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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四章 不二臣(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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泛黃的紙張,印著淡淡的花紋,隱約間瞧著,是一朵朵並蒂蓮。

坐在空蕩蕩的屋子裡,靈初手裡捏著信紙,眉目間不知道該是笑還是哭。

誰曾料想,萬裡迢迢趕回來,想要再見一見浣娘,結果,卻撲了一個空。

剛剛,靈初神識掃過浣娘的屋子,見其中空無一人,心中一怔,神識又上上下下仔細的掃過了一遍馥春樓,確實是找不到浣娘的蹤跡。

這才失了淡然,身形如煙似霧,直接出現在正打著算盤的黃鸝麵前。

婦人打扮,彆著一朵粉色芙蓉的黃鸝正興高采烈的數著昨日賺來的銀錢,如玉手指利落的打著算盤,喉間歡快的哼著小曲兒,燃著上好銀絲碳的屋子暖融融的。

結果,眼前突然間就出現了一道人影,青色裙角闖入黃鸝的眼角。

“哎呀!”

一聲驚叫,黃鸝撥弄算珠的手指一抖,原本算到一半的賬目一亂,唬了一跳的黃鸝手忙腳亂的就想把一疊子銀票銀子藏起來。

一邊藏,一邊大聲嗬斥,“哪個小蹄子,門都不敲就進來,看我怎麼收拾你。”

大聲說著,惱怒的抬頭看向來人。

入目,就是一張如玉如琢的麵容,這這標致的小娘子是誰?她們馥春樓裡,有這麼標致的姑娘嗎?她怎麼不知道。

恩?黃鸝目光落在那一雙靈動的清眸之上,又細細打量了一下五官,越看越眼熟。

這不是!

“喲!靈初小丫頭!你回來了!”黃鸝一蹦三尺高,伸手扯著靈初上上下下的瞧著,一邊瞧著一邊感慨著,“我就說,你這模樣將來長大了肯定俊,這不就是,瞧瞧,哎喲,整條街,不,整個安棠城怕是都找不出比你顏色好的了”

靈初被黃鸝的熱情鬨得,一時間還有些不適應,修士大多清冷,即便是性子比較活潑的,也沒有如此活潑。

離了馥春樓十年,還真有些不適應。

到底是做了媽媽的人,黃鸝心中高興的勁兒去了一些,一眼就瞧出了靈初的不自在,想著這小丫頭離了馥春樓這麼些年,看樣子過得應當是極不錯的,想來一時間也不習慣樓裡的樣子。

微微放緩了語氣,黃鸝笑道,“你回來,應當是尋浣娘姐姐的吧?可惜,你來晚了一些日子,浣娘姐姐啊,早就贖身了,前些日子,說是要看看這繁華世間,便收拾了包裹,離開了咱們馥春樓。”

浣娘,離開了?

靈初眼中第一次流露出來迷惘之色,她一直覺得,浣娘不會離開馥春樓,隻要她回來,就能在這兒找到浣娘。

更何況,明明當年,浣娘說過了,不想離開馥春樓,隻想安安靜靜的在這兒待著,看看景,賞賞花,喝喝茶,心情好了,便接待一兩個客人。

待到年紀大了,便在這安棠城尋一處小院,閒聽花落,坐看雲起。

怎麼就,突然離開了呢?

“浣娘,她是一個人去的嗎?”驀然想到這個問題,靈初臉上神色焦急。

浣娘可不是她這般皮糙肉厚,殺人不眨眼的,又長得那般漂亮,一個人在外邊她怎麼能放心。

說到這個,黃鸝臉上的表情十分古怪,支支吾吾了兩句,還是說道,“浣娘姐姐啊,不是一個人……”

不是一個人?

這句話,這樣的神情,是什麼意思?

莫非,浣娘尋到了什麼合心意的人?

那何叔知道嗎?

靈初腦海裡閃過無數的想法,眼睛一眨一眨的,有些為難,無論是浣娘,還是何叔,都是她的長輩,真真是一團亂麻。

男女之情,實在是令人頭疼。

黃鸝說完之後,瞧著靈初臉上變化多端的神情,笑言道,“你也莫要多想,浣娘給你留了書信,就在她屋子裡,你去瞧瞧吧。”

於是乎,靈初手裡捏著信紙,環視了一圈熟悉的屋子,暗暗歎了一口氣。

低頭,看起了信。

浣娘很灑脫,信中留下的話語,也是一如既往的隨意。

靈初看著信,隨著信中的內容,一會兒怔然,一會兒苦笑不得,待到最後,隻剩下濃濃的笑意。

一張臉上,笑顏如花,清清的眸子裡透著濃濃的喜意,哪有之前剛剛知道浣娘離開時的難過茫然。

原本,浣娘是打算在這安棠城養老得了。

早就歇了什麼看遍大江南北風景,肆意大笑張揚的心思了。

可是,就在靈初離開後不到一年,就有一個人,再次來到了馥春樓。

厚著臉皮,說是什麼想了許久,還是放不下浣娘,心甚念之,不勝往之。

說什麼一彆兩寬,各自歡喜,他實在是辦不到。

浣娘信中的語氣是極氣惱的,卻在筆鋒間透露出淡淡的輕鬆寫意。

熟悉浣娘習慣的靈初,幾乎都能想象得出來,浣娘在寫這些的時候,明明是惱著的神色,落筆卻極為鬆快。

即使信中沒有寫明那人是誰,靈初卻一清二楚。

除了何叔,想來是彆無二人了。

抿唇笑著,靈初接著看信中的內容。

何叔買了附近的一處小院落,每日都會來馥春樓,求見浣娘,不夠浣娘見不見何叔,何叔都風雨無阻。

能見到最好,見不到,就在馥春樓裡,喝杯小酒,提個小詞,也自得其樂。

而且,還每日給浣娘寫一封信,或是嘮叨家常,或是說情話。

浣娘冷著臉,淡著態度,也絲毫不能嚇退何叔分毫。

就這麼僵持了數年,鬨得馥春樓上上下下的人,就連來的客人,都認識了何叔,浣娘才終於對何叔有了一分的好臉色。

兩年前,浣娘終於肯見何叔的麵了。

也不知道兩人到底聊了些什麼。

反正,兩人之間,倒也沒有往常那般劍拔弩張,反而有些平淡如水,如多年的老友一般。

信中最後,浣娘跟靈初說道。

她也不知道該如何對何叔,原諒,談不上,但若說再次愛上,許是也不可能。

隻不過,心緒來潮之間,她忽然想要看一看這個世間的風景。

她困在了家中閨閣多年,後來又困在了馥春樓,如今,不如出去走走看看,看看能夠迷了人心的自由,到底是什麼模樣。

當然,何叔也跟著去了。

放下信,河麵微風薰然,靈初笑顏如花,這樣,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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