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靜亭真人與金丹鵬鳥的聲勢浩大,三覺和尚與金丹蛇妖的輕鬆寫意。
靈初目之所及的範圍內,剩下的一隻金丹妖獸,所對戰的修士,卻是要平穩了許多。
而這一處戰場,也是南城甲隊城牆附近的三處金丹戰場之中,唯一一處處於地麵之上的戰場。
高足三米,通身黑色的巨大金丹熊妖,脖頸處卻偏偏有一圈白色長毛。
倒是給這隻巨大的熊妖,平添了三分的憨態。
不過,再如何憨態,也改變不了,這是一隻金丹境界的妖獸,而且,還是獸潮之中的妖獸。
這隻金丹熊妖,在靈初眼中,隻有一個詞形容,那就是龐大。
無論是熊掌還是身軀,都十分高大。
足足高出了這洶湧的獸潮許多,一眼望去,倒是十分打眼。
而與這隻金丹熊妖對陣的,是一位儒雅的中年男修。
這位中年男修,一身水墨長袍,頭發披散,倒是不像修士,更像是俗世間的文人墨客。
尤其是其手中拿著一根毛筆,更顯得文氣斐然。
這般模樣的中年男子,與對麵的高大熊妖對立之下,頗有種荒誕奇特之感。
金丹修士與妖獸之間的對戰,周圍自然不會有不開眼的修士和妖獸靠近,是以,此處戰場,便詭異的在亂哄哄的獸潮之中,空了一大塊地方出來,甚是顯眼。
也因此,令得站在高高的城牆上的靈初,一眼就看見了,那隻高大的熊妖,舉起那足以輕易捏爆對麵男修的巨大熊掌,呼嘯著朝中年男修拍去。
眾人皆懸了一口氣,實在是視覺之上的差異太大,令人不禁心生憂慮。
而接下來發生的一幕,卻令得靈初愕然,令得周圍的人妖皆怔。
隻見那巨大的熊掌剛剛籠罩了中年男修,卻突兀的停頓在了中年男修的頭頂,一動不動。
緊接著,便是令眾人錯愕的景象。
籠罩在中年男修頭頂的巨大熊掌,在一動不動之後,終於有了動靜,隻不過,卻不是繼續往下按壓,反而是緩慢的朝上回縮。
一點又一點,隨著巨大的,毛茸茸的熊掌越來越往上揚起,眾人才看清了底下的情形。
儒雅文弱,宛如文人墨客的中年男修,手中細長文雅的毛筆,不知何時,已然化作了一根好似擎天柱石般的長棍,雪白柔軟的筆尖,散發著淡淡的微芒,抵在熊掌的掌心之中。
文人墨客似的中年男修,扛著一根比自己腰還粗的巨型毛筆,抵著金丹熊妖的熊掌,而那根毛筆,還在不斷的變長。
待到熊掌被巨型毛筆抵著,舉到與三米高的熊妖同高之時,才停下了變化。
金丹熊妖雙目乍然間變得通紅,怒吼一聲,熊掌用力,想要按壓下那根巨型的毛筆,卻絲毫沒有出現任何的動靜,反而使得金丹熊妖自己,雙腳因為用力過度,而陷入了地底些許。
由此可見,這金丹熊妖,是使了多大的力氣。
偏偏那文人墨客般的中年男修,依舊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手中環抱著的巨型毛筆,巍然不動。
看著金丹熊妖雙目通紅,怒吼連連,中年男修忽然抬眸,輕輕一笑,就這般扛起了巨型毛筆,好似拎著棍子一般,朝著金丹熊妖當頭砸下。
靈初再次愕然。
焦崢眼中劃過一絲極其複雜的神色,找了許久,才找回自己的聲音,道,“這位聽濤前輩,也是一位極其出名的金丹真人,來自四海宗的一位金丹長老,擅長丹青水墨,性子也儒雅溫和的很,偏偏就是打架的時候,常常有些出人意表。”
城牆之下,水墨長袍的中年男修,拎著巨型毛筆,嘭嘭嘭的砸著三米高的金丹熊妖,每一下,都悍然有聲,直砸得那以力量著稱的熊妖,隻能高舉熊掌,擋住熊頭,一點點往地麵之中陷下去。
嘭嘭嘭!
咚咚咚!
靈初看著這極其詭異的一幕,心中第一次升起了一股莫名的情緒,原來,修士,還能這樣戰鬥的?
學到了新的知識。
焦崢不知道靈初此刻心中的想法,但他此刻的想法,也沒有比靈初好到哪裡去。
乾咳了兩聲,焦崢臉上露出一個笑容來,“這般瞧來,我們人族這邊,還是占了大優勢的,此次獸潮,想來也能平安度過,隻是”
不知道又要死去多少的性命。
焦崢後半句的話並沒有說出來。
即使沒有說出口,靈初卻也能夠猜得到。
收回複雜的心思,靈初與焦崢看了一眼城牆之下,再次被鮮血濕潤的土地,皆沉默了下來。
這一次的獸潮,是在三日之後結束的。
足足持續了五個晝夜。
直到最後,獸潮之中,出現的最高修為的妖獸,也不過是金丹後期。
靈初站在城牆之上,單獨一個人收拾著城牆上的陣旗和還剩下一些靈力的靈石。
焦崢,他去了城牆之下。
於他們兩人一同接到來城外主持陣法的另外兩名修士,在獸潮之中,一死一傷。
不同於靈初兩人立於城牆之上,另外兩人主持的,是城牆之下,直麵獸潮的攻擊陣法,接連數日的獸潮攻擊,在第三日的時候,陣法破碎。
在其中主持著陣法的兩名陣師,毫不猶豫的投身在了戰場之中。
奮戰了一日一夜之後,其中一位陣師,一個不留神,便被妖獸偷襲得手,直接被咬下了頭顱。
而另一個陣師,在靈力將近枯竭的時候,往後撤退回城牆陣法範圍之內的路途中,被兩隻妖獸前後夾擊。
失去了一條腿,才堪堪落入陣法之內。
此番獸潮退去之後,底下那一處破碎的攻擊法陣,便需要陣師前去修補。
而此刻,還在此處,能夠自如行動的陣師,也就隻有靈初和焦崢二人了。
那位斷了腿的陣師,早就被送往了落妖城中的丹師營地救治。
焦崢製止了靈初想要下城牆的動作,當先自城牆之上飛身而下,剛剛踏入城牆陣法防護範圍,焦崢便一腳踩到了軟軟的東西,溫熱的感覺浸透了鞋底。
渾身一僵,焦崢低頭看了一眼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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