點頭。
“你就不問問究竟什麼事?”
“不問,你也彆告訴我,如果真是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我擔心我會猶豫,你不說,我就當不知道,你拿我當朋友,我幫朋友的忙天經地義。”
傅青竹緊張的表情逐漸舒緩下來,望著楊逍的臉,慢慢點了下頭,“謝謝。”
從酒吧離開後,楊逍鬆弛的臉色逐漸緊繃,他知道傅青竹一定是遇到麻煩了,之所以沒在傅青竹麵前表現出來,是不想讓傅青竹本就緊繃的神經愈發緊張。
傅青竹今天說話的邏輯很怪,他專門和自己說了巡防公署的派係之爭,可這些對如今的自己來說並不很重要,倒更像是傅青竹有感而發,楊逍猜測傅青竹遇到的麻煩來自使徒聯合會內部,至於究竟是什麼,傅青竹沒主動說,他也不好問。
平心而論傅青竹沒少幫自己的忙,相互提防也是手段,不是目的,他有難自己不能坐視不管。
“傅兄弟,但願你能平安度過這一關。”
回到公寓後楊逍簡單洗漱,就睡下了,明天他打算回巡防署看看,順便探聽一下外麵的風聲。
可剛睡著不久,楊逍就被一陣古怪的聲音吵醒,等他聽清後瞬間警覺起來,居然是小孩子的哭聲。
更瘮人的是哭聲就在他房間裡,是從衛生間中傳出來的。
自己公寓的衛生間中有小孩子在哭,這種事就算是放在如今的楊逍身上也夠恐怖的,他在黑暗中一點點摸索著去按燈的開關,彆問為什麼一點點摸,因為他擔心摸快了直接在黑暗中摸到一隻手。
開關是摸到了,可接連幾次,燈都沒有亮,停電是不可能的,楊逍明白自己這是又遇到靈異事件了。
雖然沒燈,房間內也並非漆黑一片,而是還有一點點微弱的,不知源頭的幽光,楊逍躡手躡腳走下床,鞋子都沒穿,不敢驚動衛生間裡哭的那個孩子,他要先拿到戲袍。
可等他來到放背包的桌前,才發現背包不見了,楊逍可不敢留下繼續找,他直接選擇離開,壓根不碰衛生間的門,就當那哭聲不存在。
一路很順利,楊逍來到門後,開門前他留了個心眼,湊到貓眼處朝外看,這一看讓他心裡咯噔一聲,隻見外麵走廊燈正常亮著,而就在他門外,背對著他蹲著一個紅衣小女孩。
刹那間衛生間的哭聲不見了,這次換為從門外傳來,哭聲愈發淒慘,女孩瘦小的身軀不停抽搐著,像是在承受著極大的痛苦。
楊逍慢慢退後,懷著最後一絲僥幸朝著陽台窗戶走去,將緊閉的窗簾拉開一道小縫,不出意外,紅衣小女孩正蹲在陽台上,背對著他哭泣。
楊逍瞬間將窗簾拉上,但太晚了,還不等他回頭,哭聲就猛然在他身後響起,楊逍背上的寒毛都豎起來了。
楊逍在心中瘋狂呼喚戲袍,但完全沒反應,身後的哭聲卻愈發接近了,萬般無奈之下,楊逍終於慢慢轉過身,果然,一道瘦小的紅色身影就蹲在他麵前,依舊是背對著他。
深吸一口氣,楊逍強迫自己換上一張和煦的笑臉,“小姑娘,你怎麼在哥哥家裡啊?”
紅衣小女孩聞言哭的更凶了,“有人把屬於我的東西偷走了,偷了我的東西嗚嗚嗚”
“什麼東西呀?你先先彆哭了,哥哥幫你找一找好不好?”紅衣小女孩哭的楊逍瘮得慌,這哭聲聽久了頭都要裂開,像是被人用一根棍子插進腦殼裡攪拌。
似乎是楊逍的誠意打動了小女孩,她終於轉過身,站了起來,等女孩抬起頭的刹那楊逍特意退後半步,擔心看到什麼恐怖的畫麵,可令他意外的是,女孩眉清目秀,雖然眉眼略顯青澀,可也是非常明顯的美人胚子。
可就在楊逍提起的心剛剛放下後,就見女孩轉過身,背對楊逍拉起了自己的衣服,隻見後背的皮膚都被剝光了,脊椎更是被整段抽了出來,其餘血肉和臟器就那麼空蕩蕩的掛著,場麵慘不忍睹,“哥哥,就是這些皮肉和骨頭丟了。”
楊逍被嚇得猛地後退幾步,整個人完全說不出話來,女孩卻突然轉過身,盯著楊逍的眼神逐漸變得怨毒起來,像是認出了他,下一秒,忽然放聲尖叫,“就是你,就是你偷走了我的骨頭和皮肉!還給我,把屬於我的東西還給我!!”
就在女孩朝著楊逍撲來的時候,楊逍猛地驚醒,發現自己還躺在床上,此刻不停地大喘氣,被子也被冷汗打透。
夢
好奇怪的夢
這一次他完全沒有夢到戲袍,可為什麼有戲袍在,還會有彆的怪夢纏上自己。
這不科學。
喘勻了氣,楊逍翻身下床,順手打開了燈,突然他注意到桌上的背包拉鏈開了,而一隻紅色的袖口正露在外麵。
這下破案了,與恐懼相比,楊逍更感到憤怒,這明顯又是戲袍搞的鬼,他似乎想到了什麼,走過去將戲袍拿出來一看,在戲袍上又多出了一處圖案,被繡上去了一根棍子。
“姐姐,你要拿走就拿走好了,可大半夜嚇唬我算怎麼回事,我死了對你怕是也沒什麼好處吧。”這次楊逍是真有點生氣了,之前他與戲袍算是交易,對方救了他一命,他幫對方拿回了那件法器,這算扯平了。
可下一秒,楊逍放在桌上的手機突然閃了一下,楊逍好奇的拿起,發現手機居然在相機模式中。
心中忽然有種不祥的預感,楊逍點開相冊,下一秒,一張照片就跳了出來,看到這張照片的同時楊逍愣住了,接著一股惡寒席卷全身,隻見照片背景就是這間臥室,昏暗的環境下一個人孤零零的坐在床邊,臉上泛著死人灰,眼神詭異的望向鏡頭外,而這個人正是楊逍自己。
震驚過後他立刻去看照片拍攝的時間,淩晨1點44分,而現在的時間是2點整。
16分鐘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