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說,玉骨上族選擇你的原因,便是那玉骨天書?”
赤水族長微微提高了聲音,有些激動難掩。
並非是開心的激動,而是有些氣憤。
若是這般說來,玉骨上族求娶梁殊的原因,隻是為了玉骨天書,而非其他。
那個玉骨上族的少主,或許,與梁殊都不曾見過,二人之間,根本就沒有感情基礎,梁殊聯姻過去,隻不過是兩族之間的籌碼。
“梁氏,或者說,暗影上族,應當是與玉骨上族之間,達成了雙方的共同利益了吧,若非如此,梁氏也不會如此愚笨,認為玉骨上族的求親目的會是單純的。”花婆婆眼中有一絲悵然之意閃過,卻並無赤水族長那般激動,反而很是平靜的說道。
梁殊看向雖然蒼老卻依舊膚色緊致宛若少女的花婆婆,麵上露出淡淡的笑容,語氣很是輕鬆,卻又帶著三分的嘲諷,“是啊,玉骨上族,可是給出了整整一條洛水靈礦,還是上等品質的靈礦,作為聘禮,梁氏,甚至是整個暗影上族,都沒有人能夠拒絕得了。”
說起來,她這個人,居然值得一整條上等品質的洛水靈礦,倒也是貴重無比了呢。
洛水河,是北荒之中,唯一一條貫穿整個北荒的河流,也是北荒的母親河,生命河,更是北荒之中,唯一一條,能夠孕育出靈氣的河流。
洛水河中孕育的洛水神石,便如同修真界的靈石一般,擁有濃厚純粹的靈氣存在。
而這洛水神石,卻並非整條洛水河都有,也並非如同河底的石頭一般,就那麼躺在河底。
洛水神石,或者說,洛水靈石,源於洛水河,但卻是誕生在洛水河周圍,延伸出來的洛水靈礦之中。
仍舊需要開采出來,才能使用,而不是直接在洛水河之中。
當然,若是在洛水河中,隻怕也很難開采出來,洛水河有的的地方,深不可見底,即使是先天之境的煉體士,或是築基的修士,一頭紮入洛水河,也不能保證,能夠完好無損的出來。
洛水河,作為一條生命河,她既賦予北荒生機,也剝奪著生命。
在絕靈之地的北荒,能夠誕生靈石的靈礦的重要性,可想而知,有多重要。
諸如暗影上族這般的上族,也不過掌握著數條靈礦,其中,上等品質的靈礦,不會超過三條,一下子,就拿出了一個上族五分之一的財富,來求娶一個天賦隻能說是不錯,但絕非絕世天才的子弟。
對於隻是暗影上族三大氏族之一,名下隻有一條上等品質靈礦的梁氏而言,這個交易,實在是具有誘惑力。
讓梁氏的族長,讓梁氏的所有人,都拒絕不了。
至於梁殊自己的想法,那又有什麼重要的。
眾人心下皆是了然,卻莫名有一股更加濃重的枷鎖沉沉的壓在眾人的心上。
當初,飛鳶已是身不由己,現如今,飛鳶的女兒,梁殊,依然是身不由己。
赤水部眾人周身,有著一股沉重之意流淌,
靈初則也默然無聲,幸好,靈初相信,自己的宗門,絕不會這般。
同時,她也在感慨,這般明碼標價的交易,哪裡有家族之間的親情溫暖。
說到底,就是價值與實力,還遠遠比不上利益。
若是梁殊的天賦價值,遠遠超過一座上等靈礦,梁氏怎麼可能就這樣送出去聯姻。
若是梁殊的實力不俗,梁氏又怎麼可能直接便決定了聯姻之事。
“你們也無需這般,我倒是不覺得聯姻有什麼不好,隻不過是從一個地方,換到了另一個地方罷了,而且,到了玉骨上族,我可就是玉骨上族的少主夫人了,日後,便是玉骨上族的族長夫人,比之在梁氏之中,地位還要高上許多,有何可難過的。”
對於梁殊來說,怎樣都沒有選擇的餘地,既然如此,何不讓自己儘可能過得好些,看得開些呢。
所以,她想的很是坦然。
可這樣的話語,落在赤水部的人耳中,卻是沉重無比,尤其是赤水族長,他已經斷送了自己親妹妹的一生,結果還要看著自己妹妹的女兒,再次步入飛鳶的後塵之中,可他還是無能為力,實在是諷刺。
赤水族長知道,沒有實力的赤水部,根本沒有資格對於這件事,有什麼置喙的餘地。
萬千的話語,最後都隻化作一聲歎息。
“那個玉骨上族的少主,你可曾見過。”
赤水族長的話題,轉移的很是突然,對於梁殊來說,這就是一個莫名其妙的問題,但她還是認真的回答了。
“我不曾見過,但有所耳聞。”
梁殊難得的流露出一絲猶豫之色,似乎想要隱瞞什麼,最後還是開口說道,“想來即使我不說,你們也會去查的,玉骨上族的少主,不能修煉,隻是一個凡人。”
此言一出,眾人臉上的神色,再次一變,玉骨上族的少主,隻是一個凡人,就意味著,他會有生老病死,甚至,難以掌控玉骨上族。
對於即將嫁給玉骨上族少主的梁殊來說,這並不是一件好事。
梁殊是修士,而玉骨上族的少主不是。
身為玉骨上族的少主,注定身處玉骨上族權力的巔峰,卻沒有足夠的實力相匹配,可想而知,梁殊嫁過去,承擔的壓力絕對不會小。
看出赤水部眾人愈發濃厚的擔憂之色,梁殊輕輕一笑,“不過,玉骨上族的族長,隻有這麼一個子嗣,你們不必擔憂。”
梁殊纖長的睫毛微微垂下,掩去眸中的深沉目光。
於她而言,這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嫣紅的唇角扯起一抹笑容,梁殊手中出現一個木盒,遞給了赤水族長,“舅舅,這個東西,你們收著吧,趁著我與玉骨上族的聯姻之事,這本修行法門,我特意去向父親求來的,唯有自身實力強大,才是正途!”
赤水族長顫抖著手接過木盒,看著梁殊,心中複雜難明,最後隻能化作一句,“終有一日,赤水部,會成長為你的倚靠!”
梁殊微微一笑,似是不在意,又似是很鄭重,道,“我會等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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