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笑聲像是某種鼓舞,紅裙女子不自覺的挺直了腰杆,她揚起下巴,帶著含情脈脈的眼神有些試探性的看向了陸津川。
“好啊,愛馬仕最新款,售價一萬五。”
陸津川不動聲色地看了她一眼,語氣毫無波瀾,“現金還是刷卡?”
紅裙女子臉色開始變紅,過一會兒又變白,一下子不知道該做些什麼。
柯津剛從勸酒裡衝出來,就聽到了他哥說的這句話。
“什麼現金刷卡?”
作為一個常年流連花叢的男人,麵前的這副場景柯津一眼就懂了。
他說出來的話中帶了幾分斥責,“我哥是有家室的人,什麼人都來沾邊?”
柯津伸手招呼女人離開,紅裙女子見狀趕緊起身。
“等下。”
陸津川的聲音在背後響起,女子動作一滯。
難道真要讓她付錢?
“東西記得拿走。”
她回頭看到了放在沙發上的房卡,一把拿起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柯津把酒杯往陸津川麵前一遞,吊兒郎當的開口,“歡迎回到祖國母親的懷抱,兄弟給你辦的這個接風宴不錯吧!”
陸津川仰頭乾掉了一杯酒,語調懶散,“沒記錯的話這次我在美國隻待了一個禮拜,你自己想玩彆拿我當借口。”
柯津接到他哥甩過來的那劑眼色,訕訕揉了揉鼻子,一臉心虛,“咱兩這關係,彆介啊!我前兩天新買了艘遊艇,那等你生日那天給你辦個豪華遊艇派對!”
陸津川冷哼一聲,眼神透著輕傲和散漫,“十二月,你出哪門子海。”
柯津一點也不惱,反而理直氣壯回應:“那明年我生日咱們再一起出海!”
“哥,你今晚怎麼總看手機啊,剛才給誰打電話呢。”
陸津川沒有回複,他的目光時不時遊移到麵前的手機上。
他緊緊抿著下唇線,根本沒注意到柯津在旁邊說什麼,漫不經心地應了一通。
……
紀舒早上醒來感覺頭暈暈的,昨晚那通電話讓她一晚上沒有進入深度睡眠,整個人不在狀態,她好像有些感冒了。
長時間高強度的工作,身體終於亮紅燈撐不住了,方也已經倒下有兩天沒來上班了。
這幾天降溫,天氣變化太快,紀舒被病毒鑽了空子,十有八九也中招了。
她起身去茶水間接了杯熱水,裡麵有幾個同事在八卦。
“陸大公子這張臉也太帥了吧,簡直是用臉鯊人,他能不能為了我們這些顏狗進娛樂圈啊,這張臉不去演戲可惜了。”
“你在做什麼大夢。不過如果徐星媛進了娛樂圈,那我們看到陸大公子的機會也會多吧。”
“我也覺得!徐星媛和陸津川太配了,日理萬機的陸總還特意抽出時間去接機,舞蹈家和霸道總裁我真的磕死!”
其中一個人發出了公雞打鳴般的尖叫。
“陸總帶著徐星媛去定製戒指了,這倆一起生的小孩顏值得多高啊。”
她們你一言我一語,字字句句一字不落進了紀舒耳朵。
水漫出了杯口。
“嘶。”
燒開的熱水很快在手上留下了紅印,紀舒看著紅痕越來越重,鬼使神差般伸手去按了一下,居然在痛中汲取了些快感。
“天呐,紀舒你手怎麼燙傷了。”
紀舒臉上閃過一瞬愣怔。
她衝著來人搖了搖頭,“沒事。”
其實不應該意外,她早就知道陸津川喜歡徐星媛。
當年如果不是因為她,他們兩人也不會因此分手。
徐星媛應該是知道陸津川要和她離婚的消息,所以才這麼快從美國回來。
他們就這麼迫不及待嗎。
紀舒感覺到像是有人向心臟開了一槍,又痛又酸,可明明應該一槍致命,偏偏要拖著剩下半條命忍受煎熬。
她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生病了,心臟被絞著,從包裡拿出藥就著水吞了下去。
過了一會又或許是藥效起了作用,這次她清醒的感覺到心臟的痛楚在不斷加強。
全身的力氣在這一刻被抽空,沉重得無法喘息。
明明已經吃過藥了不是嗎?
明明已經知道陸津川不愛她,可是為什麼還是這麼痛?
她覺得自己現在像是從萬丈高樓上失足掉下,不斷下墜。
高夏的電話是在這個時候打來的。
紀舒像是被驟然被按下了暫停鍵。
她過了好一會才接起。
高夏清脆的聲音透過聽筒傳了出來,話裡還帶著俏皮的尾音,可紀舒還是從字裡行間聽出了她的緊繃。
“親愛的紀舒小仙女,你已經失蹤快一周了,是又回天庭了嗎?請問今晚您可以下凡一趟陪我用餐嗎?”
在高夏的話裡,紀舒感覺自己的心臟正在一點點恢複有節奏的跳動。
原來,世界上還是有人在愛她的。
原來,她還活著。
原來,她還存在。
紀舒舔了舔乾澀的嘴唇,緩緩笑了起來。
“可以,收到。”
電話那頭傳來了重重的呼氣聲。
“好滴,地址發你手機上。”
結束通話,紀舒終於從剛才的情緒裡抽離,這個時候她發現身邊同事的視線若有若無在她身上掃過,見她看過來又立刻收回。
其中一個女生在旁邊人的推拉下走到了他的旁邊,小心翼翼開口,“紀舒,你還好吧?剛才看你臉色不太好,叫了你好幾聲都沒應。”
紀舒腦袋木了一下,張了張嘴不知道該說什麼。
她性格向來十分要強,也不擅長交際。
從小失去媽媽,爸爸去世後更是把自己封閉了起來。
除了要好的朋友和親近的人,她更加不會主動開口和人交往。
每次遇到問題,腦海裡浮現出的第一個念頭就是靠自己去解決。
平日裡她和同事之間的交流大多僅限在工作上,她也知道那些和她不熟悉的同事,私下也會議論自己不近人情。
然而就在剛剛,這些原本與她關係並不十分親密的同事,竟然主動來關心她。
紀舒感覺到一絲溫情從心田滋生了出來,她輕聲回答:“沒事,隻是有點兒小小的感冒而已,謝謝你們的關心。”
“沒事就好!不過感冒這病雖說不大,但也是很讓人難受的,你要是實在支撐不住了,就趕緊回家休息吧,老周那邊的假我們替你去請。”
紀舒眼眶微微濕潤,又一次道了謝,繼續未完成的工作。
下班後她看了眼高夏發過來的地址,是悅園。
在出發前,紀舒特意吃了顆藥想著能壓製一下感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