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可算來了。”徐星媛笑意盈盈地看向紀舒,自然地挽起了她的手腕,剛才那些人的目光瞬間聚焦到了紀舒身上。
“向大家介紹一下,這是紀舒,我的高中同學。”
不知道是誰先發出了一聲感歎,“原來是星媛的高中同學,怪不得她剛才會扔下我們去找你呢。”
“星媛,你的朋友怎麼都長的和你一樣好看。”
徐星媛擺了擺手,嬌嗔開口,“彆拿我打趣。”
紀舒不想聽這些人的假意奉承,側了一下身體想把手抽出來。
就在這時,徐星媛轉頭看向了她,“紀舒你彆聽他們開玩笑,我去門口接個人,你們先玩。”
說完就將手自然地從紀舒的臂彎中抽出,然後轉身向門口走去。
徐星媛離開後,原本簇擁在她身旁的那群人也漸漸散去,各自回到之前的位置。
除了一個男人。
從剛才開始,紀舒便注意到男人打量的目光總是若有若無地從她身上飄過,眼下人群散去,他打量地更是肆無忌憚。
男人似乎也察覺到了自己方才行為的不妥,略微遲疑了一下,邁步上前。
他露出一絲歉意的微笑,“不好意思紀小姐。剛剛多瞧了您幾眼隻是覺得看著特彆眼熟,所以才忍不住開口詢問。冒昧地問一句,您是在北城上的大學嗎?”
紀舒皺了皺眉,但還是禮貌地回應:“不是,我在杭城讀的大學。”
男人聽後若有所思:“那應該是我認錯了,三年前我在朋友的生日宴上見過一個人,和您長得很像,可能是我記錯了,實在不好意思。”
就在兩人交談的時候,身後傳來了一陣躁動。
紀舒轉頭就看到陸津川在一群人的擁簇下走了進來。
陸津川一進門,原本散落在宴會廳各處的人瞬間浩浩蕩蕩擁了上去,氣氛一下子暖起來。
北城富家也分三六九等,而陸家就是金字塔尖。
陸津川就是北城頂尖的大人物。
世嘉傳媒總裁加上陸氏集團繼承人身份的加持,便足以讓彆人敬畏他,臣服於他。
陸津川被圍坐在正中央,周圍是此起彼伏的攀附,紀舒在最外圈的人群。
高夏不知道什麼時候挪到了她旁邊,開口就是陰陽怪氣,“徐星媛這麼淡定自然站在你老公旁邊,這想上位的心思簡直昭然若揭。”
紀舒反駁,“是前夫。”
“這不是還沒離婚嗎,我上去給她科普一下婚姻法。”高夏氣衝衝地走了上去。
紀舒愣了一下,急忙跟上。
“陸少,什麼時候約一下去北歐滑雪啊,咱們上次見還是在克羅地亞海釣吧。”
“陸少,我聽說吉城有一個滑雪場也不錯,下次可以去那裡約一場滑雪。”
“我聽說柯津剛買了個酒窖,前兩天還說要辦評酒會,怎麼還沒動靜。”
“陸少你怎麼遲到啊,星媛第一天回國,你也太不重視了吧。”
人群中的聲音一字不落進了紀舒的耳。
富家子弟圍坐一圈,興致勃勃地談論著滑雪、海釣、紅酒
明明是徐星媛的歡迎會,卻變成了他一個人的名利場。
陸津川一字不發,倒是徐星媛樂此不疲句句回應,“津川沒有遲到,他剛才幫我去買蛋糕了。”
紀舒腳一愣,徐星媛的話無聲無息鑽到了心裡。
她想到了剛才那通掛的極快的電話,原來他說的很忙,就是為了幫徐星媛買蛋糕。
“陸總對星媛姐真好,知道她雞蛋過敏,特意選了這家店去買蛋糕。”侍應生推著蛋糕走了進來,不知道是誰說了這一句,直接將氣氛推到了高潮。
徐星媛故作羞澀的看向了陸津川,卻發現男人的視線根本沒有在她身上。
她順著他的目光望去,落在了站在人群外的紀舒身上。
陸津川原本微垂的頭抬了起來,隔著人群望向了紀舒。
兩人目光相對。
一站一坐,一高一低。
一人抬眸,一人垂眼。
其實陸津川已經看了好一會兒了,他一進門就注意到紀舒麵前站了一個男人。
兩個人不知道在說什麼,交談間那個男人還羞澀笑了一下。
從剛才到現在,在場幾乎每個人都上來和他打了招呼,而紀舒就當是沒他這個人,從他進來開始就沒拿正眼瞧過他。
陸津川握著酒杯的手不可察覺的禁了緊,喉嚨滾了滾,“紀舒,你過來。”
五個字吸引方圓幾十米內的人都看了過來。
陸津川為什麼會叫她?是想讓她出醜嗎?
還是想讓整個北城的富家子弟看一下陸夫人的大度?
不對,在場這些人中除了徐星媛和高夏沒有人知道陸津川已婚。
高夏努力踮腳給紀舒使了個眼色,示意她上前。
紀舒裝作沒看見她的眼神,也沒聽見陸津川的話,扭頭走開。
高夏一臉恨鐵不成鋼。
紀舒走到了宴會廳另一邊,人少的可憐。
她走到落地窗前,低頭發現兩手握得緊緊的,心臟深處傳來了遲來的鈍痛。
這一刻紀舒不得不承認,她的難過,她的嫉妒,她的可悲。
原來愛與不愛的差距真的這麼明顯,這麼大。
陸津川會記得徐星媛雞蛋過敏,可以跑遍整個北城給她買一個不含雞蛋的蛋糕,卻從來不知道她菠蘿過敏,之前在陸宅還給她夾了帶菠蘿的菜。
剛才他和徐星媛坐在一起,活脫脫像極了登對璧人,郎才女貌,門當戶對。
他們被擁在中央,而她站在人群最外邊,隻能像個小偷一樣窺探著可望不可即的幸福。
如果當年和陸津川結婚的人是陸津川,他們一定很幸福吧。
想到這,紀舒心口又是一陣抽痛。
不知道是感冒的後遺症還是因為剛才沒怎麼吃東西,她的腦袋有些犯暈。
紀舒伸手撐著落地窗想緩一下力氣,一團黑影在這個時候籠罩住了她,她像是瞬間被按了靜止按鈕。
“剛才叫你為什麼不過來。”
陸津川不辨喜怒的聲音從上方傳來,紀舒回頭瞥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陸津川將她微妙的眼神轉換儘收眼底,摩挲指腹的力道不自覺變大:“對我就愛答不理,對彆的男人就笑臉相迎。紀舒,你是想把婚內出軌這個罪名坐實?”
“眼神不好就去看醫生,語文不好就去找老師。我和彆人說兩句話就是出軌,那世嘉傳媒可以改行造鐵路了。”
紀舒不想再進行這種這種幼稚對話,側身想從另一邊離開,手卻被拉住,一個轉圈後落入了陸津川的懷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