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魚被叼在嘴上,白淵想嘗試通過自己的能力,將頭頂的謊鴉給打下來。
一味地進行練習,必然遠遠不夠,要對付宋斷指那樣的老牌偃靈,像是這樣的實戰經驗,必不可少。
白淵舉起右手,張開五根手指,左手握住右手手臂,作為支撐,深紅的火焰在掌心彙聚,通過食指與中指之間的空隙遙遙將其鎖定。
轟!
太陰火凝聚成的小型火球,轟然射出,但卻被謊鴉一個側身滑翔,給輕易躲了過去。
呱!
謊鴉的嘶鳴響徹半空,白淵聽出了濃濃嘲諷,比起宋斷指藤杖上的那隻謊鴉,夢中這隻顯然更加靈活,也更具備靈性。
然而,麵對謊鴉的嘲諷,白淵卻絲毫不以為意,她微微張開了櫻唇,輕描淡寫地吐出一個字。
“爆!”
話音剛落,那顆沒有命中謊鴉,已然飛到其側後方的太陰火在半空中轟然爆開,化作絢爛的煙火,將墨黑色的天空染得血紅一片。
上一秒還在嘲諷白淵的謊鴉,下一刻就在這場爆炸的衝擊下失去了平衡,斜斜地朝著下方墜落而去,在地上犁出一道淺淺地溝壑,連續打了幾十個滾,木屑飛濺,零件亂飛,最終在幾十丈開外堪堪止住衝勢。
白淵這才跑過去,提起了雙翼折斷的謊鴉,這小東西雖然失去了飛行能力,但依舊片刻不停地反抗,嘴裡不斷發出沙啞難聽的鳥叫。
“呱!呱呱呱——呱!”
雖然聽不懂它在說什麼,但白淵能感覺到,這小東西是在罵自己,而且罵得非常臟,明明是機關造物,但卻像是真正具備智慧的生靈一般,會罵罵咧咧。
白淵覺得稀奇,又不由得驚歎,她先是隨手拆掉了鳥喙和鳥爪,完全剝奪其反抗的可能。
隨後,她揭開謊鴉木質外殼,看到其中密集的內部結構。
說是麻雀雖小,五臟俱全,可實際上這謊鴉並沒有想象中類似臟器的結構,取而代之的是大大小小的木質機關,這些機關嵌合在一起,有條不紊地傳動、運轉,讓她不由得蹙起眉頭。
“嘖,這小比噶怎麼比我的構造還複雜……”
白淵覺得不可思議,她盤膝坐下,將謊鴉放在地上,然後雙手分彆按住自己的腦殼的兩側,稍稍一用力。
哢~
自己的腦袋就卸了下來,腦袋被她單手托舉起,滴溜溜一轉,看向自己胸腔內的臟器,再滴溜溜一轉,看向謊鴉的內部結構。
如果忽略那些明裡暗裡刻畫的陣紋,就表麵上來看,後者造型更加複雜,但前者的材質不明。
“同樣是仿生,想要製造宛如生靈活物的偃器,二者采用的方法卻是截然不同,當真有趣……”
“不過也是,我畫的保溫杯都能蒙混過關,被視作偃器的一種……隻要能夠合理運用這個世界的物理法則、機關術法,達到相應的效果,不在乎具體形式。”
白淵細細揣摩,時而眉頭緊皺,時而眉頭舒展,白天宋斷指講述的偃道知識,終究是膚淺的,那老東西蔫壞,壓根沒打算把真東西教給他們,隻是想要把他們當做工具來利用,當做仆役來使喚。
“不愧是此界大多修士推崇的,幾乎可以說是唯一的道統,以偃道為基礎,演繹三千大道,不管是吐火噴水的神通,還是一些測謊功能的詭異術法,都能做到。”
相較於這幾天來的壓抑,白淵頓時覺得心中舒坦了不少,這個世界,或許遠比她想象中的要更加廣闊。
呱!
悵惘間,思緒被又一聲難聽的鳥叫打斷。
“彆叫了,吵死了!嗯?”
然而,白淵當即發現,這叫聲不是從她手上那隻謊鴉嘴裡發出的,而是來自天邊。
火光映照下,白淵看到天空中又飛來什麼東西,那東西出現的刹那,手中的謊鴉掙紮地更加厲害。
白淵眯起眼睛,細細打量,空中的飛行物越來越近,也越來越大。
“咿!這麼大,開什麼玩笑!”
那是一隻巨大的木鳶,並非宋斷指給她取名的那個“沐鳶”,而是樹木的木,白淵的名字就是取自這種機關造物。
這巨型木鳶上下高八尺,足有成人的高度,左右雙翼張開撲扇,寬兩丈有餘,背上還有一個座位,座位上綁著一具枯瘦乾屍。
通體呈現漆黑色,表麵光滑油亮,在火光下泛著異樣的光彩,白淵甚至都懷疑,這東西上麵塗著的是屍油。
顯然是作為一種載具被設計出來的,機關運轉間吱呀作響,威勢令人心悸,儼然是一台三品偃器!
這東西顯然是被謊鴉的叫聲吸引過來的,抓了小的引來了個大的。
這玩意和她同名,在境界上雙方勢均力敵,但白淵卻是不敢大意,當即擺出戰鬥架勢,太陰火在雙手彙聚,她二話不說,衝著空中的木鳶轟去。
兩枚火球,剛好向著木鳶兩側射去,那東西看起來身形笨重,但卻靈活無比,火球眼看就要射中,卻見它左翼停滯,右翼重重一揮,身形在空中旋轉,雙翼垂直於此麵。
兩枚火球剛好擦著它的腹部和後背劃開,並未直接命中。
“爆!”
白淵一聲令下,兩枚火球瞬間爆開,她本想故技重施,但這巨型沐鳶不比謊鴉,那點爆炸不足以將其撼動。
果然是個勁敵!
一擊未果,就是這麼片刻的耽擱,木鳶已然飛到白淵麵前,精金鑄就的鋒銳鳥爪,帶著音爆聲向她抓來。
惡風撲麵,白淵下腋夾著自己的腦袋,轉身撲倒在地,險之又險地避開了對方的攻擊。
木鳶在空中打了個旋,折返回來,欲要再次發動攻擊,白淵趕忙把自己的腦袋重新安裝到位,海量靈力彙聚於雙手。
太陰火包裹右手,在形成保護的同時,但也極具威能。
不閃不避,一拳轟出!
要和這木鳶正麵硬抗!
轟!
二者碰撞,下一刻,白淵整個人倒飛出去,而太陰火也順著鳥爪一路向上蔓延,將其木鳶點燃。
少女連續倒飛出去上百米,穩穩站定,裸露的玉足擦在粗糙的地麵上,生疼無比,在路上留下一道血痕。
剛才的碰撞中,雙方各有損傷,相較之下,白淵略占下風,可這不但沒有讓她退縮,反而激起了她心中的戰意。
“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