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狀,金丹魔修臉上的神色難得的變了。他沉著臉,抬手摸過眉間晶石,心跳聲再次在這片大地上響起。側耳傾聽,一聲聲或急或慢,或強或弱的心跳聲順著晶石傳入他的耳中。隻是聽不見之前那道心跳聲。那個人族修士……跑了數十裡外,亂葬崗上,一道身影狼狽至極的從空中落下。一片潔白如雪的羽毛在月光下泛著瑩潤的光澤,隨後在一陣微風裡,這片羽毛化作了飛灰,消散在了風中。王儉艱難的動了動手指,卻發覺渾身上下無處不疼,內臟仿佛被擠壓,四肢扭曲,渾身上下鮮血淋漓。他的肉身無意識的吸納著靈力,但傷口中未散去的空間之力讓傷口無法愈合。他的意識有些模糊,但他還是艱難的開口,聲音嘔啞難聽,「幫我……我會……讓你飽餐一頓……」無人的亂葬崗上,不知在與何人對話,話語斷斷續續仿佛要吹散在空氣裡。卻見他的頭頂上浮起一片薄薄的黑霧,本該被打散的凶獸虛影竟然再次出現。隻是薄弱了許多,月光下仿佛都能透光。凶獸暗紫色的眼睛冰冷的注視著地上的男子。無聲的沉默在亂葬崗上飄蕩。良久。「成交。」凶獸的黑霧滲入男子的身軀,遊蕩在傷口處的空間之力被吞食,雖然傷口沒有愈合,但至少不再流血。王儉終於能夠抬起手臂,從腰間掏出一粒丹藥,吞服進了口中。這是他最後一粒藏著的丹藥了。傷口在藥效和靈力的雙重作用下很快開始愈合。但內傷與受損的經脈卻不是那麼容易恢複的。王儉敢越獄的底牌便是那片羽毛,那片羽毛是他偶然間得到的,蘊含著濃厚的空間之力,以靈力驅動,可以帶著他穿梭空間。但是羽毛的空間之力有限,用過一次便會消散。被抓的時候王儉不是沒想過用這片羽毛逃跑。但當時他遇到的是一隊魔族士兵,為首的魔修封鎖了空間,他根本沒有機會使用羽毛。後來又被封住了靈力,更是無法驅動羽毛逃跑。直到今日。星光黯淡,月色朦朧。王儉稍稍恢複了體力,便坐了起來,驅動體內餘下不多的靈力,辨明方向後朝著南方跌跌撞撞的走去。放跑了王儉,對於金丹魔修來說,是一件不愉快的事情。這個頭生雙角,背生雙翅的金丹魔修再次出手之時,便沒有了之前的閒適。雙翅快速震動,身形極為快速的出現在一個奔逃的人族修士身後。雙手成爪,猛地探出,直接撕開修士的護體靈力,插入體內,隨後雙手向兩側撐開,毫不留情的將修士撕成了兩半。血雨在山林中淅淅瀝瀝的落下,染紅了枝葉和土地。不是所有築基修士都能從金丹魔修手中逃走。也不是所有築基修士都不堪一擊。連續擊殺三個築基修士之後,金丹魔修再次遇到了阻礙。那個叫做陳默的男修,使得一手異火,當金丹魔修故技重施,想要撕開他的肉身之時,幽藍色的異火熊熊燃燒,直接灼傷了金丹魔修的雙手。即便是逃跑的王儉,也沒能傷到金丹魔修。如今這個異火,卻讓金丹魔修的雙手起了一層水泡,透著紅光,看起來有些醜陋。金丹魔修抬眸看向前方套著幽藍色火焰,埋頭不停逃竄的人族,神色變得陰霾起來。這些人族……手段倒是不少。金丹魔修嘴角露出一抹殘忍的笑容,忽然站在原地不再動彈。指尖泛起一抹紅光,直直的點在了眉心晶石之上。晶石猛地跳動了起來,長出一條條紅色的脈絡,順著金丹魔修的臉頰蜿蜒生長,不多時便遍布整張臉,甚至生長到了心口處。砰!砰!砰!晶石的跳動聲慢慢的響起,以金丹魔修為中心的方圓十裡之內,所有活物的心跳聲都出現在他的心中。漸漸的,這些心跳聲與晶石的跳動聲開始重合。虛空中,一道道虛無的脈絡連接著晶石和這些心跳聲。金丹魔修曲起手指,如同在彈琴一般,挑斷了其中一根虛無的脈絡。脈絡的另一端,一名馬上就要逃出山林的修士臉上的喜悅尚未消失,便完全定格。他的胸前猛地綻開一朵血色花朵,往前衝的身形一僵,直直的撲倒在地上,失去了生機。這名修士不遠處,目睹一切的丁香雪猛地停下腳步,背上的陳六十亦是一臉驚駭。丁香雪目光落在修士心口處的血花,似乎察覺了什麼,單手從袖中掏出兩株淺黃色的小草。小草通體青中透著黃,像是沒什麼營養的雜草。她塞了一株到陳六十手中,剩下一株直接吃進了嘴裡,隨意咀嚼了兩下就咽了下去。陳六十沒有多問,也跟著將小草吃了下去。半空上,金丹魔修微微挑眉,目光往左側看了看,剛剛,那裡有兩根脈絡斷開了聯係。有意思……金丹魔修倒是不急著讓這些人族修士去死了。他輕輕撥動著這些脈絡,像是在彈奏一曲樂曲。但脈絡另一端的修士們,卻是個個神色大變。密密麻麻的疼痛自他們的心口處傳來,像是有無形的手中拉扯著他們的心臟。那個心跳聲!幾乎是一瞬間,所有修士都意識到了不對。有的修士連忙用靈力護住心脈,有的修士用靈力堵住耳朵,有的修士以神識掃視四方……但這一切都沒能阻止那些無形的脈絡。金丹魔修噙著笑,肆意的彈奏著這些脈絡,時而快速時而緩慢,時而激烈時而輕柔。而地麵上的修士們,則一個個麵色痛苦的直接癱倒在地,更有甚者,直接蜷縮在了地上。但無一例外的,他們全都緊緊捂著自己的心口。莫依彤和吳雷同樣倒在地上,劇烈的疼痛讓莫依彤麵色蒼白,豆大的汗珠一顆顆滴落。隨著疼痛逐漸模糊的意識,讓莫依彤恍惚間仿佛看見了師姐和師父的麵容。不行!我絕對不能倒在這裡!........007...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