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輕笑自空氣裡傳出。
笑聲落下,原本空無一人的地方驀然間出現數道身影,高矮不一,男女有異,卻有兩人獨立在前頭,看向孟淇和孟淮。
孟淇被兩人拉著站穩了,充斥著怒火的眼神在看到孟添的時候更加熾熱了三分,隨後目光緩緩落到孟添旁邊的人身上,目光陡然間冷卻了下來。
“難怪你敢再來,原來是有了同夥。”孟淇眯了眯眼,語氣有些冷。
不遠處一臉冷笑的孟添看了一眼孟淇身上的狼狽,然後毫不客氣的笑了起來,“孟淇,這叫做策略,懂不懂。”
孟淇冷哼了一聲,卻沒有繼續和孟添爭這個口舌之利。
剛剛他隻不過是因為被偷襲,在生死之間走上了一遭,一時間有些怒火中燒,與孟添爭論了這兩句,便也已經冷靜了下來。
至於孟淮,則任由著孟淇兩人在那兒爭論,目光停留在孟添身側的人身上,嘴角的笑意微微凝重了一些。
“孟淵,你比我想象中的要慢上不少。”孟淮看向孟添身側的男子,神情泰然,但語氣卻有些沉重。
被稱作孟淵的男子看起來不過二十多歲的模樣,麵容俊秀,眉宇上揚,目光裡透著一股難掩的戾氣。
聽到孟淮的話,孟淵眉宇一揚,本就鋒利的眉眼頓時間猶如一柄利劍,刺人的很,也狂傲的很。
“在我看來,倒是來的正是時候。”孟淵目光落在孟淮等人身後的金印之上,眼中流露出一絲誌在必得的神色。
金印!
孟淮和孟淇兩方人馬都愣住了,是啊,他們剛剛原本是在爭奪金印的,結果被孟淵等人突如其來的偷襲給攪亂了思緒,居然在刹那間忘了金印的事情。
所有人,除了孟淮之外,都不由自主的轉頭看向了金印所在之處。
一回頭,哪裡還有金印!
就連靈初,都愣了一下,他們這麼多個金丹修士,居然沒有一個人察覺到有人盜走了金印。
至於金印現在在哪裡,所有人都默契的看向了那個一臉狂傲的男子。
果然,孟淵朝身側伸了伸手,手掌平攤在半空之中,隨後,一道身影悄然出現,那是一道瘦小的身影,穿著一身不起眼的灰藍色短衫,手腕腳腕皆束緊不留縫隙,五官平凡,但身上的氣息卻弱的幾乎不存在。
即使這個瘦小的修士就這樣站在眾人的眼前,眾人的神識之中,都有些難以捕捉得到。
又是一個擅長隱匿氣息的修士,不過,這個修士擅長的隱匿顯然與剛剛那個偷襲孟淇的黑影不同,那個黑影,是擅長暗殺,這個恐怕是擅長偷盜。
因為,此時這個瘦小的修士,正從懷中掏出一枚金色的印章,放入孟淵攤開的手掌裡。
隨後便退後一步,站到了孟淵的身後,並沒有像那個黑影那樣隱匿消失,存在感卻微弱的可憐。
“那是梅花三盜?”孟淮看了兩眼那個瘦小的修士,隨後皺眉看向孟淵,聲音漸漸變得有些冰冷,“我記得梅花三盜可是被我們孟家收押在監牢裡的,你把他放出來了?”
梅花三盜,是孟家海域之中頗為出名的一個盜賊,修煉的法門極其特殊,可以將自己的氣息和存在無限的減弱,隻要不是超過他修為太多,或是神識太強大,或是法門特殊的修士,都極難察覺到對方的存在。
而且這個梅花三盜,還擅長改頭換麵之術,每一次偷盜之後,一旦落入人海,便再難尋到。
至於為何要叫做梅花三盜,是因為這位盜賊,但凡盜過的地方,都會留下一個梅花印記,而且他有三不盜,不盜色,不盜窮,不盜命。
因此便得了這梅花三盜的名號。
後來,這梅花三盜偷到了孟家的頭上,被孟家的老祖當場抓住,隨後就被孟家關押了起來,說是要關上百年以作懲處。
而這些事情,才不過過去了五十多年,也就是說,梅花三盜應該還有四十多年的時間要在監牢裡渡過。
現如今出現在這兒,顯然是孟淵的手筆。
“對,他就是梅花三盜,”孟淵倒是承認的爽快,“我許諾了他,幫我偷到金印,我就幫他恢複自由。”
孟淮皺了皺眉,目光緊緊盯著孟淵,眼中流露出的意思很明顯,你就這麼輕易放了對方?
孟淵嗤笑了一聲,到底開口說道,“放心吧,我雖然最討厭孟家那些條條框框,但也是孟家人,梅花三盜是可以恢複自由身,可是,他也終身不得在孟家海域之內進行偷盜。”
看著對麵那個男子眉眼中流露出的不耐煩之色,孟淮卻鬆了緊皺的眉頭。
他並不在意梅花三盜是否會被孟淵釋放,他所在意的,是孟淵是否會為了一己之利而輕孟家海域。
結果是,孟淵不會。
這才是孟淮鬆了口氣的原因。
“你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任。”孟淮淡淡的看了一眼將金印收入囊中的孟淵,並沒有急著動手,而是緊盯著孟淵的眼睛說道。
孟淵自然明白孟淮的話是什麼意思,這是讓他對將梅花三盜放出去這件事負起責任。
“不用你說教我。”孟淵眉眼中的戾氣不減分毫,笑得張揚,將金印收起來之後,毫不猶豫的便往試煉島外掠去。
而一旁站著的孟添,則上前一步,替孟淵擋在了孟淮和孟淇兩方人馬之前。
顯然,孟淵和孟添應該是達成了什麼協議,由孟淵拿走金印,孟添留下來阻攔孟淮等人。
孟淇皺了皺眉,他們的人數雖然遠遠超過孟添,但若隻是阻攔,這一點人數也就足夠了。
悄然側頭看了一眼孟淮,孟淇自己倒是不急,本來他就爭不過孟淮,現如今又被搶了金印,實在不算是什麼大事,隻不過
孟淇看著孟淮依舊一臉的淡然之色,眯了眯眼,自己不急是因為本來就沒什麼希望,但孟淮呢?他怎麼好像也一副完全不著急的模樣。
有這個疑惑的不隻是孟淇一人,就連抱著會是一場大戰,一場苦戰想法的孟添,都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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