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揣著熱騰騰的米團子,用新鮮的長葉裹得嚴嚴實實,散發著淡淡的米香和葉香。
平娘興高采烈地在沙灘上蹦蹦跳跳的,一路小跑著,笑著來到秘密基地。
當她踩過成群的礁石,躍下高高的礁石,打眼看去的時候。
入目,是一片空蕩蕩。
淺黃色沙粒遍布的沙灘依舊柔軟而寧靜,大海的波濤一陣陣拍擊著岸邊黝黑粗糙的礁石,發出隆隆濤聲。
碧藍色的天穹依舊乾淨的如同水洗,一望無際,與大海相接。
平娘的心,瞬間就涼了下來,懷裡的米團子,在這一刻,燙得平娘肌膚都有些灼熱。
仙女姐姐不見了。
原本躺著少女的地方,一片空蕩蕩。
木碗裡,倒是靜靜的躺著一顆粉嫩嫩的桃子。
桃子足有兩個拳頭大小,色澤粉潤,晶瑩的絨毛清晰可見,頂上兩片翠綠的桃葉托著粉桃,看起來極其精致漂亮。
平娘很聰明,她在看到木碗裡的桃子的瞬間,就明白了發生什麼事。
仙女姐姐醒了,然後離開了,留下了這個仙桃作為報答。
平娘有些失落的坐在了沙灘上,捧起木碗,呆呆的看著木碗裡粉嫩晶瑩的桃子,以及離得近了,清晰可聞的淡淡甜香。
這個桃子,肯定是仙桃。
平娘這般想著,越想,心頭的失落便越發的濃厚。
她在想,如果當初她把仙女姐姐帶回家,會不會不一樣。
如果她早一點兒來,會不會不一樣。
如果她晚一點兒走,會不會不一樣。
一瞬間,紛亂的思緒就這般在平娘的腦海裡一遍遍的回響,交織,錯雜。
平娘隻覺得鼻尖一酸,眼前原本晶瑩剔透的仙桃忽而模糊了起來,平娘手忙腳亂的用袖子在眼睛那裡用力的擦了擦。
哭什麼?
平娘問自己,錯過了就是錯過了。
仙人哪裡是那麼容易遇見的。
能夠看見仙人,已經是一件幸運的事情了,還得了仙人贈送的仙桃,她還在傷心什麼。
平娘隻覺得自己私心裡,或許是想要的更多,所以才會這麼難過。
也或許,她是覺得,自己是被拋棄了。
想到這兒,平娘甩了甩頭,將這個想法拋了出去。
她又不是仙女姐姐的什麼人,憑什麼說人家拋棄了自己。
要知足,平娘。
平娘緊緊的抱著木碗,告訴自己。
當平娘的母親收拾完碗筷,一如往常的看見女兒蹦蹦跳跳,火急火燎的跑出去,搖頭失笑,也不知道這個小丫頭,天天都在乾些什麼,成日裡往外跑。
小漁村所在的海島臨近海域,有一艘巨大的海船在海麵上緩緩前行。
海船之上,喧囂熱鬨的聲音回響。
酒香,肉香,交織著在海船上飄蕩。
海船最頂層。
“老大,我們現在在孟家掌控的海域邊緣,這一片海域,也沒有什麼好東西,我們要不要,去孟家海域裡逛一圈?”
一身短袖短褲,肌肉遒勁的築基修士恭敬的看著端坐在上首的男子,臉上的笑容討好而謙卑。
坐在上首的男子臉上有著一道橫亙左右的巨大刀疤,穿著的衣物大敞著胸懷,大馬金刀的坐著,聞言,一雙透著狠辣的眼睛淡淡的掃了一眼底下的築基修士。
“送去那裡的貨物,準備齊全了嗎?”刀疤臉老大眯了眯眼睛,轉而沒頭沒腦的說了這麼一句話。
底下的築基修士卻神情一斂,連忙開口說道,“按著往年的數量,準備了五十,都是上好的貨色。”
“五十?”刀疤臉老大皺了皺眉頭,身上的氣勢瞬間變得凶狠起來,目光透著淡淡的寒芒,猶如一隻想要捕食的野獸。
隻看得底下的築基修士冷汗涔涔,抖著腿撲通一聲跪下。
“我說了,今年要多送一些過去,你就是這樣準備的?”刀疤臉老大陰著臉,大手輕輕搭上腰間的長刀。
嘭嘭嘭!
底下的築基修士立刻低下頭,使勁的在木地板上磕頭,發出沉悶的響聲。
“大哥,你莫要為難底下的人了,今年六大家族都加強了巡視海域的力度,貨物不如往年好找,而且,貨物數量再多,不也得要好,才能拿得出手嗎?”
一道柔和的聲音從房間的一角傳出,陰影裡,一縷白色若隱若現。
這道聲音一出,原本滿身戾氣的刀疤臉老大身上的戾氣頓時消散了大半,按上腰間長刀的手也收了回去。
至於那個不斷磕頭的築基修士,更是軟倒在了地板上,轉而扭頭朝著那縷白色連連磕頭,“多謝二當家!多謝二當家!”
“哼!”刀疤臉老大往椅子上一靠,臉上的神情仍舊算不上好看。
“我們要求那邊辦事,今年的孝敬隻能多不能少!就五十,那邊可不會鬆口!”刀疤臉老大皺著眉頭,語氣頗有些苦惱。
“大哥,不是還有時間嗎?讓手下的人去探探,這附近還有沒有島嶼,一路上湊一湊,總能多上一些。”二當家不疾不徐的說道,猶如一陣清風,緩緩吹過。
衝散了房間裡的緊張氣息。
“你先下去吧,底下不是在舉行聚會嗎?你要是去晚了,可就沒有好酒好肉吃了。”二當家安撫了刀疤臉老大之後,又扭頭看向跪著的築基修士,輕聲道。
“謝謝二當家,謝謝二當家!”跪著的築基修士又磕了兩個頭,然後朝著刀疤臉老大也磕了兩個頭,才連忙退了出去。
房門一關上,刀疤臉老大臉上的神色頓時一變,整個人立刻從坐著變成站著,恭敬的看向角落裡的二當家。
“主人,這種沒有用的廢物,您乾嘛還要養著這一堆。”刀疤臉臉上的神色顯然並不好看,提到這艘船上的其他人的時候,滿滿都是嫌棄的模樣。
在他看來,那些練氣,築基境界的修士,都隻是累贅罷了。
二當家輕輕一笑,聲音柔和動聽,“跑腿罷了,要多麼有用。”
“一群沒用的廢物,什麼時候都可以扔了不要,”二當家的語氣很是柔和,說出來的話也隨意的很,“何必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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