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傑敲門得到允許後進來站在了沙發前,神色恭敬,鎮定自若。
可是他心裡卻很是忐忑,沒想到今天第一次見到總裁夫人就碰到這種場麵。
他的特助生涯在今天迎來了第一次暴擊。
陸津川下巴一抬,“去給我找個律師。”
羅傑的表情從疑惑到驚訝最後是嚴肅,“是項目上出什麼問題了嗎,我馬上聯係法務部。”
陸津川呼了口氣,嗓門高了幾個度,聲音是從未有過的冷冽,“我要離婚律師!現在!立刻!馬上!”
羅傑頓時覺得一股冷氣沿著脊椎往上爬,拿起電話躬著身退到了門外。
陸津川執意要找律師,紀舒也隨了他的意,“好。既然你要找律師那就隨你的意,等律師看好了我們就去辦手續。”
她視線從男人身上略過,起身拿起包繞過沙發準備離開。
“等下。”
陸津川意味不明盯了她幾秒,手指摩挲著辦公桌沿,漫不經心的開口,“你把我微信加回來,等新協議擬好了我發給你。”
紀舒頓了幾秒,嘴角揚起弧度,“不用了,我剛剛加了羅特助的微信。離婚協議不用發給我看,你直接讓羅特助通知我。”
說完,她轉身邁步離開,在拉開門的刹那,羅特助剛好從外麵推開了門。
紀舒報以微笑,點了點頭,說了聲“辛苦羅特助。”
羅傑一臉疑惑目送總裁夫人離開,轉頭就對上了自己總裁的眼神。
陸津川眼尾一抬,慢慢抬眸,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淩冽的壓迫感直麵而來。
羅傑在心裡默念總裁特助準則,抿了下嘴巴,輕輕咽了一下喉嚨然後邁步上前,小心翼翼地開口,“陸總,離婚律師找好了,要讓他現在過來嗎?”
陸津川麵色陰沉,深吸了一口氣,像是要把周圍所有的空氣都吸入自己的胸腔。他從牙縫中擠出一句憤怒的質問,“羅特助,你很急嗎?”
羅傑:“”
請蒼天!辨忠奸!
紀舒從世嘉出來後,就到了和高夏約好的咖啡廳。
咖啡廳離世嘉不遠,環境清幽宜人。許是因為工作日,隻有零星的幾位客人分散坐著,相比之下,吧台後的服務員數量甚至比顧客還要多一些。
紀舒的目光掃過整個咖啡廳,很快發現了坐在角落裡向她熱情揮手的高夏。
她一靠近就看到麵前不大的桌子上竟然擺滿了各式各樣的甜品和飲料。
高夏滿臉笑容,興奮地將雙手大大張開向紀舒展示著‘戰利品’,隨後嘿嘿一笑,興致勃勃地開始向紀舒逐一介紹。
紀舒半晌才回過神來,一臉難以置信,“這麼多?你這是把整本菜單都給點了一遍吧!”
高夏不以為意,雙手瀟灑一攤聳了聳肩,故作無奈。
高夏繞過桌子走到紀舒旁邊單手將她摟住,“有句話叫做甜品可以治愈一切,你快嘗嘗,看看有沒有被治愈。”
紀舒轉身點了點頭,一把抱住她“謝謝你夏夏。”
高夏輕拍了她的後背表示安慰,“彆多想,快說說你的事,離婚流程走到哪一步了?冷靜期了嗎?”
紀舒把早上發生的情況大致和高夏說了一下。
高夏聽完把杯子用力往桌上一放,“砰”一聲重響,引的周圍人的目光都聚了過來。
她眉頭緊蹙,一臉慍色,“陸津川怎麼連離個婚也這麼磨磨唧唧的。”
紀舒倒是一臉淡定,“也不差這麼幾天了,隻要等他把新的離婚協議擬好,就可以正式辦手續了。”
高夏點點頭,表示讚同。
兩人不約而同舉起咖啡杯輕輕一碰。
紀舒原本以為離婚這件事會讓她很痛苦,但當她真正決定好的那一刻卻發現也沒有想象中那麼難。
就像是智齒萌出的時候會發炎會紅腫痛,吃不了飯喝不了水,但一旦鼓足勇氣去醫院拔掉,那這種痛楚便徹底消失不見。
而與陸津川離婚,對紀舒而言,也是如此。
這次她決定把自己交給理性,把深藏在心底的痛楚徹底拔出來。
下午的時候,紀舒被一通電話叫回了工作室,原定的和高夏吃飯隻能改天。
工作室的主理人是大她兩屆的直係學長,人送外號老周。
老周從美院畢業後拉了一筆投資創辦了萬物生這間工作室,主要負責壁畫和牆繪,這幾年也慢慢在北城設計圈裡打出了名聲。
這還是紀舒頭一次在休假的時候被打電話叫回,一路上她還以為發生了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
她風風火火趕到了工作室,推開老周辦公室的門卻看到他不緊不慢,滿臉悠然自得地泡著茶。
還有心情泡茶,看來沒出什麼大事。
紀舒原本緊繃的心瞬間鬆了下來。
她拉出椅子,穩穩當當地坐在了老周的對麵,然後用一隻手輕輕地托起下巴,目光緊緊地盯著老周。
紀舒說:“老周,我記得早上和你請過假了,你難道不知道現在把我叫回來這算違反了勞動法嗎?”
老周依舊慢條斯理,不慌不忙地倒好了一杯茶,緩緩移到紀舒的麵前,儒雅一笑,“彆急嘛,先喝口茶潤潤喉,這可是剛撬的老白茶。年輕人呐,火氣彆那麼旺。”
去年萬物生和隔壁的一個設計公司碰上了同一個項目,本以為是板上釘釘的事情,結果老周半路開香檳,不僅項目黃了,人也一氣之下進了醫院還動了個小手術。
經過那事老周似乎像是變了個人,從研究金錢之道轉為講究起了養生之道。
每天都在家裡打太極八段錦,還在辦公室掛上了‘心寬福自來,心靜慧自開’,活生生一副提前邁入老年生活的模樣。
老周抬頭對上了她的眼睛,“紀舒,斯爾頓酒店的項目還記得嗎?”
紀舒思索了一下,“斯爾頓大廳的浮雕壁畫?”
老周微微頷首。
紀舒皺了皺眉頭,疑惑追問:“那不是半年前就已經定下來,隻不過一直沒透露是哪家設計公司。”
老周聽的皺眉,擺了擺手,“昨天聽到的風聲,說那家設計公司有意準備和外麵的工作室合作一起完成這個項目。”
茶杯有點燙手,紀舒拿起放在一邊。
“和外麵的工作室合作?這麼不想賺錢?”紀舒疑惑。
“我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表情和你一樣。斯爾頓的項目就等於財神爺把錢送到你碗裡,也不知道那家公司什麼來頭,頭一次見到把財神爺請出家門的。”
老周說,“不過這種情況對我們都是百利而無一害!離斯爾頓酒店正式開業還剩不到半年的時間,其他工作室都莽足了勁想拿下這個項目,我們萬物生自然也不能放過這個機會。”
紀舒說笑道:“你不是對金錢不屑一顧嗎?”
老周反駁:“那錢自己上門我也不能拒絕啊。今年的年終獎能拿多少就看能不能拿下斯爾頓了。你努把力,這幾天搞個方案出來!”
紀舒點點頭,“問題不大,隻不過我最近有私事要處理,一個人應該來不及。”
老周嘴角微微上揚,“這事你放心,我已經幫你找到了一個得力好幫手,過一會兒他會主動來找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