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凡人,當然路程不短,但對於靈初和司白兩個元嬰修士而言,隻是眨眼功夫的距離。
二人一前一後,輕而易舉的就找到了青楓山弟子的駐地。
一處凡人居住的村落,大大小小十幾戶的人家,卻渺無人煙。
四周布置著陣法,隔絕了一切的外人,也隔絕了此處村落。
靈初和司白到了此處,神識掃過,隻見村落裡其實還有不少的氣息,隻是都被困在了村子中央的一處院子裡。
而院子之外,則隻有兩道氣息。
一道是築基境界的修士,一道是普通的凡人。
二人沒有猶豫,直接就來到了這兩道氣息的所在地,一個圍著籬笆的小院子,院子中央長著一顆高大的棗樹。
一個**歲的小姑娘,正呼哧呼哧的拎著水桶,滿頭大汗的在打水。
一轉頭,小姑娘瞧見突然出現在籬笆外的一男一女,眼睛都忘了眨,手上拎著的水桶啪嗒掉到了地上,然後轉身就大喊。
“仙人!有人!”
小姑娘一邊大喊,一邊掉頭就往屋裡跑,活像身後的靈初和司白是什麼洪水猛獸一般。
靈初詫異,看了司白一眼,卻見這位司白師兄,神色淡泊如初,似乎完全不覺得那小姑娘的反應與自己有關。
感覺到靈初的視線,還疑惑的歪了下頭。
靈初默默收回了視線,倒顯得她大驚小怪了。
“吵死了!”
男子渾厚的聲音響起,小姑娘迎麵跑去的屋子裡,出現了一道高大的身影,穿著道袍,卻隨意的卷起來塞在腰帶裡,頭發跟炸了毛的獅子一般,透著火紅,亂糟糟的頂在頭上。
臉上也圍滿了火紅色的胡子,隻露出一雙狹長的眼睛。
若不是穿著道袍,還有那身築基境界的修為,靈初第一眼還以為看見了什麼綠林好漢,與東陸修真界的修士們,完全不同。
視線在這男子的衣角上掠過,上麵繡著青楓山的標誌,顯然就是青楓山留在此處的築基修士。
這紅獅子一般的男子,一出門,看見靈初和司白二人,臉上的神情變化完全被胡子遮掩了,隻看見一雙眼睛由鋒銳變得平和下來,甚至還彎了起來,一把拎起大呼小叫的小姑娘,小跑著來給靈初二人開門。
“哎喲,二位前輩就是掌門所說的三清道宗的前輩吧?快請進快請進!”
一邊彎腰笑著,一邊不忘一巴掌捂住小姑娘的嘴巴,讓她不能再亂喊。
小姑娘也機靈,看男子的態度,知道眼前的男女不是壞人,眨了眨眼,也乖巧了下來。
“不必了,得了怪病的人,是不是都在那邊。”靈初搖頭拒絕了男子的提議,目光朝村中的一角看去。
男子見兩人不欲進門,也沒有多說什麼,撓了撓頭,“是,都被我關在了祠堂,他們這些得了怪病的人,見人就咬,力氣也變大了許多,還不怕疼,被咬了的人很快也會染上這怪病。”
男子在前頭帶路,身側跟著的小姑娘在幾人提起怪病和祠堂的時候,整個人便安靜了下來,神情裡也透著害怕和難過,一雙小手緊緊的拉著男子的衣袖。
“丹師看過了嗎?”
出現這般情形,有可能是中毒了,也有可能是某種陰狠的術法。
但通過撕咬,能夠傳染彆人,靈初更覺得這可能是某種毒。
凡人醫師或許無法解決,但修士之中的丹師對於這種情況顯然應該更加了解才是。
“祠堂裡被傳染的三個青楓山弟子,其中便有兩位是煉丹師。”提起此事,男子便有些焦躁的抓了抓頭發,本來就亂糟糟的頭發更加的雜亂。
青楓山丹師不多,高階的煉丹師更少,他的師兄便是青楓山丹道造詣最高的煉丹師了,也是如今被關在祠堂裡的一員。
也是因為他的師兄在此,所以他才會領了這個吃力不討好的差事,在這裡守著滄瀾城。
祠堂離得不算遠,靈初和司白站在屋頂上,低頭瞧著祠堂院子裡一個個呆呆站著的身影。
這些人麵色蒼白,雙眸呆滯無神,眼底泛著紅色的血絲,嘴角流淌著涎液,時不時的動一下也顯得四肢僵硬笨拙。
看起來似乎沒有什麼攻擊性。
但在男子帶著小姑娘也來到屋頂的時候,底下本來平靜呆滯的人群,突然像是聞到了什麼誘人的氣息,一個個猛地扭頭,通紅的雙眼齊刷刷的看向小姑娘。
然後瘋狂的朝著小姑娘的方向衝過去,卻因為無法爬上屋頂而聚集在屋頂下方,口中不斷的發出野獸般的嘶吼聲。
而在這些人群中,有三道身影顯得特彆些,身上被人用繩子捆得嚴嚴實實,那繩子還不是一般的繩子,是低階的法器。
這三道身影身上也穿著青楓山的道袍,他們不像那些凡人無法爬上屋頂,一個低吼,就從地上跳了起來,朝著小姑娘衝了過來。
卻在飛起來的瞬間,祠堂上空陣法明亮了瞬間,還未離地三尺,便被壓了下來,重重砸在地麵上。
小姑娘也沒有被嚇到,應該是見過不少次這樣的場景,隻是目光牢牢的盯著人群裡的一對男女。
男子悶不做聲,隻伸手揉了揉小姑娘稀疏的頭發,什麼話也沒有說。
“這些凡人雖然力量有所增強,卻也傷不到修士。”靈初隻看了兩眼,便有了結論。
男子點了點頭,“是,我師兄和門中弟子,除了兩個小弟子是一時不察,不知道被抓被咬便會傳染的事,因為要幫凡人而被抓咬,我師兄卻是在來了此處幾日後突然發病的。”
“要讓全城以及城外百姓都染上此病,卻是不易,”靈初思索了片刻,目光投向不遠處,“我一路行來,曾見到一條河流,貫穿了滄瀾城內外。”
話未儘,男子卻已然明白了其中的意思,“此河無名,當地百姓多稱其為滄瀾江,滄瀾城內外的百姓日常用水皆是源於此河,我那師兄素來不喜辟穀丹,偏好美食,我懷疑他也是因此中招的。”
“這小丫頭家裡的井水,倒與那條河流無關,隻是村中女子多去此河浣衣……”
三言兩語間,幾人心底已有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