曆十道劫雷,得成紫府天象地湧金蓮、霞光萬丈、龍鳳齊鳴,兼之甘霖天降,終至元嬰大成,得尊真君之位。
淡金色的書冊嘩啦啦無風自動,一頁頁紙張被翻開,最終定格在一張空白的金紙之上。
一行行大氣端正的字體自行浮現在金紙之上,行雲流水般浮現一行又一行。
“位”字落下,淡金色的書冊又嘩啦啦的自行合上,露出書冊正麵上的一行大字。
其上端端正正的書寫著,《三清道宗千古大事記》。
待得書冊合上,一隻白皙修長的手自虛空中驀然出現,伸手一抓,便將這淡金色的書冊拉入虛空,消失不見。
而書冊記載的主人公,太微真君靈初,此刻正在秘境之中閉關。
元嬰已成,但被雷劫劈的傷勢還沒完全康複,加上剛剛突破,還需要時間穩固修為,適應修為。
是以,新出爐的太微真君繼續著閉關的生活。
與此同時。
晁國,滄瀾城。
晁國是一個曆史悠久的凡人國度,一直存在在以三清道宗為首的地界上。
但晁國信奉的仙門卻不是三清道宗,而是一個名叫青楓山的仙門。
青楓山不算是大宗門,但門派也有數千年的曆史,門內亦有元嬰坐鎮。
下轄的凡人國度也有十餘之數,晁國隻是其中一個。
駐守在此處的青楓山弟子,也隻有煉氣後期的修為。
且隻有晁國國都方有修士駐守。
如同滄瀾城這樣的晁國一個小城,除了偶爾路過的一些修士,並無青楓山的修士駐守。
不過晁國背靠青楓山,青楓山又在三清道宗轄下,邪魔外道皆不敢在東陸五大仙門轄下的地界放肆,是以東陸絕大多數的凡人都生活的還算平和。
除卻曆經的凡人困苦,鮮少受到修士的侵擾。
滄瀾城地處晁國西南,地勢平緩,土地肥沃,加之晁國吏治清明,身居此處的百姓倒也過得安穩。
春種一粒粟,秋收萬顆子。
時值歲秋,又是一年豐收時節。
城中稻穀飄香,腰包豐盈的百姓們紛紛上街或買或賣。
客棧南來北往皆是客人,間有書生吟詠豐收之喜,又有商人商討今歲糧價幾何,更有百姓稱許豐年足雞豚,臘月添酒肉。
正是這一片喜氣洋洋的景象之下,卻有暗流洶湧。
“這個月又有數人失蹤,皆是城西的百姓。”
滄瀾城縣衙內,捕快衣衫的中年男子身形高大,看起來龍精虎猛的模樣,眼下卻帶了一片青黑之色。
坐在上首的是一個年輕的男子,官袍加身,頭戴官帽,正是這滄瀾城的主事官員。
這位年輕的官員,家世良好,官途順暢,本該是春風得意之時,此刻麵容卻滿是鄭重和疲憊。
“這隻是我們探查到的,城西多有乞丐流竄,這些乞兒並不曾入冊登籍。”
捕快神色大變,濃黑的眉毛緊皺。
“還有前日,有一客棧掌櫃的來報案,說是有客人數日未歸,房中行李卻還留著,掌櫃恐客人遭遇不測,連忙來報案。”
“方捕快,你說這城裡,還有多少客人失蹤,卻沒有上報的?”
年輕的官員神色沉沉,反問了捕快一句,使得二人都沉默了下來。
客人長期未歸,留下財物,大多數客棧或怕惹上官司牽連生意,或有掌櫃小二貪心一起,瞞報此事的決定便會占據了多數。
算上家中不曾報案的,不曾登籍的乞兒流民,隱瞞不報的客棧掌櫃。
方姓捕快聲音沉沉如墜千斤,“……這般算來,這每月失蹤的人口,怕有數十之多。”
“而最早的失蹤案,我們還不曾知曉!”
年輕官員握拳一捶桌麵,頗有些咬牙切齒,若非他新上任事事垂問,這每月兩三戶報失蹤的案子,隻被當做尋常。
如今一查,方知底下暗流之深。
“此事還得細探,我這邊也會手書一封給都城,這些日子需得辛苦你們日夜看顧巡視了。”
此案怕是不小,年輕官員生怕這小小的滄瀾城許是有什麼人口買賣的暗流,兢兢業業當做大案探查。
卻不知,這案子,卻非凡人所為。
亦不知,滄瀾城將有大難臨頭。
滄瀾城名曰滄瀾,是因為此城有一條滄瀾江流經,上擔負了一城的水源通渠,下灌溉了千畝良田,使得滄瀾城年年無缺水之憂,更時有豐收。
而這滄瀾江的上遊旁,一處隱蔽的洞穴內。
幾道披著黑袍的身影正圍著一處深潭,神情亢奮而激動,甚至有些扭曲。
隻見這處深潭之中,流淌的並非是乾淨的水源,而是腥臭深紅至發黑的濁水。
其中一個黑袍人,手裡拖著一個昏迷不醒的成年男子,另一隻手裡握著一柄泛著寒光的利刃。
臉上帶著陰森的笑容,黑袍人抓著男子的頭發,將其頭顱高高揚起,露出脖頸。
鋒利的刀鋒無情的劃過脖頸,鮮血爭先恐後的噴湧而出,儘數落到了深潭之中。
還帶著熱氣的鮮血落入深潭,渾濁的潭水如同沸騰的熱水,冒出一個又一個的血色泡沫。
潭底傳來一陣詭異的吞咽聲,就好似這口深潭正在一口一口的吞咽著鮮血。
周圍的黑袍人俱都一臉興奮,剩餘的黑袍人對視了一眼,將目光投向洞內昏迷不醒的一眾凡人。
一個又一個,無聲的屠殺在這個隱蔽的洞穴內進行著。
深潭裡的水,也隨著時間的流逝越發的渾濁不堪,一股粘膩且陰冷的強大氣息緩緩彌漫整個山洞。
而山洞深處,深潭旁邊,累累白骨堆積的屍山又平添了好幾具蒼白的屍體。
若是有人看見這堆屍山,便會發現,這屍山白骨之多,怕是不下千數。
“不夠……不夠……還要更多……更多……”
深潭之中,似乎有暗啞低沉的聲音在回蕩。
周圍的黑袍人跪伏在地,滿眼皆是瘋狂之色,雙眸赤紅如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