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聽楊逍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講了一遍後,李清玄才知道這所謂的看病有多驚悚,還有那陣拍皮球的聲響。
“我我沒聽到任何奇怪的聲音,除了你的腳步聲。”李清玄再次確認。
楊逍點了點頭,囑咐道:“還有一件事,今天我來你這裡這件事不要說出去,你繼續裝作不認識我,這群玩家裡麵藏了個我的仇家,讓他知道你和我有舊,對你不利。”
“是誰?”
“我也不知道,但他認識我。”楊逍無奈的歎口氣,這種自己在明,敵在暗的感覺真的太難受了。
又給李清玄講了一些噩夢世界中的經驗,楊逍這才離開,他先是貼在門上仔細聽了一會,確認沒動靜後,這才慢慢將門拉開一道縫隙,再次觀察無誤後,才躡手躡腳的走出門。
那陣古怪的拍球聲消失了,走廊內又恢複了寂靜,楊逍快速來到消防通道,推開那扇厚實的木門後,沿著樓梯快速下樓。
不清楚是不是電壓不穩的關係,此時的消防通道比之前暗了許多,昏黃色的燈光下,許多東西都變為了模糊的輪廓。
可楊逍顧不得這許多了,他謝絕了李清玄邀請他留下的好意,因為他知道,今夜最安全的地方就是回去自己的房間,留下隻會連累自己這位劇友。
狹窄的消防通道內彌漫著古怪的味道,像是什麼東西發黴了,擔心因為看不清腳下而摔倒,楊逍隻好用手扶著樓梯一側的鐵欄杆,可就這麼一抓,楊逍的臉色頓時變了。
不僅僅是冰冷,而且這欄杆上覆蓋了一層灰塵,這還不算,等他抬起手,湊近鼻子的時候,他還嗅到了一陣濃烈的鐵鏽味。
這鐵欄杆上居然生滿了鐵鏽,還覆蓋了一層厚厚的灰塵,就好像許多年不曾有人來過。
可怎麼會?不久前他剛來過這裡,那時的消防通道內的設施比公寓內部要新的多,扶手的鐵欄杆上刷著嶄新的防鏽漆,頭頂的照明燈也不是這種泛黃的燈泡,而是明亮的白熾燈。
怎麼短短半個多小時不見,這裡卻好似經過了整整10年?
楊逍不敢再想下去,隻能加快腳步,數著樓層下去兩層後,他忐忑著推開了4樓消防通道的厚木門。
“呼——”
楊逍長出了一口氣,最壞的設想沒有出現,他回來了,麵前就是公寓4樓的走廊,他沒有遭遇鬼打牆。
快速走到4004房門外,確認四周安全後,他取出鑰匙,順利的打開了房門。
進入房間的第一件事不是立刻關門,而是快速地全房間巡視一圈,尤其是衛生間,衣櫃,窗簾後,床下這些重點區域,用最快的速度做完這一切後,楊逍才將虛掩著的房門關閉,並反鎖。
經過了這麼一番折騰,楊逍早已經筋疲力儘,有了在吳老太那裡的陰影,楊逍直接鎖上了臥室的門,他抱了一床厚被子,就打算在客廳裡對付一宿,頭頂的燈光算是如今難得的慰藉。
坐在沙發上,楊逍不受控製的開始回想今天發生的一切,他原本還想過,那第一個死掉的男人就是邪修,他衝進迷霧中不過是詐死,為的是讓其餘人放鬆警惕,然後暗中操作。
但在親眼見到男人的屍體後,楊逍才知道自己想多了,那就是個驚嚇過度的普通人。
吳老太也不對勁,她居然把死掉的男人當做兒子,而且整個人瘋瘋癲癲的,楊逍懷疑她的真實身份就是一隻鬼。
要是這麼說的話,今夜付昌學麵臨的情況也應該與自己差不多,千算萬算,楊逍也沒算到今夜會如此凶險。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突然間一陣困意排山倒海般襲來,楊逍眼皮越來越沉,他也清楚這很不對勁,想要克製,可完全做不到,最後身體左右搖晃了幾下,接著一頭栽倒在沙發上,睡著了。
“鐺!”
“鐺!”
迷迷糊糊的,楊逍被一陣鐘聲吵醒,此刻外麵的天已經亮了,從沙發上爬起來,楊逍這才注意到鐘聲來自牆上的擺鐘。
這種老式擺鐘有報時的功能,鐘聲一共8聲,現在應該是上午八點整。
拉開窗簾,果然,外麵的天已經亮了。
打開門,走出房間,穿過走廊的過程中楊逍注意到原本丟在幾家門前的垃圾袋不知何時消失了,而且走廊內臟兮兮的,還散落著一些雜物,就像是很久都沒人打掃過了。
消防通道內隱約有腳步聲,還有說話的聲音,楊逍趕過去,剛好撞見瞿禕,李清玄,還有莫呆呆三人。
大家結伴一起下樓,昨天晚上眾人約定過,第二天一早在保安室門前彙合。
等楊逍4人趕到後,已經有人在等著了,見麵後大家彼此都鬆了口氣,9個人,一個都不少,昨夜沒有減員。
見執行任務的付昌學,楊逍,童寒,王隆輝都在,新人許心怡迫不及待開口問:“你們伱們昨晚怎麼樣?任務順利嗎?”
見其餘三人都沒有先開口的打算,楊逍第一個講述了昨夜的驚險經曆,聽得另外幾個人臉色都變了。
“乖乖,這任務居然讓人給一具屍體看病。”李清玄臉色都嚇白了,演技已經有了楊逍三份火候。
楊逍之後是付昌學,今天的他也沒了昨日的傲慢,臉色有些難看,他的任務是夜裡11點整去給3001房的呂大爺家修馬桶,據他說,一開始還算正常,他發現呂大爺家的下水管道堵住了,於是用前頭帶鉤子的粗鐵絲伸進管道裡麵,想要將裡麵的堵塞物勾出來,可令他沒想到的是,他居然勾出來了一團亂糟糟的頭發。
而且付昌學注意到這頭發很長,應該是女人的頭發。
呂大爺是光頭,獨自一人住,無兒無女也沒老伴,所以付昌學懷疑起了這頭發的來源。
管道堵塞的比想象中要厲害得多,很快,付昌學就有了新發現,在一綹長發末端,有一小塊粘連的碎肉。
付昌學心裡咯噔一聲,他有了個大膽的猜測,這位呂大爺可不像看起來那般慈眉善目,這家夥是個殺人犯,他殺了一個女人,而且是一個年輕女人,並將屍體剁碎後衝入了下水道。
之所以懷疑是年輕女人,是因為付昌學鉤出來的一團碎肉中,包裹著一截指尖,指尖已經被汙水泡爛,但指甲上紅色的指尖油卻依舊刺眼。
這僅僅是個開始,接著又有越來越多的人體碎片出現,剁碎的手指,殘缺的半隻耳朵,還有幾顆牙齒,更另付昌學心驚膽顫的是,不知何時,一臉慈善與自己搭話的呂大爺不再說話,他沉默地站在自己身後,同時虛掩上了衛生間的門。
而付昌學也不愧是老玩家,心理素質一流,他就像是什麼都沒發現似得,一次又一次,將堵塞下水管道的人體組織鉤出來,然後默默地丟在垃圾桶裡,很快,垃圾桶就裝滿了。
付昌學強忍著屍塊的腐臭味,也不回頭,麵不改色的挪動垃圾桶,聲音平靜的囑咐身後的呂大爺幫自己把垃圾桶倒了。
呂大爺沒有說話,但伸出手來,提走了滿是人體組織的黑色垃圾桶,而借著眼角的餘光,付昌學看到了,呂大爺伸出的那隻手裡還抓著一把尖銳的剔骨刀,刀鋒上還粘著碎肉。
付昌學蹲在下水管道邊,也不敢抬頭,腿都蹲麻了,手上不斷重複著動作,一遍又一遍將堵塞物鉤出來,終於,下水道通了,而他手邊的垃圾桶一共換了5大桶。
等到下水管道通了,付昌學才慢慢站起身,而此刻呂大爺也恢複了之間慈祥的模樣,一邊感謝他,還熱情的要請他喝茶。
但付昌學不敢,因為他看到呂大爺端來的茶杯邊緣還掛著一縷女人的碎發,碎發末端還粘著小塊的皮肉。
後麵的話付昌學沒有再說下去,可看付昌學的臉色,這茶他肯定是喝了,畢竟不喝呂大爺很難放他離開。
原本大家因為沒吃飯,肚子都餓,可聽了付昌學的故事,餓的感覺很快就被一股難以言說的惡心衝散,他們現在什麼都不想吃了。
接下來就輪到兩名值班保安了,童寒沒有第一時間講出她的經曆,而是將大家帶到保安室的門外,另一名保安王隆輝沉默的跟在後麵,臉色鐵青,到了後隻見門上粘著兩個信封。
令人脊背發涼的是,信封上還有半個血手印。
“這是怎麼回事?”瞿禕忍不住問。
童寒搖了搖頭,深吸一口氣:“不知道,昨晚王隆輝第一班出去巡邏,我獨自留在保安室值班,大概大概淩晨兩點鐘左右,我聽到門外有腳步聲。”
“剛開始我還以為是王隆輝回來了,可很快我就知道不是他,那腳步聲很輕,我想應該是墊著腳,要麼要麼就是光著腳。”
“那東西速度很快,等我意識到不對勁,已經出現在了保安室的門外,接著接著開始敲門,一下一下的敲,聲音很悶,那隻敲門的手就像是沒有骨頭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