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玄麵色一喜,心想還得是楊老師會玩,可下一秒,他的楊老師就和他一樣愣在了當場。
“有,有有有!”老人忙不迭的從自行車後麵的口袋裡掏出一根紅燦燦的糖葫蘆,上麵灑滿辣椒粉。
老人笑嗬嗬的將糖葫蘆遞給楊逍,咧嘴一笑,“後生,老漢俺知道你口味刁,這是專門給你準備的,不夠還有。”
“你還準備什麼了?”楊逍心中有種不祥的預感。
“麻辣糖葫蘆,椒鹽糖葫蘆,孜然糖葫蘆,酸梅糖葫蘆,還有麻辣小龍蝦口味的。”老人笑容中充滿自信,“還有很多,你就說後生你要什麼口味的,老漢都有。”
最後在極為不甘中,楊逍他們隻能選擇付錢,50塊錢,可真是要了他們的命,不過楊逍靈機一動,看向付昌學,“付大哥,你手裡闊綽,多出一些好了。”
付昌學一點就透,裝作十分不情願的,將口袋裡的那幾張假幣都給了楊逍,而楊逍十分自熟練地將假幣摻在幾張真錢裡,一股腦的都塞給了糖葫蘆老漢。
拿到錢的老漢笑的眼睛都眯成了一道縫,從破口袋裡抽出一根旱煙杆,塞進一點碎煙葉,點上火,吧嗒吧嗒抽了起來,“後生,和伱做生意真痛快,明天俺還來。”
楊逍心裡憋了一肚子火,朝四周瞧了瞧,在看到不遠處的路口有一家賣煙的小報亭,附近還有幾名穿老式警服的人在巡邏後,突然計上心頭,對著美滋滋的老漢恭維道:“老前輩,您這手裡這麼闊綽,怎麼還抽煙袋啊,這多不符合您身份。”
老漢想想也是這麼回事,將煙袋倒過來,在鞋底磕了磕,“後生,你說話俺愛聽,是這麼個理兒!”
楊逍手指著對麵路口的報刊亭,“老人家,他家信譽好,賣的煙都是正品,價格也公道。”
“得嘞。”老人瀟灑跨上那輛破自行車,晃晃悠悠朝著報停騎了過去,臨走還對著楊逍瀟灑地擺擺手。
片刻後,大家就看到報刊亭的老板憤怒的從小亭子裡衝出來,一把揪住老漢的衣領,就要揍他。
老漢嚇壞了,十分驚慌的和膀大腰圓的老板解釋,可脾氣火爆的老板壓根不聽,一腳踹翻了老漢的破自行車,附近的警察也趕了過來。
“誰說假幣沒有用?”楊逍終於笑了。
擔心惹麻煩,眾人立刻散了,各自找地方騙吃騙喝,等吃飽喝足後,眾人才慢慢悠悠的往回走。
不多時,天色陰沉下來,在第一滴雨水落下前,所有人都趕回了公寓,在見到一個步履蹣跚的老婆婆時,童寒眸子一亮,熱情的迎了上去,“老人家,這副假牙是您的嗎?”
見到假牙,老人渾濁的雙目逐漸明亮起來,連連點頭,“是是我的,姑娘,謝謝你,真的太感謝了。”
可令童寒以及所有人意外的是,老婆婆並沒有當場收下這副假牙,而是惋惜的搖搖頭,“姑娘,我隻有在吃東西的時候才會使用這副假牙,平時它對我就是個累贅,這樣好了,姑娘,你好人做到底,等夜裡你再給我送來吧,我胃口不好,隻有夜裡才吃東西。”
說完,老婆婆也不等童寒拒絕,就健步如飛的離開了,速度之快把大家都看傻了。
老婆婆離開前塞給了童寒兩張紙幣,一張10元,一張5元,總計15元,這就是老婆婆的感謝費了。
可童寒一點也高興不起來,這不完全是感謝費,這是索命錢才對,這意味著她今夜務必要去給老婆婆送假牙。
那張皺巴巴的10元紙幣上寫著3052,想來這就是老婆婆的住處了,童寒大概回憶了一下這間公寓的房間分布,她確認老婆婆的房間應該位於公寓最西側一處偏僻的角落裡。
倒是楊逍開口安慰她,“童小姐,不要太悲觀,這未必是壞事,至少一旦遇到危險,你可以考慮去那裡躲一躲。”
童寒也笑了,眉眼中流露出嫵媚,“你真會安慰人,想來現實中也有很多女孩子喜歡你吧。”
“還闊以。”楊逍實話實說。
在莫呆呆的牽頭下,大家整理了如今手中的線索,其中最重要的一條就是賣糖葫蘆老頭提供的那首童謠。
“天灰灰,莫睜眼,不許動,一覺睡到大天亮。”李清玄反複咀嚼著,這裡麵的信息量頗多。
可惜老人對於這首童謠也知之甚少,隻說是一個幸存的孩子留下的,而這孩子是目前公寓慘案中已知的唯一幸存者。
“目前來看,楚曦他今天能找到85號房的機會更大一些,畢竟有瞿禕的前車之鑒,而童寒的線索未經證實。”莫呆呆為眾人分析,“所以童寒,你今天如果能找到85號房自然最好,如果不能,至少也要想辦法拖住電梯女鬼,為楚曦爭取時間。”
莫呆呆看向付昌學,口吻嚴肅的就像是在發布命令,“付昌學,你們也不能閒著,你要在淩晨12點後立刻出發,巡視公寓,按照之前的經驗,你有很大概率會遇到倒立男鬼,你一定要拖住他,給楚曦童寒這組人爭取時間。”
“彆害怕,我們會給你留下足夠的錢,保命問題不大。”莫呆呆接著換了副更嚴肅的口吻強調,“我是讓你去,不是程婭這個廢物。”
付昌學也知道其中利害,如果楊逍和童寒都完了,那他也活不成,於是重重一點頭,沉聲道:“放心吧。”
“今夜成敗在此一舉,拜托諸位了。”莫呆呆退後兩步,對著麵前這些人一抱拳,頗有些江湖習氣。
楊逍對這個莫呆呆是愈發看不懂了,這小子來路不明,但絕非等閒之輩,可能是使徒聯合會的人,要麼就是邪修。
他是真心不希望這樣的人淪落到邪修之中,否則他日再見,必是勁敵。
還有那個童寒,也是一身的古怪,性格殺伐決斷,狠得下心砍掉一根大腳趾換一條真假不知的線索,稱得上女中豪傑。
再算上這個不知底細,大愚若智的李清玄,楊逍知道真正的邪修就藏在這三人之中。
如果有機會出去,一定要好好查查這三個人,這個莫呆呆還想拉自己入夥,就是不清楚是哪一夥。
想著想著,楊逍就跑偏了,他腦海中忽然蹦出來一個古怪的念頭,不知道邪修之中的待遇如何。
按理說危險性這麼高,口碑又差,應該待遇不錯吧,基本工資應該開的挺高,否則誰肯去?
要是邪修一月20萬,巡防公署才給開2萬,那還他媽玩什麼命啊,找一家不那麼違背法度人倫的轉投也不是不行。
給誰乾不是乾,況且算算看如今自己身上這幾件怨眼,冥衣戲袍,鬼燈籠,還有新收的那柄鬼拂塵,更曾是大黑佛母教東南分教真人的護身法器,哪一件拿出來都不像是正經東西,一旦被巡防公署中的其他人發現,自己必會引來大麻煩,搞不好會是殺身之禍。
但現在還不急,等自己能熟練掌握這些怨眼後,有了足夠的自保能力,到哪裡都不再需要看彆人臉色,邪修們見到還不得給自己供起來?
“楚兄弟,你在笑什麼?”莫呆呆不解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