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回事?”鄺洪義忙問。
楊逍壓根不需要問,一看蘇亭亭就知道在忍受極大的痛苦,他第一時間把船靠過去,跳上蘇亭亭的船。
此刻蘇亭亭已經趴在船上,鼻涕眼淚一股腦的湧了出來,口中含糊呻吟道:“肚子肚子”
此刻也顧不上男女有彆,楊逍伸手摸向蘇亭亭腹部,下一秒,鄺洪義見到半蹲的楊逍身體一顫,險些向後摔進水中。
“艸!”楊逍臉色瞬間就變了,“她她肚子裡有東西!”
鄺洪義也驚了,“你說什麼?!”
“她肚子裡有東西在動!”
扯開蘇亭亭衣服下擺,即便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可接下來出現的一幕還是讓楊逍牙關打顫,隻見蘇亭亭的肚皮左右各浮現出一個手印,手印很小,一看就是嬰兒的,手印用力向外推,每次拉扯肚皮,蘇亭亭都疼的直打顫。
此刻鄺洪義也瞧見了手印,臉色瞬間發白,“這這什麼鬼東西?鬼胎嗎?”
鄺洪義的一句鬼胎立刻讓楊逍清醒過來,他知道剛才的鑼聲是怎麼回事了,在一些偏遠的村落有種習俗,隻要誰家女人難產,就會找來村中輩分高的老人站在門口敲鑼,麵對外,背對門檻,據說這樣可以嚇走與女人搶孩子的邪祟,保護女人順利生產,故名喚生鑼,媽的,剛才剛才那陣鑼聲就是喚生鑼!
可可為什麼是蘇亭亭,明明二少奶奶還在伯囍船中,要生也該是二少奶奶!
好在鑼聲持續了一陣後,又緩緩消失了,此刻蘇亭亭才像是重新活了過來,癱在船上,大口喘著粗氣。
楊逍駕船,快速劃向那艘伯囍船,靠近後壓低聲音喊道:“史大力,出事了!”
一連喊了幾聲,船上一點反應都沒有,此刻鄺洪義也跟了上來,猜疑道:“他他不會趁亂跑了吧?”
不是沒有這種可能,今夜他們中最危險的就是史大力,鬼知道他在琢磨些什麼,楊逍鄺洪義調轉船頭,劃到大船船尾,一艘小木船搖搖晃晃,船頭用一根粗麻繩係在大船後麵。
見到小船還在,鄺洪義臉色才稍微好看一些。
楊逍琢磨片刻,愈發覺得不對勁,這大船似乎有些過於安靜了,扭頭問道:“你們剛才誰聽到大船上有動靜了?”
蘇亭亭依舊捂著肚子,虛弱的搖頭,“沒有。”
鄺洪義也反應過來,按理來說喚生鑼響起,首當其衝就該是二少奶奶,蘇亭亭疼成這樣,沒道理二少奶奶一聲不吭,就算是堵住嘴,也不會如此安靜,況且還有史大力在船上,怎麼怎麼現在兩個人安靜的就像是死了一樣。
想到這裡鄺洪義有種不祥的預感,他也不壓低聲音了,扯著嗓子對船上大喊:“史兄弟,你的小船飄走了,快出來把船拉回去啊!”
船尾的小船可以說是史大力的命根子,沒了船,他就隻能遊回去了,可即便是這樣,船上依舊鴉雀無聲。
不對勁,很不對勁,鄺洪義急了,想要更大聲吼一嗓子,可蘇亭亭的一聲驚呼打斷了他。
蘇亭亭盯著身後,全身不停的顫抖,楊逍立刻轉身,身後出現的一幕讓他忍不住睜大眼睛,隻見在距離他們二三十米的霧氣中悄無聲息的駛出眾多小船,一眼望去,密密麻麻的,形成一個大圈,將他們圍在其中。
“嘶——”這詭異的一幕即便是見多識廣的鄺洪義也懵了,更可怕的是小船上不是空的,竟然載著一隻隻的紙人。
粗略數去,紙人最少也要上百隻,有男有女,慘白色的紙臉,古怪上挑的眉眼,鮮紅色的嘴唇,一陣夜風襲來,灰蒙蒙的霧氣在紙人身側飄過,好似置身於陰曹地府。
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越慌張死的越快的道理楊逍還是懂的,他艱難地吞了口吐沫,“彆彆慌,都彆亂動,這些這些紙人都是新的,你們注意看那些船,那些船也是新的,不是沉船。”
說讓隊友彆慌,可此刻楊逍自己也虛的不行,說話聲音都在發抖,鄺洪義也逐漸冷靜下來,稍後一抹狠厲浮現在眼中,“對,媽的,這次肯定又被劉管家他們算計了,這些紙人和船都是新的,不是上次遇到的那些沉船,這些東西肯定是給咱們專門準備的。”
原本還想再觀察一陣子,可那些載著紙人的船卻沒給楊逍三人留機會,開始緩緩向他們逼近,雖然速度很慢,但帶給他們的壓力和絕望是空前的。
蘇亭亭的肚子又開始腫脹起來,疼的她鬢角冷汗直流,“不對勁!”鄺洪義扭頭看了眼身後的伯囍船,“我們我們會不會被騙了?史大力和二少奶奶他們壓根就沒在船上!”
楊逍也意識到了這點,腦海中迅速將之前的畫麵還原,片刻後眼色一頓,“我們被騙了!這是劉管家和史大力聯手演給我們的一出戲!”
什麼被強製派上船,史大力和劉管家的爭執,那都是演給他們看的,史大力他壓根就沒上船!
還有二少奶奶,估計他們前腳剛走,那些人就原封不動悄悄給二少奶奶抬下了船,封老爺才舍不得封家最後的骨血。
“我們才是今夜的祭品!”
鄺洪義此刻也反應過來,立刻意識到問題出在哪裡,“是今天早上!封老爺單獨把史大力叫過去,他們商議了很久,肯定是那時候他們定下的這個計劃!”
“封老爺隻要二少奶奶活下去,而史大力打算借封老爺之手,把我們全乾掉!”鄺洪義氣的直哆嗦,“這個狗東西!”
“咚!”
“咚!”
第三陣鼓來了,其中夾雜著的鑼聲愈發刺耳,蘇亭亭瞬間倒在船上,捂著肚子,不停抽搐。
掀開衣服下擺,在蘇亭亭的肚皮上赫然浮現出一張嬰兒的臉,那張臉在用力向外鑽,還在不停變換表情,與此同時一陣若有若無的笑聲響起,笑聲中充滿怨毒。
“楚兄弟,管不了她了,快走,我們先走!”
附近的紙人船越來越近,鄺洪義甚至能一點點看清那些紙人藏在霧氣後的嘴臉,這種情況下能跑一個是一個,沒什麼不好說的。
“不行,把她扔下不管,肚子裡的東西必然會出來,到時候我們也活不成!”楊逍望著蘇亭亭,此刻難得的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