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四郎頓了一下,“二哥你打算怎麼辦?”
“天波雖然小,但絕不會成為任由他們擺弄的棋子。蓬萊也好,昆侖也好,我都不打算選。因為不管我們占哪邊,恐怕都不會好好下場。天波的百姓,也會和我們一起卷入昆侖和蓬萊無止境的戰鬥中。”
“那我們應該怎麼做?”
“隻在嘴上說自己不站隊是沒有用的,因為樹欲靜而風不止。我們必須把自己武裝起來,才有資格不與他們二者之間任何一邊結盟。看起來我們還需要更多的力量。為了保護我們自己,也為了保護天波的百姓,我會不惜一切代價。甚至突破禁忌,我也在所不惜。”
【到我出場了嗎!終於輪到我了嗎!】
“四郎。這個你暫時不用管,我會辦好的。給你個任務。”楊林把自己剛才收攏的桃花香囊遞給了他,“把這個香囊,給剛才那個小姑娘。他們走這麼遠來致謝,我也沒什麼好送的,就送他們些花瓣吧。”
“誒?”楊四郎這時候才注意到,“二哥你不是最在意這小花園的嗎,怎麼突然想起來薅這些花瓣下來了?和老六似的。”
“誰知道這花瓣是怎麼掉下來的。剛才這邊忽然地震似的震了一下,花瓣掉了一大堆總之,你先去吧。”
“得令。”楊四郎低頭領命,和陽光下的塵埃一起消失了。
“二哥!二哥!”那邊塵埃還沒散儘,樓下就有“咚咚咚”的腳步聲跑上來,“二哥!出大事了!”
六郎急忙跑上來:“我跟你說一個大秘密!你不要害怕!其實楚藩的那個馬稀飯根本就不是來加燃料的!他覬覦我們天波星的秘藏才來的!”
“這個,我已經知道了。”
“那下一個你一定不知道!那個趙匡胤其實是蓬萊修士!他是來幫我們的。”
“額我也知道。”
“那這個你肯定不知道!這是趙匡胤剛才親口告訴我的。趙匡胤竟然是蓬萊仙首趙公明的孫子!你總不能連這個都知道了吧,趙匡胤說他可沒告訴過彆人。”
說完,他看著楊林的眼睛,卻並沒有從他眼中看到任何驚訝的表情。
“哈!”楊六郎怒道,“那個黑臉大漢,欺我年幼。他明明說隻和我一人講過,因為和我打得投緣。想來是騙我的!”
“沒,他多半沒騙你。”楊林搖了搖頭,“我隻是知道些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的事而已。”
“那二哥,我們要加入蓬萊嗎?”
“這個你不必管,交給我就好。”楊林望著他的眼睛,“給你安排個緊要任務。”
“是!下令吧,長史閣下!”
“去聯係父親大人,你一人去。現在,立刻,馬上。讓他回來,能回來多快就回來多快,把天波的兵馬都帶回來。”
“可他和天波軍的主力在白玉京上番宿衛,我怎麼能聯係得上他?”
“小灰,交給你了。”
【明白。老六,在你二哥的辦公室裡,在左手邊的抽屜裡,有一部手機。】
“手機?那又是什麼?”
“一種古代科技終端。”楊林比劃著,“大概巴掌大,像個玻璃板。開機密碼是你的生日,說明書也在旁邊。用那個和父親通話。他那裡也有一台能接聽。但是注意——”
【注意,長話短說!話費非常貴!星際長途的價格,非常非常貴!你明白嗎?】小灰嚴厲地強調道。
“明白了阿嫂!我去先打個草稿!”
午間,午餐的宴會。為免夜長夢多,武者們的宴會有一多半是在中午開的,這種時候一般不喝酒,或者隻喝少量的酒。
但剛一入席,馬希範就看到個醉鬼。那個被他臨時聘用來的“點檢”趙匡胤,正一臉醉意地陪坐末席。雖然他不是自己人,但如此懈怠的樣子,還是讓代表楚藩的他有些難堪。
“楊長史,見笑了。之後我會好好管教他的。聽說他糟蹋了貴軍的酒窖,我會提供雙倍的賠償,以茶來支付。”
“為什麼是茶?”楊林一邊舉杯相祝,一邊不經意地問著。杯中是用來代替酒的低度米酒,隻用來做個樣子,宴會上都喝這個。
“或許楊長史不知道。我們楚藩的習慣就是,從來不用錢。我們不用金銀一類的物什,境內貨幣隻用鐵錢。對外交易時,我們一律以實物進行支付。或是茶、或是馬,又或者是楚藩的其他特產。”
“這是楚藩的生財之道嗎?還請賜教。”
“賜教談不上,一些生活小妙招而已。要解釋的話,理由有很多。比如楚藩商貿繁盛,需要鐵幣來大量補充貨幣;為了補充軍費,所以超發貨幣等等。其實歸根到底,原因隻有一個——本地賺錢本地花。外地來楚藩賣貨的,隻能拿到鐵錢,而鐵錢在楚藩之外的地方都無法流通。由此,商旅隻能拿著鐵錢就地采買楚藩的其他物產,然後再運出去。一來一回,楚藩贏兩次。”
“原來是這樣”楊林喝了一口。他隻是隨口一問,沒想到馬希範真的和他講起了楚藩的生意經。
【各藩的差彆還真是大這種事在晉藩是不會發生的吧。】
“以及。”馬希範忽得話鋒一轉,“這也是為了避免金銀流通到巫族手裡去,這個原因也很重要。我想楊長史也明白,巫族始終是星漢的大敵,隻有砍掉腦殼的巫族才是好巫族。”
“那楚藩的茶馬貿易,不正是在為大理國的巫族輸送物資嗎?”
“正是如此。因為,這是羈縻政策的一部分,也是來自白玉京的安排。朝廷始終警惕著那些巫族餘黨。朝廷認為,如果巫族無法獲得必要的物資,他們就為活命而搶掠。而如果獲得了過多的物資,他們又會生起異心。所以在無法砍光巫族腦殼的情況下,我們隻好退而求其次,讓巫族半死不活。既不讓他們餓得發瘋,也不讓他們吃飽。而執行這一使命的,就是楚藩。您,明白我的意思?”
楊林攤開手:“還請世子明示。”
“那我就打開天窗說亮話吧。彆看我們是在做生意,實際上我們楚藩和晉藩一樣,用自己的方式拱衛白玉京。你們是在長城的戰線上,我們是在經濟的戰線上。晉藩防備河外妖族,而我們楚藩防備南蠻巫族。我認為在這種時候,同為人族的我們彼此之間需要建立一些共識。某些東西,是絕對不應該碰的——比如某件有可能讓巫族大軍死灰複燃的,某個兵主遺器。坦白說,我們正是為此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