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在一邊發呆修煉的秦長生愣了一下,不可思議的看向了另一邊的南宮若曦,隻見夜色裡的少女麵露羞澀,有些糾結地用手抓著自己的裙擺,看得出來,想要說出這一番話,她是用了很大的勇氣的。
南宮若曦一直想要找一個擋箭牌不假,但那是他看不上龍辰才做出來的下策,現在遇到了秦長生這樣一開頭就修煉仙氣,還擁有仙瞳的怪胎,自然也不介意假戲真做。
修仙圖長生並不是什麼丟人的事情,而選擇一個前途無量的道侶,無疑會讓這一條路輕鬆許多。
何況這段時間的相處,南宮若曦也不排斥秦長生這個人,這家夥身上有其他修行之人沒有的古板,你不仔細看的話,還不知道他是一個修行者,南宮若曦在他身上看到作為一個生命的生機勃勃,而不是一個單純隻會修行的機器。
話音剛落,南宮若曦就後悔了,夜色裡的白發少年,此時明顯的大吃一驚,兩個假的道侶在夜色裡對視在一起。
“為何會有這樣的想法?”
秦長生幽幽的問。
“不知道啊,心血來潮就這樣想了,大概是突然覺得長生兄這樣的人會是一個非常好的道侶人選,既然都要選擇一個,還不如趁著有機會挑選一個最好的。”
南宮若曦有些口是心非的為自己辯護,如果說相處了一段時間就一見鐘情,那肯定是不現實的,畢竟他們的相處一點都不美好。
“我看聖女是想要黑了給我的報酬吧?”秦長生一臉警惕的樣子:“真是好手段呀,我成為了你真正的道侶,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了,我怎麼可能會因為做我的事情給自己要報酬呢?”
“我們熟歸熟,但也要親兄弟明算賬,談交易的時候不談感情,談感情的時候不談交易。”
秦長生說完,看到夜色裡的少女錯愕的眼神,他悄悄的鬆了一口氣。
這樣拒絕,應該不會傷她自尊心吧?
“長生兄是這樣想的?”
南宮若曦見鬼的眼神看著秦長生,自己到底是怎麼想的?會鬼使神差的生出要和他假戲真做的想法?
這家夥,前輩子是鋼鐵精吧?
竟然覺得自己要黑他的報酬,才選擇和他假戲真做成為真的道侶?
“不然呢?”秦長生咳嗽一聲:“總不能你饞我身子吧?”
“”
氣憤之下,南宮若曦哼了一聲:“沒想到被長生兄給看出來了,我還以為我能省下一半的報酬了,沒想到我的這個美人計不夠美,長生兄竟然沒有上當,哈哈哈哈哈。”
“就是嘛,我哪那麼容易上當?”
秦長生暗中鬆了一口氣,還好,這妞不是太執著,不然剛才那一番話肯定是會傷到南宮若曦自尊心的。
秦長生一句話就把話給說死了。
夜重新變得沉默。
隻聽到些許有關南宮若曦胸口起伏的聲音,看得出來她氣得不輕。
秦長生的拒絕,讓她感覺很無力。
因為她也覺得很有道理,隻是不知道為什麼,生氣之中又有些難過。
秦長生苦笑,說不饞南宮若曦身子那是假的,隻是他要沉睡了
七十年前的青禾,讓他對這些事情謹慎了許多。
七十年前的一睡就是生死兩彆,而現在他又要沉睡了,誰知道什麼時候醒來?
所以他不能答應南宮若曦。
正如他遠離玉顏一樣。
他大概隻有自己不需要沉睡了,才有勇氣選擇自己的感情。
因為害怕失去,也害怕彆人等待自己
青禾等了他五年,已經是漫長的痛苦。
而他,從那開始就怕了。
南宮若曦沒有再找他說話,大概覺得他是一個勢利的人,大概是明白了他委婉的拒絕。
總之這個聰明的女人沒有再提這一件事。
長夜漫漫,無心睡眠的秦長生再次做起來了自己的老本行,開始認真的刻著石碑。
他的仙瞳不用燈光也可以清晰的看到。
而南宮若曦,則是在黑夜裡看著他刻了一晚上的石碑。
天不知不覺就亮了。
秦長生的石碑也刻好了。
“你前麵不是說要送我一塊嗎?這一塊送給我,怎麼樣?”
南宮若曦突然打破了沉默,剛刻好石碑的秦長生緩緩的抬頭,不解地看著她:“哪有人還沒死就想著買碑的?”
“原來你知道這個道理啊?”南宮若曦嗤笑了一聲,沒有記錯的話,這一句話還是當初秦長生說要賣碑的時候,她對秦長生說的。
結果那時候秦長生說可以準備著,當時還說送一塊給她,現在她主動開口要了,這家夥反而不給了!
“我的石碑隻賣有緣人,現在有人比你更適合使用它,如果你非想要的話,那就等著以後我幫你刻吧,到你死的那一天,我會親自把你的碑送到你的身邊,讓你可以有名有姓的走。”
“原來你的有緣人是你想殺的人啊?”
南宮若曦明白了過來。
“不一定是我想殺的人,如果是逝去的故人,我也會為他刻上一塊碑。”
秦長生抬頭看向了鬆林村的方向:“玉顏她奶奶的碑,就是我親自刻的,現在去她的墳頭,你能一眼就認出來那是她長眠的地方。”
“……”
南宮若曦一怔,她第一次聽秦長生說王玉顏相關的事情。
“她奶奶??和你什麼關係?”南宮若曦突然很好奇。
“那是我青梅竹馬的故人”
“你喜歡‘老熟’的女人?”南宮若曦瞪大眼睛。
秦長生嘴角一抽,“你想什麼呢?我認識她的時候,她年紀還沒有你大呢”
他都被氣笑了,沒想到這女人腦洞還挺大?
“嗯???那王玉顏是你孫女?”
“不是。”
“她奶奶嫁給了彆人。”
“真是一個悲傷的故事。”
“確實如此。”
“她叫什麼名字啊?”
“青禾。”
見秦長生神色變得沉默,南宮若曦隱隱約約想明白了秦長生為什麼拒絕自己。
或許是因為那個青禾吧?
“天亮了,我們該出發了。”
秦長生收拾好了行李,抱著乖巧的小狐狸。
南宮若曦點了點頭,兩人一起走出了客棧。
客棧外,一個秀美的年輕和尚,拿著一個金缽,雙手合十,攔住了兩人。
“阿彌陀佛,兩位施主,小僧這廂有禮了。”
和尚長了一張雌雄莫辨的臉,看起來秀氣非凡,即便是穿了一身灰色的僧袍,也掩蓋不了他身上那出塵的氣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