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坐在公交車裡,她和賀宴琛沒說過話,因為他們上車的時候除了兩個一前一後的位置,就沒有空位置了,她不想站,就坐在了前麵,後麵的位置則是賀宴琛在坐。
她不知道賀宴琛是第幾個站下車的,反正她下車的時候,故意往後麵看了一眼,並沒有看到賀宴琛的身影,她眉頭緊鎖,有一絲淡淡的失落湧上心頭。
回到家,已經是晚上九點鐘了。
她沒想到謝懷瑾居然已經回來了,並且還在客廳裡一直等著她,她沒多管,就準備上樓休息,就在此刻謝懷瑾就走了過來,好像經曆過什麼似的,麵色特彆凝重。
“你出去喝酒了?”
寄瑤隨口應著:“今天工作室聚餐,喝了點酒。”
謝懷瑾皺了皺眉,臉色蒼白如紙:“又是跟顧彥哲?”
“他是我領導,今天他買單,他當然要去。”
提起顧彥哲,謝懷瑾就想到了那個賺錢的投資,他的氣就消下去一半,略微沉思後才說:“老婆,我不是怪你出去應酬,隻是你看你自從上了這個班,家裡的事就沒人管,我今天下班回來,一直照顧媽到現在,你也知道我公司最近忙得很,抽不開身,你既然都已經認識顧彥哲了,這個班上不上也沒什麼區彆,你不上,專心在家照顧媽和搞投資,豈不更好?”
她以為謝懷瑾這段時間,沒在和她提工作的事,是想通了!畢竟,她已經要帶著他賺錢了啊,還是她小瞧了他的大男子主義,他這是一點活路也不想給她留,好事就有他的份,壞事就往她身上攬!
寄瑤聽著,就很生氣:“現在家庭護工挺便宜的,最低三千一個月,中等的也才一萬,你堂堂謝氏集團總裁,不會連這點錢都舍不得給你媽花吧?”
謝懷瑾打量了她一下,冷淡地說:“老婆你看你又誤會我了,為我媽花錢,彆說一萬一百萬我都願意!隻是這錢你沒怎麼賺,不知道錢的可貴,得處處花在刀刃上才行,那些護工根本就不專業,對老人又很不好,你是沒看到上個月我有個項目就是去養老院,我就看到裡麵的護工打老人。”
“那我也沒空。”
人都是相互的,當初她在家感冒,黎鳳英硬是給她倒杯水都不肯,現在受傷了憑什麼要她來照顧?她才不會這麼沒骨氣。
謝懷瑾站在原地,看著寄瑤的身影越來越遠,他就很不高興……
主要是秦臻臻從小嬌生慣養,就沒有伺候過人,讓她來伺候他媽根本就伺候不來,今天一回家,黎鳳英就找他哭訴,他也理解,因為他的臻臻向來都是被彆人伺候,不像寄瑤從小生活就窮,伺候人的活她會!
讓她來伺候他媽,肯定比一般護工還好,還不用花錢!
謝懷瑾見寄瑤完全拿他當空氣,臉上笑容僵住,額頭上的青筋隱隱跳動,他好生氣!可是他已經沒了寄瑤父母的老宅,如果現在就和她撕破臉,那投資的事怎麼辦?他現在還得指望著寄瑤這邊給他賺錢!
如果真賺錢了,那他就忍了這口氣,如果沒有,那麼他一定把這段時間受的屈辱,全都雙倍奉還!所以,一切還要等投資結果出來再說!
……
上了樓,回到臥室。
寄瑤把門關上,她無端端的就心慌起來,可能是剛才聽了謝懷瑾的那些話,一次一次對他產生的失望,內裡就像是有一根麻繩擰住了她的心臟,讓她連呼吸都變得有些困難,特彆是胸口處,一陣奇異的尖銳疼痛,讓她忍不住拿出手機給賀宴琛打了電話。
電話接通,她用力按住心口,彎腰大口喘著氣:“賀醫生,你晚上坐診嗎?我……胸口疼。”
賀宴琛原本也是打算休息了,接到這通電話,拿著手機的手指微微停頓一下,摻著一絲惻隱:“你一個人來,我就坐診。”
他知道寄瑤這個病症並不嚴重,如果真的嚴重是不可能還有時間打電話的,所以他並不著急。
“是我一個人……”
賀宴琛聽聞,微微挑眉:“自己去,還是我來接?”
寄瑤哪裡敢讓他來接,謝懷瑾都在家呢!她有點驚訝,下意識說了句:“我自己去醫院,我已經打好車了……”
“好,待會兒見。”
掛了電話,寄瑤就下了樓,此時的客廳空無一人,謝懷瑾剛才也沒有上樓回臥室,很顯然他出去了,這麼晚了他能去的地方就隻有一個,那就是秦臻臻那裡!不過,她現在可顧不上那麼多,她得先去醫院看病才行。
……
來到醫院,已經是晚上了,根本不需要排號,她就直接到了賀宴琛的辦公室。
賀宴琛來時穿的是一件大衣,現在把外套脫掉,又換成了白衣大馬褂,氣質頓時又清冷了不少,五官線條分明,宛如雕刻,話雖不多,但每一句都擲地有聲。
“哪邊胸口痛?”
寄瑤不敢呼吸,用手指了下:“左邊。”
“這裡?”
寄瑤嚇的不輕,沒想過賀宴琛會問都不問,就上手碰她,雖然隔著衣物,但是賀宴琛的手指就輕輕按在了她的胸口處,她軟軟綿綿的呼吸,恰好噴在他按著的手指尖上,明明胸口很疼,卻又帶起了一陣一陣炙熱難耐的灼燒感。
她不敢吱聲,就暗暗吸了好幾口氣,儘量不讓男人發現。
“對……”
賀宴琛修長的手指繼續抵住她的胸前,發現他的手越是不動,她的臉就越是紅的厲害,漸漸地他的唇稍就泛起好笑的弧度:“回家後才痛,還是吃烤肉時已經痛了?”
“回家後。”
賀宴琛用筆在病例上填寫著,寫完側臉看著她,目光又落到了她搭在雙腿上的小手上,手攥的很緊,心頭卻意外了下。
“吵架了?”
“什麼?”
她沒聽懂,賀宴琛這話什麼意思……
男人就驀地收起了眼底的愕然:“沒什麼,一會兒我給你開點藥,今晚你就留在醫院輸液。”
“哦,那我的病還嚴重嗎?”
賀宴琛喉結上下的滾動了兩下,然後垂下眼簾,下顎繃的緊緊地,像是壓抑著什麼一樣:“少焦慮,作息規律就沒事。”
她怎麼不焦慮?離婚的事才隻開了一個頭,後續還有很多要她忙的,還不知道謝懷瑾能不能夠順利入局,每天晚上躺在床上,她腦子裡蹦出來的就是無數個搶奪財產的計劃,還有無數個謝懷瑾和秦臻臻卿卿我我的畫麵。
驟然間,她的胸口又有一點痛,暗自深吸一口氣,不想去想這些讓她病痛纏身的事,可她越是這樣強迫自己,腦子裡越是會蹦出那些畫麵。
就在這時賀宴琛忽地彎下腰,兩人鼻尖貼近快要黏在一起,呼吸糾纏出極其曖昧的氛圍,明亮的燈光下彼此相望,好似連他說話時的尾音都在無限拉長。
“今晚,我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