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逍瞬間失去了意識,等再醒來,天都已經蒙蒙亮了,他就倒在洗手間外的地上。
“嘶——”
艱難站起身,楊逍伸手摸頭,腦袋上鼓起一個大包,不用想,肯定是昨晚撞鏡子撞的。
冥衣戲袍就搭在椅背上,不知那裡吹來一股邪風,垂落下來的長袖隨風飄動,嚇得楊逍臉都白了。
似乎是突然想到了什麼,他快速在身上摸索,下一秒心頭一慌,那塊好不容易得來的刻影石不見了。
楊逍擔心是被戲袍吞噬了,他倒不是心疼一塊石頭,隻不過得了一件攝魂鏡就夠麻煩了,要是再來一個夜裡睡覺會掐脖子的鬼,那自己還活不活了。
所幸,在徹底檢查過戲袍後,並沒發現刻影石刺繡,冥衣上的紙錢也沒有缺失。
趴在地上,楊逍把整間房都檢查了一遍,沒想到最後在背包裡找到了這塊石頭,石頭顯然被精心打理過,專門塞進了背包內側的一個小口袋裡,還拉上了拉鏈。
“還是姐姐細心,想來必是大家閨秀名門之後,謝謝姐姐。”楊逍笑著對戲袍致謝,心中的警惕已經拉滿,在他看來這件冥衣戲袍與其它怨眼全然不同,它不像鬼,更像一個活生生的人。
“現在還沒工夫對付你,等我將來找到辦法,必報今日撞鏡之仇,士不可殺亦不可辱。”楊逍心中想著,可展現在臉上的卻是真誠的笑意,小嘴像抹了蜜似得,“姐姐,先請你回背包裡,忙了這麼久,也該歇歇身子了,辛苦姐姐了。”
平安無事的將戲袍收入背包,房門就被敲響了,打開門,門外貝貝西門秀諸葛智傑都在,還用奇怪的眼神盯著楊逍,貝貝視線越過楊逍,朝房間內看,片刻後開口:“隊長,你在和誰說話?”
“哦,我在給自己加油打氣,每天早上都會。”楊逍做了個加油的手勢,笑容輕鬆,儘量掩飾,“你們怎麼來了?”
“署長那麵發來消息,讓我們儘快動身,今夜在榕城有大行動。”貝貝表情嚴肅,想來事態緊急。
“知道具體情況嗎?”
“不清楚。”
幾人簡單對付了些早餐,趁著天蒙蒙亮,就出發了,還帶走了蔡德臣,不過這小子就沒有坐車的資格,貝貝直接把人綁了,丟進了後備箱,還狠狠踩了兩腳,“敢和邪修扯上關係,隻有這個下場!”
收拾完了蔡德臣,貝貝剛回過頭,忽然發現楊逍的臉色不怎麼好,“隊長你怎麼了?”
“沒沒事,可能是昨夜累到了。”楊逍收回視線,心中愈發堅定守口如瓶,要是被巡防公署的人知道自己滿身都是邪修裝備,恐怕貝貝這幾腳就該踩在自己身上了,太可怕了。
路上楊逍還在思考這件事,坐在副駕駛的他有意無意的從貝貝口中套話,“回去這個蔡德臣怎麼處理?”
“先審,把他知道的情報都挖出來。”貝貝開車的技術依舊絲滑,一言不合就超車。
“審過之後呢?”
“看他身上有沒有邪門怨眼,沒有的話麻煩點,有的話就簡單了,大概率直接斃了,把怨眼回收封存,這種東西可不能流出去,不然還不知道要害死多少人。”貝貝隨口解釋,很顯然這種事不是第一次了,從她口中講出來居然有種輕車熟路的感覺。
楊逍心裡咯噔一聲,“有邪門怨眼就斃了,這這是不是太武斷了,如果這件怨眼是他進入噩夢世界的獎勵呢,和邪修沒關係,那豈不是冤枉了一個好人。”
聞言坐在車後排的西門秀開口了,“冤枉不了,怨眼也是挑人的,那些邪門的怨眼不是想得到就能得到的,要有緣分,邪修他們也叫靈根,換句話說,如果是心地良善之輩,邪門怨眼是不可能落到他身上的,即便在噩夢世界中表現最突出,也不會被亂七八糟的怨眼纏上。”
“凡事總有例外吧。”楊逍還想再掙紮一下,他覺得自己心地還算良善,是個好人。
西門秀哈哈笑道:“不會,這都經過多少前輩驗證了,能擁有一件邪門怨眼的都是心思狠毒之輩,那些有2件3件的,全都是血債累累殺人如麻的變態魔頭,真要抓到了沒彆的,就是一個死,不殺不足以平民憤,要我說,拉出去淩遲都不為過!”
說著說著西門秀忽然停住了,他注意到楊逍額頭冒汗,臉色也白了,“嗯隊長你沒事吧?”
“沒事,我就是有點低血糖。”楊逍哆哆嗦嗦的想擰開一瓶礦冰紅茶,可試了幾次才成功。
西門秀麵色微變,似乎覺察除了異常,湊過去低聲道:“隊長,伱該不會有這樣的朋友吧?”
“胡說!”楊逍眉頭一豎,“我楊逍是什麼人,我是巡防公署的調查隊長,與罪惡不共戴天!”
“隊長你彆激動,我就那麼一問。”被楊逍這麼一搞,西門秀還挺不好意思的。
路上楊逍好不容易睡了一覺,還做了個夢,夢中他被五花大綁,押在巡防公署樓外的空地上,納蘭署長貝貝大熊西門秀他們都在,如今全都惡狠狠的盯著自己。
西門秀和諸葛智傑兩人更是一左一右,手裡高舉著橫幅,橫幅上用很粗的毛筆寫著內奸大邪修楊逍,這些人還商量著要把自己拉出去遊街,然後槍斃,恍惚間他直接嚇醒了。
返程還算順利,夜裡8點整,他們終於回到了榕城,一跨進巡防公署的大門,楊逍就察覺出了周圍彌漫的緊張感,原本懶散的一層大廳燈火通明,每個人都在自己的崗位,而雯姐正在等他們。
“納蘭署長正在開會,你們跟我來。”
從雯姐的態度楊逍就知道今日之事非同小可,他猜測或許與育怨宗潛入榕城有關。
果不其然,雯姐將他們帶到一間隱蔽的會議室,而此刻房間內已經有兩人坐著了。
一男一女,都是生麵孔,男的約莫40歲出頭,眼神鋒利,嘴角有道傷疤一直延伸到下顎,一把用皮質刀鞘包裹的黑色寬背獵刀就那麼平放在男人身前。
女人要年輕許多,穿著一身米色長風衣,腦後束著高馬尾,給人一種優雅乾練的感覺,兩把銀色手槍擱在桌上,一左一右,中間整齊擺放著幾個加長彈夾。
“貝貝!”年輕女人見到貝貝走進來忽然麵色一喜。
“奇雅!”
很顯然兩人是認識的。
可因為有雯姐在場,二人也不好聊太多,畢竟今天這場麵看著就知道是有重要任務。
不多時,會議室的門被推開,納蘭署長大步走了進來,側臉有些嚴肅,楊逍注意到一貫以便裝示人的納蘭朔今天居然罕見的穿上了巡防公署的製服,而且腳上穿的是作戰靴。
隨著納蘭朔的到來,現場的氣氛壓抑的嚇人,分坐兩邊的楊逍貝貝,以及中年男人和奇雅,都不由自主的挺直身體,等待訓話。
“諸位,今日我們收到了使徒聯合會提供的重要情報,一夥邪修份子秘密潛入榕城,目的暫時不明。”
“這些人來自一個極度危險的邪教,目前已確定有一位尊者級彆的高階邪修存在,其餘掌握怨眼的邪修使徒數量不明,據情報顯示總人數不少於20人,現藏匿於本市城西的一棟老式建築。”
“因案情重大,上麵高度重視,本次為臨安,鹿鳴,安平三間公署聯合行動,其中以臨安與安平兩間公署為主導,組成第一突擊隊前往處置,鹿鳴公署與後續技術部專員作為預備隊,全部行動由本人臨安公署署長納蘭朔全權負責,我說的夠清楚嗎?”
“清楚。”眾人答道。
納蘭朔擺了擺手,讓大家有話就問,同時示意一旁的雯姐打開他隨身帶來的牛皮紙袋,從中取出一些資料分發給楊逍四人。
“納蘭署長,有關於這位尊者級的邪修的情報嗎?怨眼能力,類彆,或是以往的”
中年男人話還沒說完,就被納蘭朔打斷,“沒有,隻知道對方是個女人,模樣比較年輕,習慣穿紅色衣服。”
“此人在邪教內部也屬於極為神秘的存在,據說使徒聯合會打入的線人也從未見過此人的真麵目,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她受了不輕的傷,可即便如此你們也不能放鬆警惕。”納蘭朔強調。
通過貝貝的低聲介紹,楊逍才知道麵前這二人是安平巡防署調查隊的隊長與副隊長,之前與楊逍關係不錯的,化名鄺洪義的趙元裴就是安平調查隊的上任隊長,也是楊逍進入巡防公署的引路人,隻可惜死在了鬼孩子所引發的靈異事件中。
正翻看著資料,楊逍忽然眉頭一皺,“這些人手中還有20幾個孩子?”
納蘭朔聞言點了點頭,麵色也陰沉下來,“上麵判斷這夥邪教徒需要大量培育怨眼的血肉容器,這些孩子也都是他們從各地精挑細選來的,你們行動時要多加注意,儘量不要傷害到這些無辜的孩子。”
“還有,為了你們的安全著想,上麵的要求是對這些邪教徒就地格殺,無需抓捕,隻有一條,除惡務儘,絕不能使一人漏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